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館的生意還不錯,十來張桌子幾乎坐滿,跟他們鄰桌的是出來游玩的一家三口,四歲不到的小男孩異常調(diào)皮,坐在桌子前沒有一刻安生,不時將桌子上的茶盤轉(zhuǎn)來轉(zhuǎn)去。他還覺得不過癮,又把茶杯放到茶盤上轉(zhuǎn),速度一快,有個裝了水的茶杯從茶盤上飛出,朝鄰桌坐的小女孩臉上砸去。
茶杯里裝的是滾燙熱水,這一下要是砸中,非得把小女孩燙毀容不可。
任天養(yǎng)大驚,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千萬不能讓茶杯砸中小女孩,心念一動,一股無形之力已將杯子托住,隨后力氣不夠杯子又慢慢落于地上。
這一幕除了那兩個小孩誰也沒有看到。小男孩吐了吐舌頭連忙將杯子撿起拿到桌上,小女孩則嚇得花容失色回過了頭。
任天養(yǎng)心中狂喜:“難道煉力訣沒有修煉出靈力卻讓我的念力大增?”要知道,幾天前他還只能讓小石子漂出兩三米,而此時的茶杯卻在五米之外,況且茶杯的重量不知是小石子的幾十倍。他有些不信的取過兩支筷子,置于兩腿之間將手松開。兩只筷子在念力的控制之下,有如兩條小蛇在桌子底下來回游走。他將一心二用,一只筷子仍在腿間游走,另一只則向前激射,穿過無數(shù)條人腿桌腿,在十米開外的地方撞到墻上斷成兩截。
厲言朝桌子底下看去,道:“桌子下有什么好看的,為什么一直盯著桌子下看?”
任天養(yǎng)還不想讓別人知道這個秘密,意念一松,筷子落于地上。道:“我撿筷子。”說話的語氣微微發(fā)顫,無法掩飾心中的激動,心道:“從此以后我再也不是一無是處的廢物,也有一定的攻擊力了。”
飯菜還沒上,任天養(yǎng)迫不及待的要試一試隔空控制物體的威力。他想出去買包針,可厲言為了安全肯定會跟出去,到時再問買針干什么,無法解釋,于是道:“我上趟廁所?!?p> 廁所在酒館的后邊,只要不上街,厲言也不去管。
任天養(yǎng)出了前廳后門,正要往街上拐,看到有個老太婆坐在太陽底下縫制衣物,在離椅子不遠(yuǎn)的地方放著一包針。他想問問那包針是否賣,一摸口袋不由臉紅。口袋里一毛錢也沒有,這幾天的吃喝花銷全是厲言付帳。厲言沒有給他錢的意思,他也不好開口要。
他心中暗想:“看來得盡快找個賭場贏些錢?!笔褂媚盍⒛前樛低祻睦咸拍抢镆频绞种小_@還是他頭一次偷別人的東西,心里小鹿亂撞,緊張的滿頭大汗,只怕老太婆回頭看見責(zé)罵,引來旁人圍觀,那時可就丟人丟到家了。
針一到手,他連忙朝廁所而去??吹綆膺叾阎S多酒壇,他用意念想從針包里抽出兩只針,沒想到卻抽出五支來。剛開始還當(dāng)自己的主意力不夠集中,本想抽出兩支誰知多抽出三支,哪料那五只針在身邊飛來轉(zhuǎn)去,能指向不同的方向。他心中暗道:“難道我現(xiàn)在不僅可一心二用,還能一心五用?”
任天養(yǎng)閉目沉思,回想那天厲言與商兵用劍互攻的場景。他一會把自己想像成商兵,用身前護(hù)的五枚鋼針去攻擊厲言刺來的劍。一會又把自己想像成厲言,用針去攻擊商兵刺來的劍。如此試了十多招,突然想起厲言與商兵都是修為深厚的俠士,一劍刺來有千鈞之力,自己的小小鋼針又怎能抵擋。本來豪情萬丈欲與天下俠士比高低的英雄氣慨頓時如泄了汽的皮球,喃喃道:“終究還是不行!”
