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欺人太甚
丫鬟名叫小霜,十四歲,進府一年有余,是跟著同鄉(xiāng)來的,在院子里干點兒雜活,聽說對面的人是三皇子,嚇得差點兒說不出話來。
“殿下,奴婢,奴婢小霜,在將軍府一直是勤勤懇懇,連府門都很少出,從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啊?!毙∷忧拥恼f。
沈?qū)幰姞钚α耍骸靶∷?,莫要害怕,殿下又不是來審問你的,只是有些事要問你,你如實答就行了。?p> 小霜聽后心里稍安,面向趙清潯:“殿下請說?!?p> 趙清潯看著她腰間的香囊,開門見山的問:“這香囊,你可知道來處?”
小霜不知道他為什么對這個感興趣,誠實的回答:“就前幾天回老家,在路邊碰到了,就買了,對了,那個地方就在出陽谷村的大路上?!?p> 陽谷?趙清潯聽到這個名字有些陌生,他揚了揚下巴:“繼續(xù)說。”
“陽谷村算是薊州最偏僻的縣,因為整個村子都在山上,進出村子只有一條路,碰上下雨天根本沒法走,所以特別閉塞,不過那個村子里的人都很會就地取材維持生計。
山里獵物多,還有現(xiàn)成的草藥,他們打了獵,采了藥,碰上好天氣就出來賣,能掙不少錢,說起來,用草藥做香囊的還比較少,我那回碰上了,覺得好聞又便宜,就買了幾個?!?p> 趙清潯斂眸沉思,而后道:“你確定是陽谷村,不是東昌縣?”
小霜點頭:“當然了,我老家,還能認錯了,這倆地方隔著老遠呢?!?p> 榮婉兒祖母家是薊州的,當初回程的路上,剛好碰到一個姑娘要當玉佩,三皇子是諸多皇子中長的最長的最俊秀,她一眼就認出了那是三皇子的貼身之物。
當時正值三皇子遇襲鬧得沸沸揚揚,榮婉兒本以為是個能邀功的線索,買下的時候特地讓那姑娘說出來歷,沒想到竟比她想的還重要。
在爹娘的深謀遠慮下,她認下了救命恩人的身份,完美演繹了一出貍貓換太子。
只是回頭想殺人滅口時,沒找到那姑娘的人。
榮婉兒自認為聰明,沒想到別人也不傻,賣玉佩那姑娘自然知道當初救的人身份不一般,還沒蠢到把真名真姓家里地址如實說出來。
這也是為什么趙清潯按照榮婉兒描述去調(diào)查,一無所獲的原因。
聽完來龍去脈后,趙清潯心里已經(jīng)有了打算,他態(tài)度謙遜的同沈?qū)幍乐x:“多謝夫人,今日欠夫人一個人情,日后若有需要幫助的地方,本宮定會知無不言。”
沈?qū)幝牶筮€覺得挺感動,卻不知道趙清潯出門之后立馬變了眼神。
“查一下剛才那丫鬟?!?p> 說到此處,趙清潯回頭看了看將軍府的牌匾,補充道:“還有司琰這位夫人?!?p> 府內(nèi)。
沈?qū)幗o小霜賞了銀子就讓她走了,事情辦到這,只要趙清潯去找,肯定是能找到人的,她也不怕趙清潯懷疑她別有用心。
小霜背景單純,經(jīng)過陽谷村純屬意外,反正回京的路那么多,車夫“恰巧”走了這條路,別人也說不出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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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趙清潯,沈?qū)庨_始辦正事,帶著人直接沖到了國公府,敲開門后直奔主題。
