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古代言情

夫君心系朱砂痣,我轉身另謀良配

第二章 私會

  江綰此前一直以為韋氏嘲諷自己的出身低,現(xiàn)如今想想才知道,是嘲諷自己鳩占鵲巢。

  江綰是家中最年幼的孩子,也是江家的嫡女,上頭還有兩個嫡出的哥哥,父親是戶部侍郎,當年大哥江意清在武試一舉成狀元,當時仍為三皇子的圣上曾多次上門拜訪,江意清拜官于宣威將軍危素門下,二哥江柳華則是北典府正司的一名御史。

  她雖不是出生在鐘鳴鼎食之家,卻也是江家的掌中嬌,不經(jīng)世事,無憂無慮,應是找個門當戶對的郎才,相夫教子。

  直到一日,她帶著丫鬟去城外寺廟上香時,救了一個昏倒在后山桃花林的男子。

  那男子長得俊朗,叫江綰想起話本中的一句詩。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男子醒后,問了她為何家女子,留了塊玉佩便辭別而去了。

  直至半月有余,家中突然有媒娘上門說親,她才知道,那一日她所救之人為方懷瑾,年方二十有六,官居宰相。

  媒娘說這是天賜的良緣,方公子要迎娶江姑娘,不在意門第,并非妾室,四聘六禮,明媒正娶,入門后不納妾室。

  一時之間,上京貴秀無不羨慕她的好運氣,平日人煙稀少的承運寺也變得香火旺盛。

  江綰被這措不及防的變動沖昏了頭腦,暈乎乎地嫁入丞相府。

  共飲合巹酒時,懷瑾在她耳邊溫聲道:“綰綰,生當復來歸,死當長相思?!?p>  江綰的心啊,被對方懷瑾的愛意填滿了。

  卻不成想從初遇開始,便是一個圈套,套她入籠,讓她成為一塊遮羞布,遮掩住她的好夫君與長寧長公主的不堪。

  臨近辰時,春望道:“小姐,需要奴婢備好熱水洗漱嗎?”

  春望覺得很稀奇,平日卯時便洗漱的小姐,今日卻遲遲未發(fā)話,只端坐在鏡前細細描妝,好似在等什么事情發(fā)生一般。

  江綰道:“如今什么時辰了?”

  還未等春望答復,外頭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不多時,另一稍小的丫鬟夏立神色慌張地從外院跑到內(nèi)間來,一臉緊張地和江綰道:“夫人,不好了!老爺邊兒上的侍從傳來消息,說老爺在香云閣喝醉了,跟一女子拉拉扯扯,曖昧不清,也不知道是哪兒的姑娘,勞煩夫人過去一趟將老爺勸回才是?!?p>  江綰心中冷笑。

  還能是誰?

  當然是方懷瑾費盡心思從江南接回來的長寧長公主。

  前世,就是在今日,她撞破了方懷瑾與長寧長公主的情愫,與方懷瑾爭執(zhí)一頓,此后離了心。

  現(xiàn)如今看來,這只不過是長寧長公主走的第一步棋。

  “夫人”夏立都快急哭了,夫人如此在意老爺,雖老爺曾說再無妾身,若染上陋習,留戀煙花之地,夫人以后府中日子也是不好過的:“這可怎么辦呀?”

