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所周知,貓鼬并不是一個普遍被大眾喜愛的小動物,比起貓的受眾來說的話。
從某一處到來的貓鼬此刻正周旋在星流域餐廳的門口,與那個有著口器的服務員斗智斗勇。
貓鼬低估了服務員的敬業(yè)和專業(yè),吃了虧,正蜷縮在一邊撫慰傷痛。
“早知道就不該這么隨意換這樣的一個軀體?!?p> 貓鼬的身體迅速恢復后,在沒有什么人注意的情況下溜走了。
貓鼬嗅到這里有木族的氣息,接下來,要追蹤的地方,可是蒼梧墟,那就更難以進去了。
貓鼬在金色的建筑面前,渺小的仿佛一粒黃沙。周邊來來往往的交通工具發(fā)出嘈雜的聲音,就連探測器都沒有捕捉到貓鼬的蹤跡。
貓鼬悉悉索索地小心前進,時刻提防著那些空中的不停轉(zhuǎn)動的探測器,它的鼻子翕動著,這樣,它可以判斷空氣中是否有它需要的信息。
這并不是一個簡單的工作。
貓鼬想。
這讓它想起很久之前的一個叫做廣白的軀殼,在廣白之后,還有一個被稱作百花前胡的收集情報的。
“啊,不對,這不是我的記憶,這里有百花前胡的信息素?!必堶佑昧Φ匚鼩狻?p> “果然,這是巧合還是命運呢?”貓鼬老道地仰頭,差點被探測器偵測到。
“這有點不太尋常?好歹貓鼬在這里是不常見的生物,為什么好幾次偵測器都沒有偵測到呢?”貓鼬想。
一枚白色的六角冰凌朝著貓鼬急速而來,貓鼬靈敏地捕捉到這個危險,身子靈活地向一側(cè)偏了一下,冰凌搭在了金色的磚墻上,“當”一聲。
貓鼬順著冰凌的方向看去,一只黑色的貓,身后跟著一個高大的伊伊星人。
那只貓出現(xiàn)的時候,貓鼬就感覺到了白花前胡的信息素。
貓鼬瞇著眼睛看著那只黑色的貓。
裴冷清感覺到一股凌厲的目光看向自己。
一只貓鼬。
它將身上的毛炸起來,企圖讓自己看起來更大一些。
“這點小伎倆,太幼稚了,在這具軀殼殼里太久,忘了自己是誰了嘛?”貓鼬用氣味跟裴冷清溝通。
裴冷清感覺到一股高高在上的意味,以他幾百年的意識體生涯的經(jīng)驗來說,對方絕對是不能做敵人的存在。
裴冷清發(fā)動全身的細胞,將四周觀察了個遍后,看到那只立起來的貓鼬。
兩只前爪蜷曲在身前,平靜地看著探測器。
“就是他,絕對錯不了?!迸崂淝甯嬖V自己,百花前胡此刻不知道去了哪里,否則自己也不會感覺到如此的孤單。
裴冷清抖了抖身體,朝著貓鼬發(fā)出友好的信息素。
“你不是貓,偽裝用的倒是不少,是那個大個子嘛?”貓鼬依舊拽拽的。
“不是,大個子只是物理裝備,我們現(xiàn)在正在尋找給我添加了光學偽裝的煉光者?!?p> “煉光者?”貓鼬終于開始正視裴冷清了,一雙不大的眼睛仔細大量這裴冷清,試圖從那只黑貓身上看出一些秘密來。
意識到自己將不該透露的信息透露了出去后,裴冷清后悔不迭。
“或許,只是一個普通的智人?!?p> 貓鼬對于這個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說法,完全沒有興趣。“煉光者在不久前遭受到了一場滅頂之災,似乎就只剩下一個人,是一位年輕的,叫做東山蠻蠻的天才?!?p> 貓鼬說完,就勢就要離開,它靈活地三奔兩奔已經(jīng)跳出去好幾米遠,卻硬生生在一個黑色的巖石邊停了下來。
“不同尋常的熟悉的信息素。”貓鼬回頭看向了裴冷清的方位。
溟雪站在裴冷清的后面,對這個反復的貓鼬覺得異常奇怪。
“喂,拜托,你去哪里了?”裴冷清同百花前胡交流道。
“好奇,以前并未見過這樣的地方,但是總感覺來過一樣。”百花前胡回答。
“你難道對自己的意識體沒有了解嘛?作為意識體,記憶總該有的吧?!迸崂淝逍跣踹哆?。
“嗯?”百花前胡疑惑道,他感覺到一股強大的熟悉的信息素。
“你是好奇那只貓鼬嘛?”裴冷清湊上來,指著剛剛貓鼬停留的地方。
“哎,剛剛還在這里的,怎么一轉(zhuǎn)眼就不見了?!迸崂淝遛D(zhuǎn)著圈地找。
“是,是主人。”百花前胡對這個信息素在熟悉不過了,幾百年來對這個意識體所攜帶的信息素在熟悉不過了。
主人不會輕易地行動,除非有特別重要的情報需要收集,或者特別貴重的物品。
百花前胡決定先離開這個地方。
“百花前胡,你為什么出現(xiàn)在這個地方?”一股冷冷的氛圍將百花前胡裹挾住了。
“我的朋友?!?p> “你的朋友,廣白?”
