第1章 我討厭你,不要你做媽媽!
我和老公名牌大學(xué)畢業(yè)。
生孩子前,我們都以為基因強強結(jié)合,孩子不是學(xué)神也是學(xué)霸,
沒想到,生出來的孩子是個學(xué)渣!
數(shù)學(xué)書上,熊問:“我比55多26,我是(?)。”
女兒的答案:熊二。
我翻來覆去講26+55,女兒卻糾結(jié)著明明是熊二,就算不是熊二,也應(yīng)該是熊大!
我忍不住罵了句“榆木腦袋”。
沒想到,她的反應(yīng)比我還大,直接把鉛筆一扔,小嘴叭叭:
“誰要你講了?我討厭你!”
我愣住了,反思著以后不能罵,不能傷她自尊。
她已經(jīng)從書桌旁站起來,邁著小短腿,嚎啕大哭著找她爸爸去了。
我跟在她后面,看著她撲進她爸張燁懷里,小腦袋一抽一抽:
“嗚,我討厭媽媽!小蓮姐姐什么時候才能做我媽媽?”
猝不及防的后半句!
我的心臟猛地一縮,腳步驟停,只站在門口。
這才是更沒想到的事情!
張燁看我一眼,笑著對女兒說:
“是不是又做錯題了?媽媽上班那么辛苦,回來還給你講題,你不許朝媽媽發(fā)火!小蓮姐姐是爸爸的同事,不會成為朵朵的媽媽。”
“可是……”女兒的話戛然而止。
“沒有可是!”張燁語氣陡然嚴厲,“還不快向媽媽道歉?”
女兒撇著嘴,一副不情愿的樣子。
我轉(zhuǎn)身走了。
生活陽臺上,洗好的衣服沒有晾;廚房里,飯菜沒有放冰箱;魚缸里,熱帶魚也還沒有喂食……
我像往常一樣,有條不紊做著這些事兒,家里小泰迪在我旁邊竄來竄去。
我沒心思陪它玩。
腦海里,反反復(fù)復(fù)出現(xiàn)的是女兒那一句“小蓮姐姐什么時候才能做我的媽媽”,以及,女兒說“可是”時,張燁偷偷摸摸急急忙忙在她腰上捏的那一下。
如果不是張燁的制止,女兒即將噴涌而出的話會是什么?
可是……你說過,遲早有一天,小蓮姐姐會成為媽媽!
又或者,
可是……小蓮姐姐答應(yīng)過我,她會做我媽媽!
又或者,
純粹是我想多了?
我們這個家,明明和睦的!
我和張燁,從談戀愛到結(jié)婚到現(xiàn)在,早過了七年之癢。
“老婆……”張燁從背后抱住我,“好了,別不開心了!朵朵還小,不懂事?!?p> “肯定是前幾次吳蓮帶她玩,沒個節(jié)制,要什么,買什么,給慣壞了。你知道,吳蓮那個年齡,正是愛玩的時候,朵朵和她有共同語言,喜歡她也正常。”
“朵朵才多大,哪懂‘愛之深,責(zé)之切’?不過,你對她也別太嚴了!你我的基因,怎么會差?等她開竅就好了!”
我轉(zhuǎn)過身,看著張燁的眼睛:
“正常的,會說想其他人做媽媽嗎?你覺得沒人教?”
我這話,已經(jīng)不是暗示,而是明示了。
張燁定定地看著我,很鎮(zhèn)定的樣子,可眼底一閃而逝的慌亂和陰郁,依然被我捕捉到了!
“怎么會有人教她這些?”
張燁先是否決,很不屑的樣子,隨即恍然大悟,
“肯定是吳蓮!開玩笑的,類似‘我做你媽媽好不好’之類,現(xiàn)在的年輕人,口無遮攔!你信不信,我現(xiàn)在如果給她打電話,她肯定也不記得!”
他一只手掏出手機,仿佛真要打。
我看著他笑,之前的兵荒馬亂一點點靜下:我和張燁認識多年,他這個人,心里越有鬼,解釋得越多。
“算了,太晚了,別去打擾人家。”我拉下他的手,“朵朵這孩子,后期還要和她好好溝通?!?p> “可不是嘛!任務(wù)交給我?!睆垷钆闹馗WC,“吳蓮那邊,我也去敲個警鐘,不能仗著和你熟,就什么話都說,萬一把孩子教壞了怎么辦?”
