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怦然心動
陸敘眼里閃過一絲清明,死人的嫌疑最小,所以根本沒人會懷疑人究竟死了沒有!
“大人,錦衣衛(wèi)不會連后宮的這些腌臢事都要插手吧?”
溫久的暗示已經(jīng)夠明顯了,這根本就不是亡魂作案,而是有人利用這個傳言,想借機(jī)發(fā)揮而已。
但能驚動錦衣衛(wèi),足以可見上次密林的借尸還魂事件讓圣上多重視…
“死去的宮女是嫻貴人宮內(nèi)的人,嫻貴人聲稱是麗嬪毀尸滅跡,那這宮女…應(yīng)該還在嫻貴人宮中!”
“樓伍?!标憯⑿闹幸延袛?shù),“讓線人查一下嫻貴人宮中有何異常?!?p> 溫久直呼好家伙,連嬪妃宮里都有錦衣衛(wèi)的線人!
“大人,公主該等著急了?!睖鼐煤眯奶嵝?,自己還要趕著回安瑞宮呢。
“多謝溫姑娘了。”
“大人客氣了,大人記得你我的約定就好。”她輕巧地給陸敘行了個禮,笑容滿面地離開了。
溫久在宮門落鎖前離開了皇宮,夜幕四合,微風(fēng)剛好吹起了車簾,她順著這一角往外看去,這皇宮看著是好啊,可高墻灰瓦似囚籠,君心難測,紅顏薄命,哪怕是她父親亦是伴君如伴虎。
鬼影綽綽,這其中又有多少不知自己是如何死去的人。
剛進(jìn)官道,四周車馬粼粼,人流如織,商販的吆喝聲此起彼伏。
“姑娘可想下去走走?”半夏不如紫蘇持重,看到外面的市集兩只眼睛都快瞇成彎月了。
溫久不由得跟著笑了起來,故意逗弄她:“想去?”
“想!”半夏忙應(yīng)道,說完她就對上了自家小姐似笑非笑的眼睛,腦袋才一陣激靈。
溫久見她委屈巴巴地樣子,才松口道:“等到熱鬧處,我們就下車走走吧?!?p> 華燈初上,整個街道掛滿了各式各樣的花燈,一片火樹銀花,吆喝叫賣聲不絕于耳,街頭巷尾熱鬧非凡。
“今天是什么日子,怎會如此熱鬧?”溫久優(yōu)哉游哉地在前面走著。
“姑娘有所不知,今日也并非什么節(jié)日,就是每逢十五,京中便會格外熱鬧?!?p> 原是約定俗成。
“讓一讓,讓一讓!”
后面?zhèn)鱽砹祟l繁著急的催促聲,三個赤膊男子搬著一人形雕像往市集的空地處走去。
原擠在道路中間的行人紛紛往兩邊散去,紫蘇和半夏下意識將溫久護(hù)在了身后,往旁邊的攤子上靠去。
“哎呀,非要趁著人多湊熱鬧,這東西不能人散去了再搬么?”
“就是啊!這周家每次做點什么事都要人盡皆知?!?p> “可不是嘛,不然怎么知道他周大善人又做善事了!”
溫久好奇地探出了頭,雖說不知道這周大善人是誰,但這雕像倒是做的栩栩如生,不知道出自哪位名家之手。
主仆三人順著人流走到了空地,這一片算是最為擁擠的地方了,原來是這邊有打鐵花。
只見空地上架起了一座花棚,一側(cè)放著爐子,化開鐵汁,打花藝人光著膀子,用花棒將上千度的鐵汁擊打到棚架上,黑夜瞬間被四射的花火照亮,流星如瀑。
眾人紛紛四處躲避著垂落下的鐵花,唯有身穿華服頭戴幃帽的姑娘被這漫天星火震撼。
“姑娘!”紫蘇和半夏雙手用力撥開人群,卻還是被擠了出去。
正當(dāng)溫久沉浸其中時,一襲披風(fēng)從天而降,將她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
陸敘不知從哪兒竄了出來,抓著她的手就往安全處跑去。
溫久在身后一邊跟著他的腳步一邊打量著他,今日他一身黑色勁裝,如墨的長發(fā)都被挽起,露出渾然天成的側(cè)顏,此刻他的臉上似乎有點慍怒。
“大人?!睖鼐醚劾镄枪忪陟?,她的幃帽早已在奔跑時掉落,她卻絲毫沒發(fā)現(xiàn)。
“你看這打鐵花,是不是很好看!”
“好看?!标憯⒌暮斫Y(jié)輕滾,他緊緊盯著溫久的笑靨,不知道是在說這鐵花,還是眼前這女子。
溫久心下微顫,為何感覺陸敘今日似乎有所不同...
“哥哥你看,是溫久姑娘!”
陳恕早就看到不遠(yuǎn)處的粉衣女子,哪怕此處人頭攢動,他也能一眼認(rèn)出溫久。只見她黑漆漆的眸子閃著狡黠,站在漫天銀花中笑得肆無忌憚。
溫久之美好,對于陳恕而言,可望不可及。
她在陸敘的注視下有些不自然地掃過這片街頭,眼神直直撞進(jìn)了一雙沉默而平靜的眼眸,陳恕靜靜地站在街邊的屋檐下,有大半個身影籠罩在屋檐中。
“陳大人?!睖鼐醚劾镩W過一絲驚喜,竟能在這里遇到他。
陸敘順著溫久的視線看向了那處,眼神不禁一黯。
陳恕。
陸敘知道此人,剛進(jìn)京不過兩月,就破了八起刑部遲遲未能解決的案子。
那幫老狐貍哪里是破不了這些案子,只是不想得罪人罷了。
倒是這陳恕,新官上任三把火,竟是將朝中一半的大臣得罪了個光。
陸敘并未上前寒暄的意思,他向來隅隅獨(dú)行,不喜與人打交道。
況且錦衣衛(wèi)和刑部,似乎有著天然的對立。
而溫久自是想上前攀談,可畢竟是個閨閣姑娘,怕自己過于唐突...
她有些失落地低下了頭。
一時間三人各懷心事...
“溫姑娘!”
陳淼雖是陳恕的嫡親妹妹,性子卻與陳恕完全不同,她提著裙擺往溫久這處跑來,陳恕想開口阻止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
“溫姑娘,竟然能在這里見到你,我以為...我以為我這輩子都沒機(jī)會見到你了?!标愴嫡f著說著眼眶就紅了。
她那日才知道救了自己兩次的姑娘竟是溫太傅的掌上明珠,往日都是和宮里的公主郡主一同玩耍,其余時間甚少出門,她原是以為自己沒有機(jī)會再見到她了,自然也就沒有機(jī)會報答她了。
溫久被突如其來的陳淼嚇得差點往后退一步。
她朝陳淼略一頷首,算是見禮了。
“我只是鮮少參加那些宴會,往日還是會到街上逛逛的。”溫久唇邊再次綻開笑意。
陳恕從不遠(yuǎn)處不慌不忙地走來,眉目如往日那般清冷。
溫久捂著胸口有點不敢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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