“我的新朋友,樂耳?!?p> “那個木族的女孩?!?p> 百花前胡沒想到主人竟然一下子就說出了樂耳的名字。
同時,百花前胡感覺到了周圍恢復了原樣,剛剛還緊張的狀態(tài)也隨之而去。
再次尋找后,幾乎沒有信息素遺留。
裴冷清思索著百花前胡異與往常的習慣,這讓他覺得百花前胡肯定隱藏了大秘密。
“百花前胡,是時候給我換一個美麗些的軀殼了?!迸崂淝逶囂降馈?p> “現(xiàn)在的不是很好嘛?況且,作為一個有些經(jīng)驗的意識體,怎么還這么在意軀殼呢?”百花前胡故意揶挪。
裴冷清立刻回答:“別用那種很高大的理由說服我,美麗的軀殼也是我的目標之一。”
“既然這樣,等樂耳回來再說吧。”百花前胡說。
溟雪拿著一個老舊的探測器,試圖用那個探測器尋找東山蠻蠻的蹤跡。
“大個子有時候過于天真了,拿著那么一個小玩意在這種地方尋找東山蠻蠻?!迸崂淝逭f。
“這是他的策略,裴冷清,作為商人,你好歹也得儲備點知識吧?!卑倩ㄇ昂^續(xù)說道。
“這算什么知識,一個傻大個拿著探測器在別人門口轉(zhuǎn)悠?!迸崂淝逭f道。
“怎么不算呢,萬一東山蠻蠻就在附近呢?以東山蠻蠻的能力應該不會被伊斯人打到。”百花前胡堅定地說。
“那可不好說,不然他們一族怎么會被滅呢?”裴冷清有意和百花前胡唱反調(diào)。
“過分了?!卑倩ㄇ昂f完就移動到溟雪旁邊。
這個大個子對于信息素的敏感度近乎沒有,因此,百花前胡只能在一邊看著,從一開始,百花前胡就能若有若無地感知到東山蠻蠻的信息素。
溟雪看了看手上的探測器,一點反應抖沒有,藍鳥人金五和普利尼的情況并不好,直到出發(fā)來這里之前,他們才遞給了溟雪一個探測器,并囑咐他盡快找到東山蠻蠻。
溟雪不是太理解他們對于東山蠻蠻的執(zhí)念,但還是按照他們的指示來到了這里,畢竟,不能見死不救。
溟雪看著眼前龐大的建筑群,金色的建筑如同穿破了M79的地表,瘋狂伸向天空,連綿在星球表面。
“啊,說不定,地下也有他們的建筑?!变檠┖鋈混`感一現(xiàn)說道。
溟雪將探測器貼在地面,小心探查。
“這樣是沒有的,況且,那個探測器太老了。”一個聲音傳到溟雪的耳中,他有些不敢置信地回頭,看到了衣衫襤褸的東山蠻蠻。
東山蠻蠻伸出手來,看著溟雪。
溟雪沒有立刻明白他的意思,反應遲緩了半拍。
東山蠻蠻卻看著已經(jīng)要斜斜傾倒了,溟雪一個箭步走上前,扶住了東山蠻蠻。
“你這家伙,怎么就自己一個人跑了呢?”溟雪粗聲粗氣說著,將東山蠻蠻拉到一塊光滑的石頭上坐下來。
“藍鳥人和普利尼怎么樣了?”東山蠻蠻還不等坐好就問道。
“看起來比較虛弱?!?p> “可是,他們一直遵守這星流域的規(guī)則,為什么會遭到那樣的事呢?”溟雪說。
“具體不清楚,但是,他們肯定跟木族一族有著某些聯(lián)系,這是我的猜測?!睎|山蠻蠻說。
“快離開這里,我的光學偽裝快到了,蒼梧墟的這些交通工具抖不可小覷。”
溟學托著東山蠻蠻走遠了,裴冷清跟在兩人的后面。
......
