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您已入城七八日了,是否可以……開始乞討寶物了?”
冤大頭的聲音已經(jīng)有些幽怨了。
“急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個鐵牛鎮(zhèn)雖小,但氣武境的高手還是有不少的,何況現(xiàn)在還得罪了黑虎幫。以本公子現(xiàn)在的水平,若是被他們?nèi)浩鸲ブ?,未必就能全身而退的,若是大張旗鼓地樹起一面討寶俚的大旗來,誰知道他們會是什么反應(yīng)?別跟我說那殺機引厄威力無窮,那可是要耗費造化能量的,所以最合理的做法還是由我自己出手來對付!另外,本公子此前灑下的魚餌,也應(yīng)該有魚上鉤了?!?p> 范無量理了理蓬松的頭發(fā),語氣略帶一絲戲謔。
“……可是,主人,似您這般折騰,這破碗兒要到猴年馬月才能修復(fù)為二流破碗啊……”
范無量的嘴角扯了扯。
“不就是要一千朵造化能量才能修復(fù)成二流破碗、一萬朵造化能量才能修復(fù)成三流破碗嘛,我心里有數(shù)。一千朵造化能量,也就是五百條人命,大不了,我實力再提高一些,與黑虎幫來一次天地大沖撞,五百條人命還不是手到擒來?”
范無量的聲音很是玩世不恭。
“……這……主人,是不是太殘忍了一些?”
冤大頭的聲音里再次隱約夾帶了一絲驚懼。
范無量淡淡地無邪一笑。
“你也知道殘忍,那就別再拼命催促本公子,你放心,本公子身為主人,自會想辦法的!”
范無量再一次安撫下冤大頭的急切心情。
以范無量前世的眼界和見識,如果真要以乞丐身份去乞討寶物和神器之類的東西,他可以想出數(shù)種辦法來,不過,無論哪一種辦法,都有可能會暴露出他手中破碗的特異神通、或者是他本人的特異來,雖然冤大頭信誓旦旦地說殺機引厄威力無窮,足以應(yīng)付那些覬覦之人,但范無量可不敢把寶全壓在它身上,他還是更信任自身的實力。
說起來,經(jīng)過此前籬笆院中的一戰(zhàn),范無量對于一流破碗丐這一乞丐等級所賦予的身體素質(zhì)之強大,可是驚喜得很!
要知道,他轉(zhuǎn)世重生才不過區(qū)區(qū)數(shù)日罷了,就因為他是一流破碗丐,使得他的身體素質(zhì)之強悍,就遠在所有斗武境圓滿高手之上!要知道,那些高手,起碼都是修煉了十數(shù)年之久,可是單論身體的強韌度、契合度、靈敏度等多方面實力,他們是拍馬也趕不上范無量的,這也是范無量之所以能以莫大優(yōu)勢碾壓他們眾人圍攻的重要原因之一。
其實范無量也很期待能早日晉階二流破碗丐,但是他也知道,此事,急不來,所謂磨刀不誤砍柴功,他想要實現(xiàn)計劃,首要一條就是他得擁有自保能力,否則造化丐碗可以噴吐白芒吸納物體的神通一曝光,難保不會有氣武境以上的高手覬覦甚至下死手。
雖說破碗兒的這門神通有可能會讓人誤以為范無量是什么上仙下凡,進而忌憚提防,不敢輕舉妄動,但自家事情自家清,范無量雖說是造化之主,但自己有多大的能耐他自己知道,他可不認為這個強者為尊的武道世界,所有強者都會對他忌憚。就算有所忌憚,恐怕也會想方設(shè)法地來試探他的底細和實力,一旦他露出一點破綻來,等待他的,絕對是狂風暴雨般的瘋狂追殺。
更何況,傳說中這世上還有飛天遁地的上仙存在,那才是范無量最為忌憚的存在,此時的他若是遇上了,根本就是十死無生。
也正是范無量的這種提防之心,以及他足不出戶的修煉神功,使得他暗待時機的同時,又避過了黑虎幫眾高手的追查,避免了一場麻煩。
對此,范無量并不知情。
數(shù)日潛修,范無量最終決定前往鐵牛鎮(zhèn)唯一的傳武道場——東風武院去看看,據(jù)說東風武院有一門名為‘東風兩三指’的鎮(zhèn)院武學,若是能學成,他相信,他絕對可以輕松擊殺所謂的氣武境高手!