“讓開,我要找我姐姐?!?p> 門口的管事早就被安排好了,直接讓侍衛(wèi)守著門口,迎上前去:“呦,沈姑娘啊,這一大早鬧哄哄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府里進賊了呢?!?p> 沈?qū)幉还芩庩柟謿?,直接往里闖。
管家擋住沈?qū)幍穆罚骸澳斘覀儑遣耸袌瞿?,您一沒遞拜帖,二沒經(jīng)我們主家的允許,就這么擅闖國公府,怕是不合適吧?!?p> 沈?qū)幚湫σ宦暎骸笆俏医憬阊襾硇【郏趺矗頌閲拈L媳,她不是這兒的主子嗎?!?p> 管家身形一滯,立馬換了套說辭:“今日國公府不便見客,還請沈姑娘改日再來?!?p> 沈?qū)幷Z氣堅定:“我管你們有什么不方便,我要見我姐姐,又不見別人,給我讓開?!?p> 兩人爭執(zhí)間,國公夫人郭氏走了出來,厲聲道:“何人在此大聲喧嘩?!?p> 管家跟郭氏一頓訴苦,說沈?qū)幉皇斩Y,非要硬闖。
郭氏看著沈?qū)?,不屑道:“我竟不知,沈家的姑娘如此沒有規(guī)矩,你娘難道沒教你規(guī)矩?!?p> 沈?qū)幰还裳獩_到頭頂,毫不客氣的說:“我娘教沒教過不勞您費心,倒是國公府,不知道在搞些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連門都不讓進。
我姐姐是嫁到國公府,不是賣給你們了,連自由進出的權(quán)利都沒有了,你們莫不是把她軟禁起來了!”
郭氏見沈?qū)帉λ唤z敬意都沒有,一甩袖子:“好一個伶牙俐齒的丫頭,我們國公府怎樣還容不得你置喙,今日我把話放在這兒,這個大門,還就不讓你進了,你能怎么樣!”
沈?qū)廃c點頭:“好啊,那就別怪我們硬闖了?!?p> 郭氏一聽這話臉色頓時變了:“你敢,你當這兒是什么地方,豈容你撒野,來人,給我擋住門口,一只蒼蠅都不許放進來?!?p> 沈?qū)幉桓适救?,招呼身后的侍衛(wèi):“給我沖進去!”
直覺告訴她,姐姐肯定是出事了,今天,她必須把人帶走。
將軍府。
凌霄急匆匆的找到司琰說:“將軍,不好了,夫人帶人跟國公府的人打起來了?!?p> 國公府。
當沈?qū)幙匆娛莩梢话压穷^,還在祠堂跪著抄佛經(jīng)的沈柔時,整個人哭成了淚人。
“姐姐!”
郭氏眼看瞞不住了,一把攔住沈?qū)帲骸叭艘部戳?,現(xiàn)在給我出去,祠堂靜地,外人不得進入。”
沈?qū)幖t著眼,心里跟燒了一團火似的,她抬手把郭氏推倒在地,隨手抄起沈柔面前的佛經(jīng),直接扔在堆砌的牌位上,怒聲道:“你欺人太甚!”
隨著牌位嘩啦啦的倒地,郭氏險些暈過去,她指著沈?qū)帲骸澳悖惴潘?!?p> 沈?qū)帢返囊娝l(fā)瘋,直接扶起沈柔:“姐姐,這種地方難道你還要待下去嗎,他們根本不把你當人看,你跟我走吧,就算去鄉(xiāng)下種田也好過這樣。”
沈柔連哭都沒力氣了,她從沒想過婆母會對她這么狠,不給飯,不讓睡,每日就讓她跪在這兒抄佛經(jīng),說是等她什么時候想明白了什么時候才能離開。這段日子,她活的人不人鬼不鬼,他們像看犯人一樣看著她。
沈柔這回算是看透了國公府,她緊緊抱著沈?qū)?,像是抓著救命稻草:“寧寧,我想回家。?p> 沈?qū)幒蠡?,就說前幾封信不對勁,看來根本就不是出自姐姐的手,若不是她發(fā)現(xiàn)端倪,姐姐還不知要被磋磨到什么時候呢。
見她們真敢往外走,郭氏急了,指使一群人攔住兩人:“胡鬧,沈柔是我明媒正娶的兒媳婦,豈是你們說帶走就帶走的,來人,把她們給我拿下?!?p> 話音剛落,門外突然響起一道清冷的聲音:“我看誰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