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漢皺皺眉頭,嚴厲看了高業(yè)一眼:“混賬,什么私藏逃犯?秦堪不過是一時大意失職,有這么嚴重嗎?高業(yè),將秦堪好生看管,不得委屈。”高業(yè)尷尬之極,裝作笑臉給秦堪上了手銬。
完顏漢掃視周圍眾人高聲道:“各位師兄師妹,你們定是不明所以受了別人利用,只要真心悔過,我保證你們?nèi)松戆踩?。這里大家都可以證明,你們說是不是?”
眾衛(wèi)士齊聲大喊:“王爺英明,所言甚是?!甭曊鹑缋走h遠傳了開去。
完顏元宜聽說抓到叛逃弟子,急忙帶著一群人趕來,走到半路聽到完顏漢講話,氣得破口大罵:“屁大的孩子,居然也和我搶人來了,你小子想收買人心,老子偏不讓你如意,大伙回去再說。”
完顏元宜悻悻而去,高業(yè)笑道:“這老小子想搶人,虧他識相乖乖回去了?!蓖觐仢h搖搖頭:“沒那么容易,打這批弟子主意的大有人在,好戲還在后頭。”
高業(yè)道:“王爺一直防備秦堪,何以這次幫他說好話,按我意思,他私藏逃犯本就是死罪,證據(jù)確鑿,何不借機除去他?!?p> 完顏漢冷笑:“你那點心思我還不知道?你要想報復他就去試試,你只能正面堂堂正正和他交手,你想不費力氣借刀殺人,乘早死了這心?!备邩I(yè)不服氣道:“如今我早已經(jīng)不是以前那個高業(yè)了,秦堪武功未必如我,正面交手誰死還不一定了?!?p> 完顏漢笑道:“難得你現(xiàn)在自信滿滿豪氣云天,我就批準你和他一戰(zhàn),不過你要是戰(zhàn)死了我可不會出手救你,你可要想好了。”
高業(yè)道:“王爺放心,高業(yè)這次就堂堂正正和秦堪一戰(zhàn),生死由命。”
秦堪和林十八分別投進死牢,兩間大牢對面相望,秦堪這邊是貴賓弟子,林十八那邊是普通弟子,同為死牢,兩幫弟子待遇還是不一樣,貴賓弟子有鋪位和被褥,普通弟子只有稻草鋪地。
秦堪盤腿坐在牢門前,久久不動,唐幽幽忍不住道:“秦大哥,你怎么不上鋪?”秦堪微微一笑:“我和人結(jié)義時說過,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現(xiàn)在我兄弟受難,秦堪又有什么理由享受呢?”
此話一出,柳絮飛、李氏兄弟、漢拔尼、包括唐幽幽紛紛從鋪上下來,圍成一圈坐在秦堪周圍。對面林十八看到這一切,心中一熱,高聲喊道:“大哥,兄弟有你這個哥哥死也值了,如何有來世,我還做你兄弟?!?p> 眾人以為很快就會有決定下來,都做好了赴死準備,誰知等了一天都不見動靜,第二天一早完顏塔蘭來了,見秦堪領著眾人默默盤腿而坐,兩個牢房鴉雀無聲死一般寂靜。
完顏塔蘭道:“你們在干啥?就這樣一群木頭人嗎?”秦堪道:“我們在等死,別打擾?!蓖觐佀m哼道:“想死嘛,沒那么容易,我偏不讓你死?!焙鋈淮蠼校骸翱词?,開門,我要提人?!?p> 看守聞聲而來,驗過提人令牌,連忙打開牢門。完顏塔蘭道:“你出不出去?”秦堪道:“不出?!?p> 完顏塔蘭道:“那你要怎樣才能出去?”秦堪道:“除非我和大家一起出去?!蓖觐佀m氣得一跺腳:“算我求你好了,我有事和你說說,這里不方便?!?p> 秦堪這才站起身,活動活動手腳:“走罷?!蓖觐佀m氣道:“我一片好心,反倒像我求你似的?!鼻乜暗溃骸澳阕卟蛔??哪來這么多啰嗦?”完顏塔蘭恨恨道:“我走,我走。”
秦堪經(jīng)過對面牢門,一眼看見完顏冰兒怔怔看著她,秦堪忽然笑了笑轉(zhuǎn)身而走。林十八道:“冰兒姑娘,他會回來的,我們說過有難同當,大哥不會拋下我們不管的。”
完顏塔蘭領著秦堪來到馬棚,牽出自已心愛的白龍馬,笑著對秦堪道:“你也挑一匹吧。”秦堪選了一匹黑色的,完顏塔蘭道:“你倒挺會選的,這黑玫瑰和我的小白龍還是夫妻了?!?p> 二人上了馬,完顏塔蘭領著秦堪出了南門,放眼望去一大片草原,完顏塔蘭興致大發(fā),策馬奔騰,秦堪緊緊跟隨。
跑了一程,完顏塔蘭漸漸慢了下來,和秦堪齊馬并行。秦堪道:“跑這么遠,不怕我就此走了嗎?”
完顏塔蘭哈哈一笑:“你愿意跑多遠就多遠,只要不跑出大金國就行?!鼻乜暗牢遥骸斑@么說我自由了吧?”完顏塔蘭道:“可以這么說,但是你要聽一個人的安排?!?p> 秦堪道:“是你爹爹嗎?”完顏塔蘭道:“皇上密密來燕京巡視,我爹爹先行一步去布置,你運氣真好,爹爹昨晚剛到家,我立馬就給你求情,爹爹說了只要你投入他門下,不但沒有事,將來還前途無量?!?p> 秦堪默然無語,完顏塔蘭道:“怎么?不樂意嗎?我爹爹聽說你在教中的表現(xiàn),很是欣賞,只要愿意,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包括……”
秦堪搖搖頭:“如果為了榮華富貴,我當初就該千方百計回到家的,難道我爺爺還不能給我這些嗎?”
完顏塔蘭道:“那你想要什么?你身為貴賓弟子,可以提出離教的要求,甚至你要回到你爺爺身邊,也不是不可以的,可是你沒有,你到底要什么?”
我到底需要什么?將來又會怎樣?我的人生到底怎么過?秦堪在心里問自已,卻又不知道答案,內(nèi)心一片迷茫。
完顏塔蘭見秦堪沉默不語,忽道:“秦堪,你投入我爹爹門下,我嫁給你好不好?”
秦堪大吃一驚,忙道:“郡主,萬萬不可,你一個高貴的郡主,秦堪只是一個普通小民,高攀不起?!?p> 他對完顏塔蘭感情很復雜,兩人交往這幾年,他喜歡過她,也恨過她,總得來說恨多于愛,可完顏塔蘭對他很好,關鍵時刻總是維護自已,這又讓他很感激,要完全放下她卻也做不到。
完顏塔蘭怒道:“什么高攀不起?我想嫁誰就嫁誰,我爹媽都不問,再說你又是什么小民了?你爺爺是宋朝丞相,你爹爹也是大官,我們可是門當戶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