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死里逃生
張云眼尖一把搶過去,如獲至寶,驚喜道:“你這丫頭嘴巴死緊,事兒成了還不告訴我。害我急赤白臉……想不到啊,他給你這么貴重的東西!能當多少錢呢?”
阿愿眼神晦暗,聲音堅定:“大姐,我所有的東西都在你手里了,從今往后,你我再無瓜葛。至于這塊手表,不是我的,你拿了就是小偷?!?p> 張云聽到她的話,有些舉棋不定,怔愣片刻。
阿愿趁機長臂一伸,手指頭再一勾,把手表緊緊攥入手中,打開門往外走。
張云也不是吃素的,見狀,扯住她的頭發(fā)往后拉,厲聲道:“死丫頭,不是人家給你的嫖資,怎么在你手里?既然拿回來了,這塊表就得留下!”
幾天前,張云日日為兒子欠下的賭債發(fā)愁,昨晚上她狠下心把阿愿推進那個房間,仙人跳不成反被人揍?,F在這塊手表就是她的希望。
張云又拽又打,阿愿沒有還手。
大姐對她有恩。
等張云喘氣的間歇,阿愿反剪張云的雙臂,眸光閃爍:“大姐,保重?!?p> 說完,推開她,快速下樓。
張云不敢相信一直以來乖巧軟趴的女孩,竟然會武,抄起茶幾上的水果刀,叮囑目瞪口呆的兒子:“你在家等著,我很快回來?!?p> 一溜煙的功夫,阿愿已經跑到小區(qū)門口,看看身后沒有熟悉的人,就放慢了腳步,調整呼吸。
她不能當小偷,手表必須還回去。
張云騎著電動車總算發(fā)現她的身影,把車子靠邊停,沖到她背后緊緊抓住她的胳膊。
“死丫頭,手表給我!”
劇烈的拉扯感,讓阿愿差點站不住。
阿愿只防守,并不反擊。
拉鋸戰(zhàn)持續(xù)了會兒,張云沒有落下風,但連手表的影子都沒有摳出來,氣急敗壞的她掏出口袋里的水果刀,朝阿愿的腰間刺去。
“嘶——”阿愿渾身血液驟停,疼痛席卷整個上身。
血很快浸濕她腹部的白色T恤,張云一時大腦空白,手發(fā)顫。
她殺人了!
阿愿屏氣拔出刀子,丟在地上,猩紅的眼睛凝了張云一眼,匆匆錯開,見一輛出租車往這邊行駛。
攥緊西裝裹住傷口,她向出租車招手,沾血的手在昏暗中不太明顯。
出租車停在她跟前。
阿愿咬牙用力打開車門,坐了進去,“梨花酒店?!?p> 車子卷起灰塵,消失在還傻站著的張云面前。
張云回過神來,顫巍巍的手掏出手機,“許小姐,我都照您說的做了,沒有攔住那個死丫頭,她受傷了!現在坐車去梨花酒店了!”
許佳覓在梨花酒店999房間的沙發(fā)上坐著,翹著二郎腿,抬起十指上剛做好的蔻丹,仔細端詳,紅唇輕揚:“我知道了,你兒子的債我已經付了一部分給債主,剩余的,看情況咯?!?p> 說完,指尖輕點屏幕。
站在她身邊的保安匯報:“大小姐,跟酒店安保處交代過了,只要監(jiān)控到穿西裝的女子,我們立刻會把她帶到您面前。”
“嗯,那我就在這里守株待兔?!?p> 梨花酒店是許家的,現在酒店的各個監(jiān)控和死角,都被她安排了眼線,不怕找不到那個女孩。
曼城上流不少財閥少爺時常流連花叢,唯獨溫衍,長相俊美,性子堅毅,二十三歲了,還沒有過女人,一心搞事業(yè)。
溫叔叔說了,只要溫衍點頭,溫家立刻操持訂婚儀式。
這個時候,不能讓其他女人壞了她的好事。
……
此時坐著出租車離開的阿愿,痛得絲絲抽氣,握著手表的拳頭抵在右下腹傷口處。
眼睛頻頻失去焦距。
不可控地再次合上眼睛。
“啪!”手表掉在車里的聲音驚醒了她。
阿愿一點點側彎下身,好不容易撿起來,眼睛掃過車窗,發(fā)現車外一片荒蕪。
“師傅……這……不是去梨花酒店的路……”
阿愿傾身抓住司機的肩膀,微弱的聲音透著力量。
“我當然知道?!彼緳C轉過頭,一雙桃花眼看著她,嘴角的笑意曖昧且狡黠。
女子凌亂的齊劉海貼在額頭,手捂著肚子,身上這件被血浸濕的西裝不就是他掛在浴室的那件?
