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同樣的,池天歌也熟悉自己這個老爸,外表看起來確實是一個好脾氣,老好人。
但一旦讓他決定下來的事情,很難再做出更改。
而這也是池國華能夠憑借一己之力,從一個一無所有的農(nóng)民工,成為現(xiàn)在事業(yè)有成的國華建筑公司老總的根本。
池國華思索片刻,并沒有否定池天歌的提議,而是緩緩緩緩說出了自己見解:
“首先,因為這個項目是政府項目,我才感興趣,這么大的一個工程,不可能是空殼項目吧!
其次,按照我對小徐的了解,他不會無的放矢,而且他姐夫也是房建局的高層,之前一起吃過飯,也有提到這個項目。”
聽到這些,池天歌微微皺眉。
目前這些確實沒有任何跡象能夠表明這個項目存在問題,如果不是她有著前世的記憶,估計也很難察覺出來什么異常。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這是恒古不變的道理,這個項目估計投資得有上百億吧,你怎么會覺得憑你倆的關(guān)系,動動嘴皮子就能將工程弄到手呢?”
池天歌沒有將記憶里這件事的后續(xù)發(fā)展全盤托出。
那樣只會讓池國華覺得她患有妄想癥,那怕池家家風溫和,但也會傷害到家庭的和睦。
但她也不能讓池國華被別人牽著鼻子走,那樣的話,只要合同一簽,池家的悲劇很大可能還會上演,這是池天歌不能接受的。
于是池天歌直接就事論事,將其中的一些利弊講出,商場無非就是利益,她直接將話挑明,相信池國華也知道其中的門道。
果不其然,池國華躊躇片刻,見女兒小臉鄭重,這才伸出一只手低聲解釋道:
“他給我牽頭的只是其中一個小工程,大概五千萬左右的投資,事情干成,工程的利潤大概在一千兩百萬左右,他要五百萬的回扣。”
“五百萬嗎?”
池天歌嘴唇微動,五百萬確實不少,但沒有小徐的關(guān)系,池國華連參與獎都沒有。
七百多萬的利潤已經(jīng)不錯了,能讓公司更進一步,這讓誰覺得都是一件大好事。
但經(jīng)歷過這一切的池天歌卻深深的知道,相比于五百萬,白拿五千萬豈不是更加有誘惑力,只是她現(xiàn)在不能說出去。
“老爸,你現(xiàn)在公司的資產(chǎn)也就千萬左右,讓你去干一個五千萬的工程,你干得了嗎?”
沒辦法,池天歌只能旁敲側(cè)擊提醒著。
她想要池國華量力而行,畢竟個人實力擺在那里,步子邁的太大的話,容易出問題,
聽到池天歌的話,池國華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錯愕,他摸了摸池天歌的腦袋,一臉驚訝的說道:
“你怎么對爸爸的公司這么了解,資產(chǎn)多少你都知道,厲害啊閨女!”
“那不肯定的,上輩子你被坑了以后,全部資產(chǎn)加一起也就千萬,我怎么能不知道?!?p> 想想上輩子池國華的慘狀,池天歌依然記憶猶新,她無奈翻了個白眼,但卻只能默默吐槽。
這一世一定要避開這個命運,一定!
池天歌心中怒吼。
或許是被情緒感染,池天歌毫不避諱的將記憶中的一些事情捅了出來,她平靜說道:
“老爸,據(jù)我所知,你跟小徐在一起的時候,還有第三個人在場吧。
那個人很神秘,幾乎不怎么說話,完全就像是個透明人,有沒有這么一個人?”
這句話說出來以后,池天歌就有些后悔了。
這屬于未卜先知,換了陌生人,一定會把池天歌當做神經(jīng)病來看待的。
而當事人池國華的臉上卻是再一次浮現(xiàn)錯愕的表情,他驀然起身,上前摸了摸池天歌的額頭,驚詫的說道:
“沒發(fā)燒啊,天歌,難道你跟蹤我?”
隨即池國華又想到了今天發(fā)生的一系列事情,暗自搖頭低喃道:
“這也不可能啊,她今天還在學校打了同學,哪來的功夫跟著我呢?”
看到這一幕,此時此刻的池天歌說實話是有些后悔的,她還是有點操之過急了,有些東西哪怕是家人也需要忌諱,畢竟每個人都需要隱私空間。
念及到此,池天歌連忙打了個哈哈,喝口果汁壓壓驚,開口道:
“老爸,這是我猜的,我覺得小徐沒有那個能力把項目弄到手,要是有這么一個人,我覺得就正常了?!?p> 這個解釋在池天歌看來,簡直是拙劣到了極點,完全就是為了讓池父不把她當成神經(jīng)病說出的借口。
上一世她是一名五好學生,基本上是兩耳不聞窗外事,直到禍從天降她才聽到一些細節(jié)。
至于事后的一些調(diào)查,完全都是上面人的說辭,模棱兩可,再加上那個混蛋老公的牽制,讓池天歌連幕后之人是誰都不知道,案子糊里糊涂的就過去了。
而這也是為什么池天歌一開始就要阻撓池國華入局的原因。
這里面的水太深,簡直是吃人不吐骨頭,知道了結(jié)果的她,不想池國華再有那么一絲絲的危險。
就在她都有點不自信,想要再重新補充兩句的時候,池國華開口道:
“是有這么一個人,小徐說那人是他的司機,但現(xiàn)在想來,小徐對那人的態(tài)度,完全不是對待一個司機該有的?!?p> “這就對了,老爸,看來這件事水很深,你要量力而行??!”
池天歌聞言,瞬間拍案而起,臉上浮現(xiàn)出興奮的笑容,仿佛是為自己的猜想得到驗證而感到高興。
而事實上,池天歌覺得這件事已經(jīng)引起了池國華的警惕,事情進展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可以了。
她對于這個白手起家的老爸還是很有信心的,畢竟換位思考之下,池天歌不覺得自己能夠從一名白手起家的農(nóng)民工,坐上現(xiàn)在的位置。
“這件事我會再想想,你這一通腦洞,讓我覺得事情確實有點蹊蹺,小徐的姐夫是房建局的高層,多少人脈,怎么會讓小徐來找我。
七百萬也不是個小數(shù)目,說給我就給我,下午還催著我早點把合同定下來,屬實有點黃鼠狼給雞拜年的意思了。”
池國華不愧是商場上打拼出來的人精,一開始沒有警惕或許是被利息沖昏了頭腦,但池天歌的提醒,也讓他冷靜了下來。
“這么想就對了老爸,俗話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小徐找你要真是為了賺錢,那咱們歡迎,要是想拉你下水,那咱們得提前警惕,絕對不能讓這樣的渣子逍遙法外。”
池天歌端起果汁一飲而盡,臉上有著一絲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