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桑就這樣被當(dāng)成祭禮給殺掉了。他的五臟六腑被掛著柏樹枝上，被掏空的軀干癱倒在樹下，經(jīng)過幾日的風(fēng)吹雨淋，蚊蠅叮咬，隨著第一鏟烏油油的煤被挖出地面，他的尸身慢慢混入泥土，找不到蹤跡了。
太陽城的貴族們恨得牙根發(fā)癢，他們發(fā)誓要為被掘了墳的先祖?zhèn)冄u，要為慘死的阿桑報仇，他們秘密地聚集在一起，歃血為盟，發(fā)誓血債血償。
柏樹林下埋著的煤被挖了出來，太陽城的百姓再一次被征調(diào)，他們用推車推，用扁擔(dān)挑，將挖出的煤源源不斷地運(yùn)回來太陽城。
新采出來的煤運(yùn)回城，太陽城的百姓們重新點(diǎn)燃塔形的土爐煉鐵，太陽城的天空又被烤成了火紅色，渾濁的空氣里混著刺鼻的氣味。
皇天不負(fù)，這次終于煉出來堅(jiān)硬無比的鋼鐵。
紅衣圣女欣喜若狂，新煉成的鋼鐵人抬馬拉送出了城，運(yùn)到了海邊的工地上。從此以后，太陽城再也聽不到晨鐘暮鼓，從早到晚都是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拇蜩F聲。
紅衣圣女教給工匠們的鑄造技藝，還有造鐵甲船和火炮、洋槍的圖紙統(tǒng)統(tǒng)派上了用場，他們忙得像旋轉(zhuǎn)不停的陀螺一樣，但是圣女還是嫌慢，不斷催促著他們再快些。
男人們在海邊忙活著造船鑄炮，婦女和兒童也被組織起來，紅衣圣女派她們?nèi)ナ占蚧?、硝鹽還有木炭，這些東西收集回來以后，還要分別倒入石臼中，用笨重的石錘反復(fù)研磨，直到粗糲的顆粒研磨成精細(xì)的粉末。研碎的粉末再送到工匠手里，他們會嚴(yán)格按照紅衣圣女給出的配方，把這些東西混合成威力無窮的黑火藥。
紅衣圣女又督促陸軍將軍努斯和海軍將軍薩拉日夜操勞，不能有半點(diǎn)松懈，一旦造好船鑄完炮，他們便立刻起兵。
皇天不負(fù)有心人，很快太陽城外的海面上便多了六艘黑漆漆的鐵甲艦，每艘船上都裝著十幾門黑洞洞的火炮。
太陽城的人紛紛跑到海邊圍觀這種從來未曾見過的鋼鐵怪物。
鐵甲船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耐Ｔ诤Ｃ嫔?，圍觀的百姓張口結(jié)舌地站在岸邊觀望，他們怎么也搞不明白，這些通身是鐵的怪物竟然能安安穩(wěn)穩(wěn)地浮在水面上。
有人問：“這些鐵船能抵擋魔國人威力無窮的投石機(jī)嗎？”
“當(dāng)然能，石頭哪能會比鐵硬！”有人很自信的回答。
“聽說那些黑洞洞的鐵管子里能往外放炮彈。”
“炮彈是何物？”
“不知道，只聽說打出的炮彈能輕而易舉地摧毀龍都城堅(jiān)固的城墻?！?p> “聽說待會紅衣圣女要演練火炮，要我們見識見識這種新鮮玩意的厲害?！?p> “你們看，你們看，紅衣圣女的轎子過來了?！?p> 紅衣圣女騎著馬，率領(lǐng)著象郡兵浩浩蕩蕩地出了太陽城，陸軍將軍努斯和水軍將軍薩拉也騎著馬，陪伴在她的左右。
紅衣圣女到了最大的鐵甲艦跟前，沖著她右側(cè)的薩拉耳語了幾句，薩拉連連點(diǎn)頭。
薩拉從馬上跳下來，他走到嚴(yán)陣以待的水軍跟前，揮了揮手中的令旗。
幾個精壯的水軍喊著號子，將準(zhǔn)備的圓滾滾的鐵疙瘩填入腰粗的炮膛。
薩拉又揮了揮令旗，大聲喊了一句：“開炮！”
點(diǎn)炮的象郡兵舉著熊熊的火把站到了火炮旁，點(diǎn)燃引線。
伴隨著一道火光，接著是一聲地動山搖的巨響，炮膛里的鐵疙瘩擊中遠(yuǎn)處的木船，木船瞬間被擊成碎片。
炮聲如同驚雷一樣，岸邊圍觀的百姓覺著耳膜如同被擊穿了一般，他們看著被火炮擊碎得粉碎的木船，一個個呆若木雞，過了很久才緩過神來。
等他們緩過神來，聽見不遠(yuǎn)處的象郡兵正振臂高呼：“圣女萬歲！賽因斯無敵！”
