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知知沒辦法,只好再度轉(zhuǎn)身往電梯門跑去。
因為驚恐,她本就哭到紅腫的眼睛淚水又奪眶而出,電梯剛好在她這層停下,光芒從門中乍現(xiàn),站在橋箱中央穿著黑色毛衣的瘦高男人這一刻仿佛天神降臨。
她的表情是那樣驚慌可憐。
男人下意識的張開雙臂,一把將側(cè)身撲進(jìn)來的女孩接住,卻對那緊隨其后的匕首躲閃不及,他只能迅速抱著人轉(zhuǎn)過身,硬生生讓刀子插進(jìn)了后背。
一聲悶哼,他踉蹌兩步,單手抱著人,勉強(qiáng)扶住電梯內(nèi)的欄桿站穩(wěn)。
“白霽!”
陸知知聽見了刀刺入皮肉的噗呲聲,恐慌的仰頭,手剛想往上去碰他的脊背,就被男人一手按下。
后背的刀很快就被發(fā)瘋的鄰居太太抽離,緊跟著插下第二刀,“去死!”
又是一聲皮肉被刀刺入的聲響,陸知知的淚水奪眶而出。
白霽繃著下頜,勉強(qiáng)轉(zhuǎn)過半個身,一腳將人踢開,抱著她跑到房門前,陸知知立刻拿出鑰匙開門,她匆忙將門關(guān)上的瞬間,老太太催命般的砸門聲又響起了。
她一連給門上了兩道鎖便不再管外面的動靜,慌忙將白霽扶到沙發(fā)上,要去拿包里的手機(jī),“我打急救電話?!?p> 她慌的手抖個不停,被男人輕輕握住阻止,“沒事,陸老師?!?p> 那刀子就插在他的背后,他怎么能說沒事?
陸知知濕潤的眼神控訴,又聽他無奈的說:“我不想被人發(fā)現(xiàn)秘密,在血流干前,幫我把刀拔出來好么知知?!?p> 他沒再叫她老師,平添了一分親近。
經(jīng)過提醒,陸知知反應(yīng)過來白霽那異于常人的治愈能力,她轉(zhuǎn)到他的背后去,顫著聲:“直、直接拔掉嗎?”
“沒事的。”
他偏頭,盡可能的用溫柔余光安慰她,“只會痛一下而已,如果一直扎在里面,肉會壞掉?!?p> 陸知知下意識地聽從了他的想法,握住刀柄,心一橫,幫他拔了出來。
更多的血液一下就涌了出來,連同她的眼淚一起流。
“果然還是要去醫(yī)院,扎的太深了?!?p> “不用,等一會就好?!彼兆∷澏兜氖?,“別哭了?!?p> 她哭的連帶著他的心臟都很難受,還很想吻她,舔她的眼淚。
陸知知還是擔(dān)心,站起身去臥室里把備用的小藥箱翻出來,又把客廳的空調(diào)溫度盡量調(diào)高,最后回到面色蒼白的白霽身邊。
“讓我看看傷口。”
白霽很聽話的將上衣給脫掉了,白如玉的背部被大片的血液浸染,兩處刀傷,最先此處的那一部分已經(jīng)血液凝固了,剛剛拔出刀的這部分,流血的速度也是肉眼可見的緩了下來。
她默默盯著,咬著唇愧疚中,腦海里莫名就閃過薛岢拿起瓷片劃開那個口罩男的脖子畫面。
她看見血液飆出,崩潰他的靠近,卻沒看見他脖子上除了血跡以外的任何傷口...
陸知知用雙氧水給他擦拭后背的手停頓,心中已經(jīng)被這些超出常識的恐懼嚇到疲倦又麻木。
看著那超速愈合的傷口,她忽然垂下手,蜷縮進(jìn)了沙發(fā)里。
“白霽,我今天被戴口罩的連環(huán)殺人犯綁架了?!?p> 她的聲音很悶,肩膀輕微聳動。
如果白霽被什么怨恨一直附身著,利用他的外貌外出殺人,他又什么都不知道呢?
或許也不是他,那頭飄逸過分長的秀發(fā),明顯不符合他的特征。
陸知知下意識的為他去尋找一個能開脫的證明。
而白霽將手放到了她的肩上,穿過她的膝蓋下方,將她直接端起放到了身邊。
“我解決完那些家屬,找不到你后就去報警了,一整個下午我都在警局等待消息,但是時遇沒有告訴我你的下落?!?p> 陸知知貼到他冰涼的臂膀,歪了下身趕緊在他身邊坐好,“他沒告訴你?”
白霽點(diǎn)點(diǎn)頭,眼神晦澀,“我只知道大批量的警察出警,沒人帶上我,把我趕回了家,后來我聽學(xué)校的老師說你平安,就想著過來看看,之后就碰到了這件事?!?p> “你在害怕我?還是懷疑我?”
他看著她,眸光哀怨。
“不,我沒有?!?p> 陸知知搖搖頭,不管是時遇的哥哥還是醫(yī)務(wù)室的醫(yī)生,她始終都認(rèn)為他們沒有什么過錯。
如果事情真像是時遇今晚說的那樣恐怖,誰都有可能成為無辜的受害者(殺人犯)不是么?
她猶豫了一會,跟白霽說:“你平常身體會有不舒服嗎?就像夢游一樣,忽然睜眼就到了另外一個地方。”
“不會啊,你怎么會這么想?!?p> 白霽否認(rèn),口罩下的唇角忍不住扯出一絲淺笑,“我的睡相還不錯?!?p> 陸知知抿了下唇,決定還是別把事情的具體情況告訴他比較好,免得白霽會跟她一樣害怕,還覺得附身這事有點(diǎn)天方夜譚了。
她說:“我們找個時間,可以去一趟寺廟。”
白霽微微挑眉,“為什么?”
陸知知:“我覺得我們最近的日子過的都好倒霉,白霽也是,被我連累,我們湊個周末的日子,一起去寺廟里去去晦氣吧?!?p> “好啊?!?p> 白霽沒有多想就同意了,這坦然的樣子沒有絲毫不安,陸知知松了口氣。
如果真是類似鬼一樣的東西,去寺廟這種神圣的地方找個大師要個辟邪符,不管白霽的身體有沒有問題,那對他都沒有任何壞處吧。
陸知知自認(rèn)為找到了最合理的解決辦法。
而白霽則是默默盯著她,暗嘆她是多么可愛天真的一個姑娘,認(rèn)為那種東西就可以輕易消滅它。
白霽脫下來的那件黑色毛衣背后全是浸潤進(jìn)去的大片鮮血,征求過他的意見后,陸知知將衣服放進(jìn)洗衣袋整理好又放到洗衣機(jī)里,她為了圖方便還有一臺烘干機(jī),應(yīng)該也花不了多少時間。
她回到客廳泡了兩杯茶后重新在他身邊坐下,“我們還是應(yīng)該報警,胡阿姨的精神狀態(tài)太危險了。”
陸知知拿了包里的手機(jī)撥110,嘟嘟的連接音響了好一會才接通,她的信號很差,警局接通的聲音總是從刺耳的沙沙聲中冒出一兩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