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趕了十幾日的路程方新航有些疲憊,在驛館休息一日方才帶著節(jié)度使進了皇城,由桌相國安排了住處。
第二日桌相國引薦見了皇上交談甚歡,雙方表達了兩國同盟友好之意。
斷月崖
方新航一身藏藍色便裝金冠束發(fā),腰間寶藍玉佩明黃玉穗甚是顯眼。
在這都城他最想去的地方就是這斷月崖,只因這里有她的影子。
“尋夢亭?夢似純情蝶蝶欲飛,風(fēng)佛垂柳款款花香?!?p> “你是什么人?”彩云問道。
青衣走來一抱拳道:“主子這是慕王爺為鳳姑娘所建造。”
方新航點點頭。
青衣上前禮貌的道:“姑娘我家主子想在此休息片刻請通融一下。”
并遞過一定金子。
誰知那彩云眼瞼一撇,冷語道:“此處沒有王爺和王妃的允許,任何人都不允許在這里停留,二位快請離開?!?p> 青衣伸手去點她穴,誰知被她側(cè)身躲開。沒成想,這個小姑娘竟會武功。因為她是女子青衣并未拔劍,兩人拳腳相向你來我往,青衣故意引他往樹林里去。
曾經(jīng)光禿禿的斷月崖如今涼亭鮮花甚是美麗。
可這一切都變了,變得那么陌生,那么痛心。
都說人的心會變,可那一瞥一笑仿佛就在昨天。
“你是方新航方公子?”一年輕女子走來輕聲問道。
方新航聞聲望去只見一身水綠輕沙裙,頭簪繁花銀簪,耳戴翠綠葉脈墜子,明媚皓齒,笑顏如花。明明不認識卻又覺得如此熟悉,好像一個人一時想不起。
那女子淺淺一笑道:“踏雪尋梅淚無痕,血煞一滴蕓即墨。不知方公子可認識一位叫吳小紅的姑娘?”
方新航問道:“你是何人?與她有甚關(guān)聯(lián)?”
夜青玄一聽果然是方新航,欣喜道:“國師果然料事如神啊?!?p> “你說什么?”
夜青玄輕施一禮,道:“小女子名喚夜清玄家住鳳凰山與這相距甚遠,三年前二月十一晚上被一個叫吳小紅的紅衣女鬼纏身,整日整夜的發(fā)燒說胡話,看了好多大夫吃了許多藥都無效,可把我爹娘急壞了,后來來了一個神算子,他說這個女鬼有心愿未了才附在我身體里的。你知道嗎,從那以后白天我像正常人一樣并無尋常,可一到晚上夢里全是她思慕你的情景,你吃飯、劈柴、練劍、打獵,與她在一起時她好高興,看見你與別的女子在一起時她像瘋了一樣拼命干活,她就是從這兒跳下去的吧,這個場景在我腦子里出現(xiàn)過無數(shù)次,每次都跟我自個跳了一回一樣。你可知道那種恐懼?!?p> “姑娘可是在說笑?”
夜清玄反問道:“我是否說笑難道你心不知?”
“放肆?!鼻嗪O胍隹诮逃?xùn)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被方新航攔住。
方新航雖然不信鬼神之說,可她說的又都是真的,他確實有虧欠吳小紅的地方,問道:“她有何心愿未了說來我聽聽或許我可以幫她完成?!?p> “這可是你說的,君子一言快馬一鞭,只要你娶了我便可,無論妻或者妾。”
“休得胡言,你可知他是誰?”青海怒喝道。
夜清玄豪無畏懼之色道:“我只知道他傷了一個叫吳小紅的心,逼他跳了涯卻又來禍害我,你已經(jīng)殺死一個愛你的人了,難道還想殺死我嗎?”
“別的或許我還能答應(yīng)你,既然你這么不識好歹,在這兒胡言亂語,再者我為何就要信你?”方新航看著她的眼睛道:“青海多給些銀票讓她好去看大夫?!?p> “是?!鼻嗪膽阎刑统鰩讖堛y票看都沒看一下全塞給她恐嚇道:“你口中的公子可今非昔比,身份金貴的很,別說幾條人命,只要是該死的誰也攔不住?!?p> “你。”夜清玄氣的咬牙切齒,在看人家冰冷眼神,犀利如刀,如若自己是男子可能早就見閻王了,平復(fù)一下情緒冷哼一聲道:“信不信由你。”
“不管是吳小紅還是你都聽好了,命是你們自己的無論生死都與我無關(guān)?!狈叫潞酵焐媳伙L(fēng)吹成一朵潔白的梨花的白云,嘴角苦澀的翹了翹轉(zhuǎn)身離去。
夜清玄不緊不慢說道:“那鳳錦玉的事你就不想知道嗎?”
方新航腳步一頓,青海知道鳳錦玉就是他的劫,而眼前這個叫夜清玄漂亮的姑娘,仿佛知道的太多,身形一動‘刷’的一聲抽出利劍架在她脖頸,目露殺氣地質(zhì)問道:“說是誰派你來的?到底有何目的?”
夜清玄并不畏懼道:“我清清白白一不為財二不為別人,只為自己?!?p> “你都知道些什么?”方新航溫潤的眼眸瞬間變得犀利。
夜清玄道:“我要告訴你鳳錦玉也和我一樣被一個魂魄纏著你相信嗎?”