躲在遠(yuǎn)處的桑格多興沖沖地走到紅衣圣女跟前說：“圣女實(shí)在厲害，有這么厲害的火炮，擊潰魔國，稱雄五國指日可待了?！?p> 紅衣圣女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些火炮雖不足我母族的威力，但是對付那些靠使用弓矛和投石機(jī)防御的魔國人已經(jīng)綽綽有余了。”
紅衣圣女指了指煥然一新的象郡兵說：“大人，現(xiàn)在的象郡兵比你訓(xùn)練的那些兵怎么樣？”
“慚愧，慚愧，這些年輕的勇士進(jìn)退有度，一呼百應(yīng)，個個精神抖擻，殺氣騰騰，我實(shí)在是自愧不如?！?p> 紅衣圣女轉(zhuǎn)頭對跟在后面的努斯和薩拉說：“你們帶著各自的兵抓緊操練，隨時待命攻打魔國。”
兩個人應(yīng)承著離開了。
在回太陽城的路上，紅衣圣女問桑格多說：“大人，你看如今的象郡兵能不能打敗魔國？”
“這次必勝無疑了?！?p> “知己知彼才行，我還需要知道更多魔國的情況。”
“那該如何？”
“你不是和龍都城來的那個妓女打得火熱嗎？你可以帶上她去?！?p> “圣女不說，我差點(diǎn)忘了。這陣子忙壞了，我這就去找她?！?p> 桑格多離開了紅衣圣女，匆匆忙忙去妓院找紫鈺。
他剛進(jìn)了門，聞訊而來的老鴇子慌忙迎了出去。
“大人有陣子沒來了?！?p> “如今太陽城里除了你這里，所有人都忙起來了?！?p> 老鴇聽到這里，嘆了口氣說：“我們這里的生意也不好做，前陣子官府來人說紅衣圣女下了命令，各家店鋪都要捐銀子造船鑄炮，不捐的不讓開張?！?p> “你捐了嗎？”
“我哪里敢不捐，被你們官府的那些貪心賊狠狠地敲了一筆銀子，現(xiàn)在我心里還在難受。好在破財免災(zāi)，聽說有不怕死的，結(jié)果被抄了家，掌柜的也被投入地牢，太陽城的日子真真是沒法過了?！?p> “這陣子紫鈺怎么樣？”
聽到桑格多問紫鈺，老鴇子偷眼往樓外瞧了瞧，然后耳朵湊到桑格多跟前說：“大人，你可別說我嚼舌頭，如今這紫鈺姑娘可招惹不得?！?p> “唉，自從那個啞巴來了以后，這姑娘的脾氣是越來越大了，您剛寵她的時候也沒見她這樣?！?p> “難道那個啞巴和她？”
老鴇搖了搖頭說：“那倒沒有，那個啞巴跟尊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一樣?！?p> “這倒奇怪了。”
“總之，我在這風(fēng)月場混了二十年，閱人無數(shù)，實(shí)在猜不出這兩個人葫蘆里賣的什么藥?！?p> “啞巴是不是壞了你店里的生意？”
“那還用說，連紫鈺姑娘的那些熟客都不敢來了。”
“哦，為什么？”
“哎呦，我的大人呀，客人們掏錢來樂呵樂呵，可是這個啞巴卻手里握著把劍，冷冰冰地站在門口，人家哪里還有心情呀?！?p> “你為什么不找人把他趕出去？”
“我這火爆脾氣上來了，也不是好招惹的。我實(shí)在按捺不住火氣，便堵住啞巴住的門口罵了他半天，他躲在里面愣是沒有吱聲?！?p> “他有這么好的涵養(yǎng)？”
老鴇說道這里，腦袋搖得和撥浪鼓一樣，嘆了口氣說：“我初以為他膽小怕事，不敢還嘴，于是膽子便壯了起來，便吩咐大茶壺從街上找了幾個潑皮，把他趕出去，你猜怎么著？”
“他們把啞巴打了個半死？”
“唉，要是這樣我倒省心了?！?p> “哦？”
“大茶壺帶著他們進(jìn)了屋，我躲在后面看，他們四五個人拎著棍棒，吵吵著進(jìn)了屋，他們怕啞巴跑了，還從里面插上房門。他們剛進(jìn)屋，我便聽見一陣接一陣的慘叫聲。”
“街頭的那群潑皮打架出手狠，過了這段時間，我一定抓幾個殺一儆百。”
“大人，你別插話，聽我慢慢說完。起初我嚇壞了，怕他們把啞巴給打死，我擔(dān)心真打死了紫鈺姑娘那邊也交代不過去，便站在門口嚷嚷著讓他們住手?！?p> “他們停住了？”
“很快便沒有了動靜。我湊到門縫，往里面聽，這時候屋門打開了，一個人從里面走了出來。我嚇了一跳，抬頭一看，差點(diǎn)沒蹲在地上?！?p> 老鴇子喝了口茶，潤潤嗓子接著說：“沒想到出了的是啞巴，毫發(fā)無損地從里面端著杯茶出來了。”
“出來的是啞巴？”