站在門口的樂耳期待著季法開心地歡迎自己的到來的場景,她看看克洛塔粉紅色的觸手,即使在站立的時候,仍然會揮舞著,就像在水中那樣,伊伊星人一絲不茍地看著前方,這個伊伊星人跟溟雪完全不同,不知道他們相互認不認識呢?
1751在完成最后一道密碼后,站在了門的前面,緩緩地門打開了,季法正在配合著一些全副武裝的生物進行晶體的實驗
連接著季法的管道密密麻麻吸附在季法的身上,正對著季法的另外一側(cè)是一排器械,上面都排列著大小不一的晶體。
“季法......”樂耳還不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眼淚已經(jīng)滾落了下來。
季法半睜著眼睛,看清楚來人后,說了一句:“這不是樂耳嘛,怎么也學著光昭的樣子當起了愛哭包?!?p> “他們?yōu)槭裁匆@樣?”說著樂耳就要去拔掉那些管道。
“我勸你少管閑事,這是我的自由?!奔痉ɡ淅湔f道。
“可是,他們?yōu)槭裁催@么對你?”樂耳看著周圍,問道。
“沒有為什么?”季法依舊一臉冷冷地。
克洛塔看著季法一言不發(fā)。
“時間到了?!?751說道。
樂耳邊走邊回頭看著季法,心里下了某種決定般。
季法看著晶體在發(fā)生著細微的變化,對于樂耳的離去,并沒有感到什么。
那不過是再正常不過的情緒了,季法想。
樂耳在門關(guān)上的一瞬間看著季法,仿佛遙遠的如同隔了數(shù)個星球一般。
接下來和克洛塔的分別,樂耳都恍恍惚惚。
在看到這種情形后,克洛塔竟然考慮起了這些行為帶給木族一族的影像來,邊走邊想,覺得這確實是一件無比重大的事情,或許自己應該在下一次決策中,有一些改變。
“科魯茲,科魯茲。”一邊的暗紅色章魚對著克洛塔喊叫。
“啊,剛剛思考的太過投入了?!笨寺逅f道。
“啊,尊敬的科魯茲,思考對于我們一族來說真是一件美好的事,想必星球的居民都會為擁有您這樣以為科魯茲而感覺到自豪的,我們之前的幾次文明改進,都得益于思考這件事?!奔t色的章魚欣喜說道。
克洛塔對于紅色章魚天花亂墜的溢美之詞沒有反應,而是想到一件嚴重的事,為什么自己現(xiàn)在的思想這么容易因為樂耳的情緒而波動,進而產(chǎn)生想要改變的想法。
克洛塔再一次覺得,這不是一件小事,按照以往的慣例,面對這種情況,他都會進行一次驚世駭俗的進食,以確保自己的判斷力和體力隨時在線。
然而,這一次,不用借助額外的化學幫助,食欲就得到了遏制。
克洛塔清楚地知道,并不是自己的身體退化或者是精力不濟,而是,自己內(nèi)在的一些東西在潛移默化地改變。
克洛塔看著期待的紅色章魚,這是他一母同胞的胞弟,在自己當選為科魯茲后自愿承擔起了護衛(wèi)的職責。
“嗯,確實是這樣,穆拉,思考讓我們離更加先進的未來更進一步,你的提醒總是讓我感覺到有收益,謝謝你,穆拉?!笨寺逅斐鲇|手與穆拉的觸手連接在一起。
穆拉更加開心了,穆拉的觸手上,顏色開始變幻,由暗紅變成淺紅,穆拉的觸手吸盤上,開始有規(guī)律地分泌出一種獨特的氣味。
穆拉驚喜地看著克洛塔:“看起來,我很快就可以為溫圖星球獻上我的一切了,謝謝您,尊貴的科魯茲克洛塔大人。”
克洛塔看著穆拉,莊嚴地為穆拉送上祝福:“祝福你,我親愛的子民,穆拉我的胞弟,祝福你終于要圓滿自己。”
穆拉在克洛塔的祝福中,開心地揮舞著觸手像不遠處的水室移動。
克洛塔想,木族的樂耳帶給自己的改變,或許并不是以往記載中的那樣,是走向死亡的道路,現(xiàn)在,作為溫圖星球的科魯茲,必須在此做出明確的認知。
那是生的希望,是更加明亮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