方新航厲聲斥責(zé)道:“你胡說?!?p> “她是否不記得以前的事了?那是因為真正的鳳錦玉已經(jīng)死了,而她卻封鎖了自己的記憶,一但她找回了自己的記憶也就是她離開的時候。其實她早就察覺自己與別人不同了?!?p> “你到底是誰?”方新航那嗜血的眼眸仿佛要將她吞沒。
夜清玄無所畏懼的迎著他的眼睛道:“夜清玄。”
青海擔(dān)心的道:“主子這丫頭來歷不明。”
“如若不信,今晚子時我在這里等你?!蹦┝擞值溃骸胺判闹晃乙蝗?,我若說謊你隨時都可以殺了我?!?p> 青衣趕來一抱拳道:“主子該回去了?!?p> 方新航看了她一眼轉(zhuǎn)身大步離去,青海青衣隨后跟隨。
方新航道:“青海跟著她?!?p> 青海點頭道:“是。”
清涼寺夜清玄在佛祖面前跪了半日,方才去用午飯。
賈廖塵盤坐在觀星臺聽著玄蝶說著今日之事。
從懷中拿出那透明的蝴蝶玉佩。
“霧里夢,迷外煙。信則有,疑則無。世界萬物冥冥之中自有定數(shù),生死只在一念之間?!?p> “敢問道長我到底是誰?”
他從袖中拿出一物道:“貼身戴著它自會保你逢兇化吉。”
“道長是從何處看出?”
“夢似云中物,幻從空想來。影本無心骨,因果情化了。全憑姑娘所想,又何必自欺欺人?”
“我真的不是鳳錦玉?那真正的鳳錦玉身在何處?”
“天機不可泄露,以后你自會知曉?!?p> “那我可會傷害到身邊的人?”
“命中之劫無人可逃。一切隨緣吧!”
“敢問道長身在何處修行?我定當(dāng)前往進香叩拜才是。”
他搖了搖頭道:“己應(yīng)心向善,莫問哪班仙??v是平凡人,也有神仙度。一波曲三折,千慮之一得。莫因苦難退,功到自然成?!?p> 物轉(zhuǎn)星移,燭光染鬢。賈廖塵才從蒲團上站起身來,抬頭看著滿天星辰心道:緣,是否熬得過時間,一生太遙遠,來生緣不滅。明鏡水月,擦肩而過,造化弄人啊。
斷月崖上《尋夢亭》外,一襲火紅嫁衣的夜清玄站在半人高的圍墻上,身子單薄紅衣飄飄甚是嚇人。
四周掛滿了紅燈籠圍成一個八卦圖,映紅了半邊天。
方新航來時便看到這個場景。
“夜姑娘?!?p> 夜清玄轉(zhuǎn)過身來那清純的眼睛瞬間變得憂郁悲傷。
“方大哥。”仿佛吳小紅附體嗤笑著、哭喊道:“鳳錦玉能做到的我也能。為什么你不喜歡我?明明是我先遇見你的。為什么?為什么?”
方新航道:“夜清玄,你到底要干什么?”
此時的夜青玄整個人仿佛被籠罩在一團云霧里,面容模模糊糊的一時看不清,一道藍光乍現(xiàn)恍若吳小紅又活了過來,那一聲聲‘哈哈’的大笑,笑聲悲戚,凄冷萬分的道:“方新航我要你記得這里有你救之所愛,愛之所棄?!?p> 青衣、青海聞之一震道:“主子這?”
方新航也是渾身驚悚。
而下一刻那火紅嫁衣便縱身跳下了懸崖。
方新航想都沒想飛身過來拉著懸在半空中的夜清玄。
吳小紅那悲傷的眼眸看著他凄苦一笑,道:“方大哥我此生唯你不嫁?!?p> “好我娶你?!?p> 吳小紅欣慰一笑昏了過去。
問世間情是何物?真愛動情念,死而無畏,癡心不悔,等一世亦甘愿。
自從吳小紅跳崖后,吳老漢因還不起賭債而被剁了一只手,房子也被要債的人霸占了,從那以后吳老漢才幡然悔悟,帶著吳嬸給人家干粗活溫飽度日。
第二日,夜青玄醒來時已經(jīng)躺在以前方新航住的方家。
“你醒了,把藥喝了吧?!狈叫潞街噶酥复差^旁邊桌子上的一只青瓷碗,道:“安神的?!?p> 夜青玄沒有遲疑坐起身來一手端過來一口氣喝完青瓷碗中的藥,有些苦澀的藥入口后不禁讓她皺緊了眉頭。喝完后將碗放回去,轉(zhuǎn)頭看著方新航道:“你可知今日你不娶我明日還會有其她的女孩子因此喪命的。”
方新航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同樣也在盯著她,道:“我信你,不過你也應(yīng)該知道我娶你也是有條件的?!?p> 夜青玄道:“我知道,幫你找到關(guān)于鳳錦玉的身世之謎。”
方新航警告道:“你最好別給我?;?。”
“不敢。”
“你想怎么做?”方新航問道。
“從吳姑娘的家出嫁?!?p> 方新航吩咐站在身后的青衣、青海,道:“好,青衣、青海去布置一下,典禮后日晚上舉行。”
青衣心中有些不明白,又有些擔(dān)憂的問道:“主子你真要娶這來路不明的女子?”
方新航道:“此事因我而起,就讓她在這結(jié)束吧?!?p> 兩人異口同聲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