老鴇子點(diǎn)了點(diǎn)頭接著說：“他看也沒看我，從我身邊走了出去。我把脖子探到屋里，看見那四五個笨蛋哼哼唧唧地倒在地上?！?p> “啞巴這么厲害？”
“我走近一看，一個被刺瞎了眼睛，一個被割掉了鼻子，還有一個兩個耳朵不見了蹤影。最倒霉的是大茶壺，他象條死狗一樣躺在地上動彈不得，我趴到地上一看，他的腳筋被割斷了，我這里什么事都指望他跑前跑后，這下完蛋了，殘廢了。”
“啞仆跑了？”
“沒有，他大搖大擺地走到院子中間，坐在石凳上悠閑地喝茶。真他奶奶地氣死我了。”
“你沒想著去官府報官？”
“我哪能咽的下這口惡氣，我正要去官府，可是被紫鈺那丫頭給攔住了，她說了一番話，差點(diǎn)沒把我嚇?biāo)?。?p> “她說的什么？”
老鴇神情緊張地看了看屋外，見沒有人，她剛要張口說，又覺著有些不放心，便站起身來，走到屋門口，把屋門關(guān)上。
她走到桑格多身邊小聲說：“大人，您聽說過前陣子煙膏商人辛格被殺的事嗎？”
“知道，這事在太陽城無人不曉?！?p> “紫鈺告訴我別惹麻煩，她還說不想看著我的下場和辛格一樣?！?p> “哦，難道辛格是啞巴殺的？”
“紫鈺沒有細(xì)說，可是我嚇得夠嗆，兩腿發(fā)軟，便沒敢去官府?！?p> “這事就這么了結(jié)了？”
“了結(jié)個屁，那些缺鼻子少眼睛的潑皮又硬生生從我這里訛走了一大筆銀子，我真是倒了血霉了?！?p> 桑格多笑了笑說：“這事我以后再慢慢追究。”
“得了，大人，您行行好，當(dāng)我啥也沒說過，我還想再多活幾年呢。”
“這樣也好，我今天來還有件事?！?p> “大人請講。”
“紅衣圣女馬上要進(jìn)攻魔國了，她需要紫鈺的幫助，準(zhǔn)備帶著她一起去?！?p> 起初，桑格多以為老鴇會故意刁難一番，沒想到老鴇子聽完以后卻興奮異常。
她爽快地說：“大人，你趕快把這丫頭給我?guī)ё甙伞２唤涌?，還每天吃我的喝我的，這倒也罷了，最要命的還是那個啞巴，整天像個瘟神一樣，把我這里的客人都給嚇跑了?！?p> “你把紫鈺叫出來吧，我跟她商量商量?！?p> 老鴇聽完以后，慌忙站起身來，腰臀扭腰地打開門，她出了門，一邊往前走，嘴里一邊吆喝：“紫鈺姑娘，御前大臣來看你了?！?p> 紫鈺正坐在后院里陪著啞叔喝茶，這時候丫頭從前面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跑來說：“姑娘，老鴇子叫你了?！?p> 紫鈺放下端在手中的茶碗說：“她叫我有什么事？”
“御前大臣到了。”
這時候，老鴇子從后面走了進(jìn)來，她遠(yuǎn)遠(yuǎn)地沖著紫鈺招了招手，然后說道：“紫鈺，御前大人請你到前面喝茶。”
紫鈺沖著她淡淡地說：“夫人，你先回去吧，我馬上就到?！?p> 老鴇子張著嘴剛想再說什么，這時候啞仆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她趕緊低下了頭，灰溜溜地離開了。
紫鈺沉吟片刻，喝了口茶，然后準(zhǔn)備站起身來去見桑格多。
她正要離開，啞仆伸出手來攔住了她。
“啞叔，你不想讓我去見桑格多？”
啞仆不敢看紫鈺的眼睛，他只是沉重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紫鈺淡然一笑，輕聲說道：“啞叔，我知道你想帶我離開這里，你留在這個骯臟的地方覺著生不如死，可是我何嘗又不是？”
說到這里，紫鈺的眼睛浸滿了淚水。
啞仆站起身來，抽出劍，伸手指了指外面。
紫鈺搖了搖頭說：“啞叔，我不會離開?！?p> 啞仆聽到這里，握著劍的手低垂下來。
“啞叔，象郡人馬上就要攻打魔國了，我不想錯過這個報仇的良機(jī)，我忍辱負(fù)重，千人騎萬人踏，就是要讓那些害我的人血債血償。”
紫鈺說著話，站起身來往前院走。
她往前走了兩步，轉(zhuǎn)回頭來對啞仆說：“如果你想離開，我不會阻攔?！?p> 說完以后，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啞仆呆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抓起石桌上的酒壺，一杯一杯地喝酒。