穿走了他的西裝,還弄得臟兮兮的。
要不是為了拿回手表,他才不會從程青那里拿到地址后,就匆匆趕來。
“先、生!”
驚喜用盡她的全部力氣,兩眼一閉,暈了過去……
周圍的漆黑,一點點被光線吞噬,隨即又變成模糊一片。
依稀中,女孩抓起一塊大石頭,對一丈之外的男人大喊道:你別逼我動手!
男人嘻嘻一笑,嘴里說了什么,氣得女孩雙手高高舉起石頭,沖過去。
男人的腦袋磕在石頭上,抬著染血的雙眼怒視著她:阿愿……
“啊!”
阿愿猛然睜開眼睛。
又做夢了,這殘存在記憶里的畫面以噩夢的方式,多次出現。
夢里,男人的臉她看不清,但是女孩就是她自己。
上次在醫(yī)院醒來,還是幾個月前,她發(fā)現自己失去記憶,茫然無措在大街上晃蕩時,她想過靠警察幫忙找家人,可是,這個畫面讓她害怕。
她想找回身份信息,安心在曼城生活下去,卻不能通過警察。她害怕,自己身上背有命案。
恐懼壓在胸口,她呼哧呼哧地喘氣。
“醒了?”
淡漠的聲音提醒她,房間里還有人。
阿愿看向床邊站著的男人,身穿白大褂,左胸口別著名牌。
“溫醫(yī)生,謝謝你救了我?!?p> 她本來就打算拼了命也要回到酒店把手表還給男人。
沒想到,死里逃生后,不費力氣就見到了他。
真好。
她誰都不欠了。
溫衍拉開被角,在她腹部按壓。
“唔!疼。”
她的聲音跟貓鳴似的,溫衍的眼神驟暗。
他一個禁欲系醫(yī)生,身體經過那一晚,竟然這么敏感,聽個音兒都能調動情緒?
溫衍拿出一個藥瓶,往紗布上撒,“這個藥是活血的。接下來,是讓傷口一直冒血,還是止血,就看你的表現?!?p> 阿愿看著藥粉往紗布下滲透,不敢動,噩夢帶來的淚珠停在眼眶下方顫顫巍巍。
“刺青怎么來的?”溫衍下巴朝她左大臂抬了抬。
阿愿靜若寒蟬:“不知道,幾個月前我從醫(yī)院醒來,什么都不記得了。”
溫衍不禁笑了:“失憶?呵,好戲碼。”
說著,他又掏出一張照片,上面的胖子穿著學生制服,“這個人記得嗎?”
阿愿正欲搖頭,想起細微的動作也會加速藥粉滲透,忙答:“不記得?!?p> “很好,昨晚上你怎么到我房間里?”
這個問題,她會,可是她不想答。張大姐犯下大錯,都是錢鬧的。這幾個月沒有張大姐,她可能真的活不下來,既然承諾就此恩怨兩清,那她現在就沒道理再解釋什么給張大姐招禍。
“我也不知道喝了什么飲料,就、就……”阿愿睜大眼睛,眼波靜止。
溫衍見她油鹽不進,轉身離開。
阿愿擰著眉著急,她剛才的表現肯定不盡人意。
怎么辦?她不想失血過多而死,她還沒恢復記憶呢!
男人拉開門把手,阿愿不顧動作幅度過大,跳下床,奮力跑過去,攥住男人的袖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