我大度地笑笑。
信你個鬼!
2
我們這個年齡,對愛情早已不像年輕人那么執(zhí)著,誰辜負了誰,誰欺騙了誰,并不太重要。
最重要的,是利益得失。
張燁曾是我愿意共度一生、以為會相濡以沫的人,如今,他大概率出軌了!
我不相信吳蓮會在沒有任何暗示或看不到任何希望的情況下,說出想做朵朵媽媽這種話。
我也不相信,張燁會主動與我離婚,選擇吳蓮。
比起女性,大多數(shù)男性更實際。
我和吳蓮,誰做老婆,誰才是更優(yōu)選,一目了然。
我比吳蓮大7歲……是的,她更年輕。
但是,她家里很窮,山村里出來的,除了重男輕女的父母,不堪大用的弟弟,給不了她任何助力。
當年,她能讀完大學(xué),一方面靠她自己勤工儉學(xué),另一方面,我一直在資助她。她現(xiàn)在的工作,也是我安排的,是在張燁那個小公司,做人事會計。
我家境還行,又是家中獨女,在合資企業(yè)已做到中高層,手上多少有些資源,而這些資源,恰能反哺張燁那個公司。
張燁只要腦細胞沒有全部萎縮,就不會選吳蓮!
于他而言,大概率也就是玩玩而已。
年輕的身體,一樣山村里飛出來的,既能滿足肉與欲,又能滿足被依靠被崇拜的虛榮。
黑暗里,我睜著眼睛,沒有一絲睡意。
旁邊張燁鼻息已酣。
我起身,從他那邊的床頭柜拿起手機,回到我的被窩,在他懷里蹭了蹭,他下意識把手搭過來。
啪!
手機解鎖。
我首先查看的是微信聊天——
吳蓮堂而皇之的在第一頁,也就是說,他們剛聯(lián)系了不久,但點開對話框,里面一片空白,所有聊天記錄都刪了。
足夠簡單粗暴!
正常的難道不應(yīng)該保留工作上的內(nèi)容,只刪曖昧的信息?
這是從來不談工作,只聊騷?或者,之前一直沒刪,今天因為時間緊迫,直接清空了?
倒是不意外,刪聊天記錄,是每個出軌男的基操。
再點開微信賬單——
嘖,張燁可真夠摳的!
每天一杯奶茶十多塊錢,偶爾中午吃個100多200算是大餐,一旦吃了“大餐”,下午必定要接個80元左右鐘點房!
微信紅包極少,頂格200。
再打開淘寶——
9.9包郵的發(fā)飾,19.9包郵的項鏈,還有29.9包郵的半透明黑紗睡衣,以及十塊錢一小支的香水。
收件人張燁,地址是他的公司。
我撫額,講真,就這開銷,張燁究竟是怎么把吳蓮騙到手的?
平均到每一次的花費,最多和找個發(fā)廊女差不多。
所謂的愛嗎?
我呵呵,起身把手機放回原處。
3
第二天早上,我照例早起煎雞蛋,做簡單早餐。
臨出門時,我忽然喊他:
“張燁……”
自結(jié)婚后,我鮮少直接喊名字,一直喊的“老公”。
他的眸中閃過一絲警惕,我上前半步,嘴唇貼在他耳邊,小聲說:“咱這婚姻,你要有什么想法,早點說。”
他尬笑:“沒有想法,你別胡思亂想!結(jié)婚的時候不是說過嗎?你我之間,沒有離婚,只有喪偶?!?p> 我笑著退后半步,平靜地看著他。
他一下慌了,忙著拉我的手:“都是我的錯!如果有什么地方讓你誤會了,你指出來,我改!你相信我,我發(fā)誓,這輩子只愛你一個!”
女兒背著小書包,站在不遠處,眼中全是不耐煩:“爸,到底走不走?再不走我遲到了!”
張燁扭頭看了女兒一眼,再用誠懇的目光看著我。
我“噗嗤”笑出聲,溫和的,恢復(fù)到賢妻良母的樣子:“好了,快走吧!”
張燁欣喜地在我臉頰親了一口。
“老婆,我愛你!”
女兒翻白眼,小聲嘟囔:“作!”
我把目光轉(zhuǎn)向女兒,正要開口,張燁一把攔住我:“交給我,我來教育!”