紫鈺到了前院，她抬起衣袖，拭去眼角的淚花，換了副笑臉，徑直走到了屋里。
“大人今日清閑？我可是很久沒見你來了?！?p> “那個該死的女巫快把我給折騰死了?！?p> “可是我聽說大人現(xiàn)在深得紅衣圣女賞識，比過去還要風(fēng)光。”
桑格多擺擺手，嘆了口氣說：“唉，別說了，其中的甘苦只有我自己心里清楚?！?p> 紫鈺一邊給他倒茶，一邊說：“都說一朝天子一朝臣，但是大人卻身處逆勢而不倒，真是厲害?！?p> 老鴇子插話說：“大人，你看這個死丫頭，說話沒輕沒重的，只知道胡說八道?！?p> 桑格多笑了笑，伸出手來捏一把紫鈺的臉，然后說：“這陣子沒見你，人怎么變得這么牙尖嘴利了?！?p> 老鴇站起身來說：“我去吩咐人準(zhǔn)備酒菜，紫鈺，你好好陪著大人。”
老鴇子離開以后，桑格多把紫鈺攔腰抱到腿上，然后說：“美人，我今天來有一事相求?！?p> “笑話，大人您如今位高權(quán)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在整個象郡國說一不二，有什么事情需要我這個低賤的弱女子幫忙？”紫鈺輕笑一聲。
“那個巫女準(zhǔn)備進(jìn)攻魔國，她需要你的幫忙。”
紫鈺聽完以后，心中一陣狂喜，但是她不動聲色的回應(yīng)說：“我能幫什么忙？我聽說這位紅衣圣女無所不能，攻打魔國還用得著我？”
“她雖然無所不能，但是她對魔國諸多事務(wù)卻知道的不多，所以想請你隨我們?nèi)スゴ螨埗汲?？?p> “大人說得這是什么話？我一個弱女子，如果你們逼著我去，我能說不嗎？”
“你答應(yīng)了？”
紫鈺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跟你們?nèi)埗汲强梢?，但是你們要答?yīng)我?guī)讉€條件?！?p> “你說?！?p> “抓住冷血、小腦袋、鐵算盤以后，我要親手殺了他們?！?p> 桑格多點(diǎn)點(diǎn)頭說：“這個我可以先替她答應(yīng)下來?！?p> “既然如此，我愿意跟你們一起北上攻打冷血。”
這時候，老鴇派人送來酒菜，兩個人開懷暢飲，一直喝到半夜。
桑格多在妓院睡到半晌，第二天中午，他才慌慌張張地穿上衣服，去找紅衣圣女復(fù)命。
紅衣圣女正帶領(lǐng)著努斯和薩拉兩個人布置作戰(zhàn)計劃。
桑格多走到紅女圣女跟前說：“圣女，紫鈺答應(yīng)跟著我們進(jìn)攻魔國了，但是她有條件。”
“什么條件？讓你幫她贖身？”
“入了龍都城以后，她要親手殺了冷血?！?p> “你答應(yīng)她了？”
“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她了?！?p> “真是幼稚！我們攻打魔國不是為了攻城略地，只是要求冷血俯首稱臣，讓他遵循我制定的游戲規(guī)則，而且冷血是我控制魔國最好的工具，我不能殺了他?！?p> “可是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她了?！?p> 紅衣圣女走到桑格多跟前，盯著他的眼睛說：“大人，她不過是一個販賣肉體的妓女，她有什么資格講條件？”
“圣女，這個姑娘性格倔強(qiáng)，如果你不答應(yīng)她的條件，她死也不會去。”
“哦，竟然有這樣的女人？”
桑格多點(diǎn)了點(diǎn)頭。
“你先假意答應(yīng)她就是了。”
“這樣不好吧？象郡國的貴族向來說話一言九鼎，我怎么能去欺騙她呢？”
紅衣圣女冷笑了一聲說：“一流的政治家應(yīng)該以達(dá)到目的為最高追求，一言九鼎的信念是蠢人的成見，你看我說的做就是了?！?p> 桑格多低垂下腦袋不吱聲了。
一切都準(zhǔn)備利索，就等著尋良辰吉日，紅衣圣女便率領(lǐng)著象郡兵殺奔魔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