當然,他也知道,無論出于哪方面的考慮,他也都需要盡快開始學習這大晉皇朝的文字了,否則,今后不識文字的他,又怎么可能在武道一途上走得多遠呢。
當范無量走出那座破敗小院的時候,房東好奇地打量了一番范無量,然后神秘而小聲地提醒了一句:“小客官,你穿著這一身出去,危險的咧!你不知道,這幾日鎮(zhèn)上發(fā)生了一件怪事,很多乞丐莫名其妙的橫尸街頭,這幾日下來,已經(jīng)死了足足有十多個了!差不多整個小鎮(zhèn)的乞丐都死光光了?!?p> 范無量聞言,心頭一個咯噔響起,眉頭微微一皺。
略一沉吟,范無量就微微一笑地點頭致謝了一番,當即就又花了一點銅串兒,從這個好心相告的房東手上,購買了兩套舊衣物,然后又稍微洗漱了一番,換掉了身上的破爛乞丐服,整個人搖身一變,變成了一個毫不起眼的普通少年。
雖然,衣著簡陋,烏發(fā)蓬松,看起來有些落魄,但和乞丐還是存在極為明顯的差別的。
如此一來,就算是此前認識范同相貌之人,若不細心觀察,只怕是也難以相信,這個削瘦的少年就是范同,何況此時的他,渾身上下,還散發(fā)著一股平和的自信與孤高的冷傲,卑賤的乞丐,是絕難生出這樣的神情態(tài)度的。
最終離開的時候,范無量想了想,又把那破碗兒給揣進了懷里,這才甩開了步子,朝著鐵牛鎮(zhèn)集大踏步而去。
不得不說,范無量的這個舉動再一次讓他避過一次麻煩。
就在他走出沒多遠的時候,街角處就轉(zhuǎn)出了一個騎著高頭大馬的冷面青年來,與范無量迎面擦肩而過。眼見范無量一身破舊衣物頭發(fā)雜亂的樣子,冷面青年還回過身定定地打量了一番,不過最終他什么事也沒做,就繼續(xù)默不作聲地一邊踏馬而行,一邊打量著來來往往的人群,仿佛在尋找著什么。
就在范無量走向東風武院的時候。
鐵牛鎮(zhèn)五大封冊世家之一的黃家府院之中,一座鳥語花香的庭院之內(nèi),一個灰衣青年正一臉陰沉之色地猛喝了一大口香醇的美酒,然后狠狠地把酒杯摔向青石地面,砰的一聲崩得粉碎。
就在這時,一個勁裝打扮的矮壯中年走進了庭院中來,遠遠就拱起了手,恭敬地道:“少爺,他們來了?!?p> 灰衣青年霍然起身,然后,馬上又緩緩地坐了回去,擺出一副冷漠的臉色來,緩緩地道:“讓他們進來。”
隨后,五個流里流氣的痞氣男子就在那勁裝大漢的帶領(lǐng)下,走進了這世外桃源一般的庭院中來,他們一邊走,還不時地四處張望,仿佛在為這庭院的精致美景而驚嘆。
直到走近灰衣青年后,他們才收斂了一些臉上的痞氣,獻諂一般地向灰衣青年行了一個大禮,然后其中一個半光著腦袋、后面墜著個辮子的男子才諂媚地笑道:“不知麒麟公子召見我等,有何差遣?”
灰衣青年的臉上泛起一絲不耐之色,冷哼了一聲。
“光頭李,本公子且問你,十余日前本公子讓你們辦的事情,可曾真的辦妥當了?”
半光頭男子疑惑地愣了一下,馬上就回過神來:“公子說笑了,公子吩咐的事情,小人豈敢有半分馬虎?自然是辦得妥妥當當?shù)?,小人保證,那個不開眼的傻乞丐死得不能再死了!小人親自證實了他已斷氣,這才丟進了亂葬林的?!?p> 灰衣青年騰地立起了身來,殺氣騰騰地吼嘯了一聲:“大膽!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欺騙本公子?”
這突來其來的吼嘯聲,當即就把光頭李及其余四人嚇了一大跳,他們皆是想也不想地就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趴下身子,不敢流露一絲不滿!
光頭李則連忙驚恐地開口道:“公子息怒!公子息怒!小人雖然混賬,但也知道公子吩咐的事情可都是天大的事情,不敢有一絲大意的。小人可以用性命擔保,當時那乞丐的確是被亂棍當場打死了,不僅腿腳都被打斷,就連肋骨也全都幾乎斷盡,斷然不可能活命的了。若是小人還有哪里辦得不妥當?shù)?,還請公子明言,小人定當補救回來,還望公子給小人一個機會!”
灰衣青年緩緩地坐回了椅子上。
“哼。你有沒有欺騙本少爺,你說了不算。你信誓旦旦說已經(jīng)把事情辦妥當了,可是我怎么聽說,七八日前那個乞丐又出現(xiàn)在鎮(zhèn)上了?雖然他很快就消失不見了蹤影,可是他這么一個在鎮(zhèn)上已乞討了十多年的小乞丐,認識他的人可是不少的,一兩人認錯或許是意外,難道十多個人也能認錯了人?”
灰衣青年說到最后,口氣變得有些森寒。
“公……公子,竟然還有這樣的事?”
光頭李一臉的震驚之色,簡直不敢相信。
“怎么,莫非你覺得本少爺會騙你不成?”
灰衣青年的口氣頓時顯得殺氣騰騰。
“不不不!公子請息怒!還望公子給小人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只要這個傻乞丐還在鐵牛鎮(zhèn),小人保證,一定把他給找出來!這一次,小人一定親手宰了他,把他搓骨揚灰,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光頭李連忙大表忠心,猛磕頭顱道。
“雖然本少爺不知道你之前是怎么出的岔子,但本少爺絕不希望你這一次,再出任何岔子!這一次,本少爺要你提著他的頭顱來見!否則,本少爺絕不介意拿你的項上人頭來當球踢!”
灰衣青年說到最后,口氣愈加冰冷。
“是是是!小人知道該怎么做了!”
“滾吧!限你今天之內(nèi),提他的頭顱來見!”
光頭李連連稱是,領(lǐng)著其余四個已經(jīng)嚇得有些屁滾尿流的男子就要離開,不料灰衣青年隨即又冷吭了一聲。
“等等。聽說這幾日鎮(zhèn)上接連死了十多名乞丐,這是怎么回事?”
光頭李額上的冷汗頓時下來了。
“……這個……回公子話,那些個乞丐,都是些賤命,小人從來就沒在意過,所以……”
灰衣青年看也不看光頭李等人,揮了揮手。
光頭李等人如蒙大赦,當即迅速地離開了黃家府院的這一座庭院。
灰衣青年則一掌把座前的石凳擊得粉碎!
“這個可惡的小乞丐,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件事情,絕不能落到任何人的耳朵里,否則的話,我麒麟公子的諾大聲名,就要受到玷污。所幸這個下賤的東西還有一點自知之明,并不曾泄露絲毫。不過就算是這樣,也只有尸體的嘴巴才是最牢靠的!得罪了我麒麟公子,那下場就只有唯死而已!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