我“嗯”了一聲,轉(zhuǎn)身回了房間。
這女兒是白養(yǎng)了!
4
張燁的事,我沒有告訴任何人,家人和朋友。
中國幾千年傳統(tǒng)的觀念:勸和不全分,寧拆十座廟,不毀一門親。
我一旦把這事兒說了,保不準有人要告訴他,叫他注意點兒,說不定還會把這事兒鬧大,我得自己做決斷,自己處理。
上班路上,我先到電腦城買了個遠程錄音筆。
錄音筆除了充電口和SIM卡插口,沒有任何開關(guān),從外觀上看,根本看不出是什么東西,最小的一款和U盤插口差不多。
開機關(guān)機錄音定位都在手機上操作。
錄音是實時的,對面說了什么,我同步能聽到,功能和監(jiān)聽器差不多。
店員很周到,不但給我下載了軟件,試了效果,還給我推薦了一個鑰匙扣掛件,剛好把錄音筆藏在里面。
我選了一對情侶款掛件。
沒有裝錄音筆那個掛在我的車鑰匙上,另一個丟進包里。
中午,我出去了一趟,找了個商務(wù)調(diào)查公司,請人幫我收集張燁的出軌證據(jù)。
我的要求有三:
第一,我要張燁和吳蓮的約會照片,能證明兩人關(guān)系的那種,比如接吻或開房;
第二,我要知道張燁有沒有給過對方數(shù)額巨大的饋贈,比如房、車;
雖然他手機上顯示的,只有些零花錢般的開銷,但公司是他的,想把錢挪出來,方法有無數(shù)種。
第三,不能被發(fā)現(xiàn)。
調(diào)查公司再三保證,查這種事,他們駕輕就熟,叫我放心。
我爽快地付了預(yù)付款。
5
為什么一定要證據(jù),或者親自捉奸?
因為我從來不相信“想要生活過得去,總要頭頂飄點綠”這種鬼話;
因為男人這種生物,哪怕和情兒蓋一床被子,只要那東西沒放進去,就會說是清白的;
因為背叛,從來只有0次和無數(shù)次的區(qū)別;
更因為我需要把話語權(quán)掌握在自己手上,無論離不離婚,只有掌握證據(jù),才有談判的資格。
愛情與金錢,兩者都抓在手上固然是好,可若失去愛情,至少還有金錢。
6
“吳蓮想做朵朵媽”那事兒,張燁確實心虛。
下午回家,他遞給我一個LV的包,說專門去商場買的,花了兩萬多塊錢!
我接過包,一屁股坐在沙發(fā)上,語氣夸張:
“張燁,你瘋了吧?花這么多錢買一個包!你爸和你媽一年養(yǎng)三頭豬,不夠你買半個包!”
“掙錢方式不同,我老婆值得最好的?!彼@到我身后,不輕不重地給我按肩,語氣討好,“關(guān)鍵是,我老婆喜歡嗎?”
我翻看著包,禮貌微笑。
一個贗品,粗糙到連B貨都算不上,他哪兒來的自信,敢說是正品?
還問我喜不喜歡。
偏偏,張燁一點“買了假貨就應(yīng)該低調(diào)”的自覺都沒有,還在旁邊嘚瑟:
“你那些仿貨,以后就別背了,會被人笑!好歹企業(yè)高管,就應(yīng)該用高檔大氣上檔次的!”
我這次真笑了!
我那些包,不好意思,全是真的。
當年,我第一次買高奢包的時候,開開心心告訴他,換來的是一句:
“周云,你瘋了吧?花這么多錢買一個包!我爸和我媽一年養(yǎng)三頭豬,不夠你買半個包!”
我說,某些場合,我需要。
我說,我花的是自己的錢,剛發(fā)的項目獎金,也算犒勞自己。
他說我虛榮,非要我把包退了,說我的錢就是他的錢,他要用那筆錢資助鄉(xiāng)下的弟弟買面包車。
后來,我再買包,或者買稍稍貴點的衣服,無論花了多少錢,都說是仿貨,100多塊錢。
如今——
看著他一個勁兒嘚瑟,說是真貨的嘴臉,我從沙發(fā)上站起。
“退了吧!哪家商場?走,我陪你去!”
“兩萬多塊錢呢!足夠我買一套好的護膚品,再辦張健身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