忽然,他又低罵自己一聲:“任天養(yǎng)啊任天養(yǎng),你怎么那么笨。厲言與商兵打時,你還知道料敵先機(jī),攻敵不得不防之處,怎么到了自己這里,卻要以卵擊石,去跟敵人硬碰硬!”他的英雄氣慨一時大漲,不再去跟敵人硬碰硬,而是料敵先機(jī),去攻敵人的破綻。如此又耍了二三十招,又一個問題浮上心頭:“高手們打斗之際,靈力遍布全身。以他們強(qiáng)悍的靈力護(hù)體,也不知我的針能刺破他們的身體不能?!?p> 心中有此念頭,任天養(yǎng)放出一枚鋼針,直奔堆放的酒壇而去。一聲“?!钡拇囗?,那枚鋼針穿透酒壇而過,余勢不減的又朝另一個酒壇而去。他心中大喜,控制著鋼針穿過一只只酒壇,每當(dāng)鋼針力道不夠,便用念力加速鋼針。那枚鋼針有如被一只無形的手控制,一會的功夫?qū)⑺械木茐即塘藗€遍。
有此神技還怕什么俠士!
任天養(yǎng)甚是得意,將二十來枚鋼針全都插入身上系的腰帶之中,意氣風(fēng)發(fā)的從后門朝大廳而去。還沒進(jìn)入大廳,他便感覺出氣氛不對。掀簾進(jìn)去,只見自己曾坐的那個座位上坐著一個身披紅氅的人,瞧體型不是商兵又是誰。而在商兵旁邊還坐著一個身披綠氅的人,兩人都背對而坐,看不出容貌。
任天養(yǎng)的心卟卟嗵嗵跳個不停,暗驚:“商兵是怎么發(fā)現(xiàn)我們的蹤跡的?那個綠氅人又是誰?瞧兩人親密的態(tài)度,應(yīng)該是商兵請來的幫手。”
正對著任天養(yǎng)坐著的厲言打了個眼色,示意他趕快從后門跑。他這一細(xì)小動作并未逃過商兵的眼睛,商兵回頭一看,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樣,又將頭回過,笑道:“你把人交出來,我可以饒你一命!”
任天養(yǎng)驚出一身的冷汗,暗道:“怎么回事,他為什么沒認(rèn)出我來?”轉(zhuǎn)念一想,已經(jīng)明白。那天,商兵見他之時,他剛挨了一頓打,鼻青臉腫的身上又全是泥濘,比乞丐好不了多少。經(jīng)過這兩天的休養(yǎng),他臉上的腫已經(jīng)消去,又換了身干凈時髦的衣服,儼然一個在外游玩的公子哥,自己照鏡子都認(rèn)不出來了,商兵又怎能認(rèn)得!
厲言道:“什么人交出來?”
商兵道:“少跟我裝糊涂,那個姓任的?!?p> 厲言道:“哦,你說他啊!我們兵分兩路,你沒去追他反而來追我,想必他此時已回到京城,受到水劍門的庇護(hù)。”
商兵道:“放你娘的狗屁!我一路打聽而來,你跟他始終騎著一匹馬,什么時候兵分兩路了!我看你是老壽星上吊嫌自己的命長!”他屈指敲了敲桌子,又道:“這里的桌子板凳以及地板裝飾全都是能助我的外物,我又請了位木劍門的仁兄,殺你有如捏死一只螞蟻。勸你還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一會我把你身上的肉一塊塊片下來,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時候。”
任天養(yǎng)心中暗道:“原來這個穿綠氅的是木劍門的。木生火,別說有這人的相助,就是單憑商兵一個人厲大哥也不是對手,我該怎么辦?”他十分想放出兩枚針來直取兩人的后心,可他心中也犯嘀咕,憑他現(xiàn)在的修為,最多算靈力三級。商兵的修為不知給他高多少倍,自己的那枚小針真能殺得了俠士?要是一擊而中也就罷了,要是一擊不中,他跟厲大哥的性命今天算是走到頭了。沒有十足把握的事情堅(jiān)決不能干,得想個辦法先離開這里再說。
任天養(yǎng)朝柜臺前走去,給厲言打了個眼色,暗示他一會有機(jī)會便撤。等在柜臺前站定,他朝吃飯的人群拱了拱手,朗聲道:“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小弟今日初入貴寶地,一時盤纏用盡,想表演個節(jié)目賺些錢花。大家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痹挳?,卻沒吸引商兵兩個人回頭來看,他一時不知該往下如何進(jìn)行。
有個小孩問道:“表演什么節(jié)目?”
任天養(yǎng)笑道:“表演個魔術(shù)如何?”
小孩子都愛魔術(shù),拍著手叫好。有人問道:“什么魔術(shù)?”任天養(yǎng)道:“隔空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