  江綰佯裝氣極了,將手中的螺子黛怒拍在桌子上,風情的桃花眼盡是嘲弄:“來人,備馬車?!?p>  丞相府的馬車飛馳在京道上,引得路人紛紛駐足討論。

  這馬車還是方懷瑾斥心思請了上京十二位能工巧匠,耗費一個半月打造成的,江綰便是坐著這頂轎子回門省親,上京無人不知。

  上一世,江綰得到奴婢稟告后,為掩人耳目,坐了一頂普通的轎子匆匆趕了過去,上前甩了長寧長公主一巴掌,憤然離去。

  不成想,第二日,上京便流傳丞相夫人善妒,在香云閣不由分說,將前去赴席,剛與丞相照面的長寧長公主當成官妓,掌摑長寧長公主。

  皇上得知此事后盛怒,丞相長跪乾隆宮,為嬌妻求情,眾人對丞相方懷瑾的深情唏噓不已。

  方懷瑾的長情只不過是為了給長寧公主能留居京中鋪路,卸下皇上與太后的戒心。

  皇上此番召回長寧公主,一是皇上為長寧公主胞弟,新皇登基,胞姐流放江南盛是不佳。

  二是為長寧公主議親,長寧公主年方二十有余,本早該招駙馬,奈何先皇不忍,只送至江南收心養(yǎng)性。

  江綰不會在如同那高閣的瓷娃娃,任人擺弄,她要斷了長寧公主的路。

  香云閣內(nèi)。

  香云閣這名字喚得好聽,但實際就是上流世家尋歡作樂的地兒,里面全是精心培養(yǎng)的官妓,閣內(nèi)寶頂上懸著一顆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輝,欄桿柱子上遍繡灑珠銀線海棠花,風起綃動,地鋪白玉,內(nèi)嵌金珠,鑿地為蓮。

  賓客往來,衣香鬢影,好不熱鬧,二樓的一處雅間窗邊內(nèi),一女子趴在窗沿處向外眺望,手上輕捻著一只小巧的酒杯,似是想到了什么,饒有興致道:“這兒可真熱鬧,不同四年前,我離開的時候,上京還有宵禁呢,戌時便關城門,不許百姓夜間出行,現(xiàn)如今連教坊司都開起來了,四年足以改變一個地方。”

  說話間,女子回過頭來,一張明媚大方,顧盼生姿的臉映襯著窗外的燈光,讓人挪不開眼,她那雙上挑的柳葉眼,似要將人擒進去,眼角眉梢卻帶著一股不容侵犯的氣勢。

  正是年方二十余二的長寧長公主。

  “請公主慎言。”一道冷清的聲線從她身后響起,長寧長公主回過頭時,便瞧見那人一身云緞錦衣,腰間圍著鑲嵌玉石的緞帶,端坐在案后,面如滿月,目似朗星,身形如松,雖置身酒臭色欲中,卻依舊衣袂不沾塵,其聲清冽如山間清泉流淌:“京中不比江南,天子腳下,需得慎言,不可妄議。”

  正是當朝宰相方懷瑾。

  他說話時,長寧便看著他的眉眼,似在仔細臨摹。

  方懷瑾生了一雙狐眼,眼尾狹長,清冷脫俗,如同那處事不驚的嫡仙,永遠不會有波動。

  她只要瞧上一眼,便沉溺其中,那雙毫無波瀾的眼睛曾因自己而泛起漣漪,四年前如此,四年后長寧希望亦是如此。

  “方大人行事還是一如既往的冷靜,叫長寧佩服?!遍L寧緩步從窗邊走來,步步生蓮。

  走到方懷瑾身后,雙手細細撫摸著方懷瑾的脖頸,而后輕輕靠近他耳邊,如同四年前方懷瑾與長寧耳鬢廝磨一般,聲音低落:“可長寧不行,不知方丞相可知,此次我那好弟弟詔我回京是為了給我挑選駙馬,方丞相已娶了妻,想必又怎會介懷這般小事呢?”

  方懷瑾眉頭微蹙,心中一顫,但得知皇上有意召回長寧是,他心中壓抑的喜悅只有他自己知道。

  如今聽聞這消息,內(nèi)心萬般失落如同那嗆人的煙霧,直嗆他雙眼。

  他暗暗握住拳頭,面上仍是波瀾不驚,只道:“陛下此番考量也是為了長寧公主安好?!?p>  長寧趴在他后背卻將他那細微的動作收入眼下,悲戚道:“為我安好,你四年前那般也是為我安好嗎?”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置
設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