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蹲守
黎臻起床后,把祁翼寒買回來的早餐熱了吃了,收拾利索背上相機出門。
憑著記憶她只知道祁翼寒是在今天給余玉芝上的戶口,但具體幾點她不知道,只能去派出所蹲守。
在派出所外蹲人多少有點自找麻煩,黎臻到地方后轉(zhuǎn)了圈,發(fā)現(xiàn)距離派出所不到一百米的地方有個旅店……
借口要選房間,黎臻跟著服務(wù)員上去二樓,幸好窗戶正對派出所的房間沒人,黎臻立馬下樓辦手續(xù),卻在柜臺前遇到個熟人。
王銳身著便服,臉上帶著絲剛睡醒的慵懶,像只捕獵后吃飽喝足舔爪子的貓,給人種想擼一把又怕被撓的感覺。
在旅店里遇到黎臻,王銳有些意外,但他臉上的神情沒變,與黎臻如陌生人般互相對視一眼便挪開了視線。
他們是通過王公辰認識的,只見過一面,彼此知道有這么個人,但遇到了只當(dāng)不認識。
黎臻也一樣,與王銳擦肩而過,自然而然地拿出錢遞給收銀員。
收銀員不接錢,先要證件或者介紹信。
黎臻怔住,從先進的后世重生而來,她習(xí)慣了有助理處理這些事,壓根沒想起來這個年代入住旅店必須的身份證明。
王銳走沒幾步聽到,回頭看黎臻。
本就尷尬的黎臻被王銳看得更尷尬了。
“給她辦了吧,沒事……”王銳道。
這家旅店老板跟王銳是遠房親戚,平時王銳忙起來不回家就來旅店小睡片刻,店里的員工都認識他,聞言便接過黎臻手里的錢把門鑰匙給了黎臻。
黎臻拿過鑰匙轉(zhuǎn)身正要道謝,發(fā)現(xiàn)王銳已經(jīng)走了。
進去客房關(guān)上門,靠窗兩張床中間一張桌子,黎臻便坐到桌前,把相機放到右手邊的床上,從背包里掏出紙筆繼續(xù)畫草圖。
馬金山塞給她的七份活看在借給她相機的份上,她就得埋頭干出來。
正好等得無聊,把兩份容易完成的先畫出來,最難的那三份則視情況而定,如果條件不允許,她只能原封不動的還給馬金山,至于馬金山怎么解決她就管不著了。
黎臻畫幾筆抬頭看看窗外,玻璃窗上外面蒙著層經(jīng)年累積的灰和泥,泥點稀疏并不影響視線,只是外面往里望時會看不大清里面,這也是黎臻很滿意這間房的原因。
直到中午祁翼寒和余玉芝也沒出現(xiàn),黎臻收筆,把完成的手稿塞進背包里。
廠子里忙,祁翼寒上午沒空來辦也正常,黎臻起身打算出去買點東西吃。
中午派出所午休,王銳嘴饞沒去食堂吃,去附近飯館點了盤溜肥腸配上米飯吃得噴香。
黎臻進來飯館見到王銳,倆個人大眼瞪小眼。
怎么總能遇到,這也太巧了吧?
飯口時間飯館里滿員,黎臻走到王銳桌邊問。
“我可以坐嗎?”
王銳伸手向?qū)γ嬉巫?,黎臻坐下?p> 黎臻食量小,一個人吃不了一盤菜,便點了碗牛肉面加一小碟熗拌菜。
直到王銳吃完飯倆個人也沒再說話,臨離開前王銳問黎臻。
“你有事要辦?”
“嗯,我要辦理落戶。”
王銳沒再多問,只道,“戶籍科不在派出所,得往前走?!?p> 什么?!黎臻瞪大了眼睛,那她不是白等了一上午。
王銳被黎臻的反應(yīng)逗笑,“放心,想去戶籍科也要經(jīng)過這條道,能看到……”
出了旅店后,王銳暗中觀察過,發(fā)現(xiàn)黎臻坐在窗前不動,就知道她是在蹲守,至于守的是誰,只要黎臻不找他幫忙他不會去理會。
“謝謝?!崩枵榈乐x。
王銳沒回應(yīng),打著嗝出了飯館。
吃完飯黎臻沿著派出所往前走,走出五十米左右看到戶籍科的牌子,再瞧瞧周圍只有一條道通到此處,放心地返回旅店。
祁翼寒回家拿戶口簿,張桂蘭陪著余玉芝等在堂屋,祁翼寒才進屋,余玉芝立即拿上背包迎向祁翼寒。
張桂蘭把準(zhǔn)備好的戶口簿交給祁翼寒,她收了余玉芝五十塊錢的酬謝,余玉芝還保證一個月后她買的房子過戶到名下立即把戶口遷走,所以她沒什么好反對的。
張桂蘭母子三人的戶口沒有遷過來,祈蓮和祁翼陽上學(xué)都是祁翼寒托人辦的,祁翼寒這次打算再買套房子,他和黎臻搬走后這房子落在張桂蘭名下,一家人就都能落戶在北市。
不過,這事暫時他還沒跟張桂蘭說,他得把一切都安排好,否則以張桂蘭只進不出的性子,必定得跟他討買房子的錢。
自從看過黎臻的記賬簿打下欠條后,祁翼寒就決定要與張桂蘭經(jīng)濟上劃清界限,貪得無厭無論是外人和家里人都慣不得,慣到最后不是反目成仇就是骨頭渣滓都不剩。
接過戶口簿,祁翼寒帶余玉芝去戶籍科落戶。
余玉芝這幾天回了趟敦市,敦市那邊他和宋文初的房子終于賣了,她拿著賣房子的兩千塊錢和原居住地居委會開的證明回來正式住進了祁家,她很高興黎臻已經(jīng)搬走,更高興祁翼寒同意她落到他的戶口簿上。
等到祁翼寒離婚,她的戶口也就不用遷了,她和他成了一家人還遷什么遷。
余玉芝跟著祁翼寒上車,洛塵開車前往派出所。
今天的洛塵異常安靜,看起來像是與平時沒什么不同,但余玉芝卻明顯感覺到了異樣,洛塵看她的眼神涼涼的,像是冬日的寒風(fēng)刮得人面皮疼。
余玉芝故意忽略掉不適,勉強維持著鎮(zhèn)定。
祁翼寒一路上望著車窗外出神,早上他又得逞了,黎臻享受著他的進攻,他們水乳交融卻又似隔了千山萬水……
他能感受到黎臻對他不同以往的冷漠,在失控的巔峰時黎臻望著他的目光也是冷的,無情得不帶絲毫波瀾,她對他除了生理上的需求外再不論愛與不愛,她關(guān)閉了心門再不對他敞開。
洛塵把車停在距離派出所不遠處的路邊,向祁翼寒道。
“往前走幾十米就是戶籍科,那邊不好調(diào)車我就不過去了,我去找王銳待會兒?!?p> 王銳是洛家世交家的孩子,比洛塵小五歲,小時候就是洛塵的小尾巴,洛塵入伍后倆個人斷了聯(lián)系,退伍回來王銳立馬找過來,有事沒事仍舊塵哥長塵哥短的叫著比親兄弟還親。
祁翼寒嗯了聲,打開車門下車,耳際卻捕捉到類似快門掀動的咔嚓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