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傅雪柔結(jié)婚的第五年,她的白月光顧弘毅回國了。
聽說他得了嚴重的腎病,傅雪柔每天日夜都前去細心照顧,完全不顧我的感受。
“你怎么這么小氣,竟然跟一個病人計較,我真是看錯你了?!?p> 三個月后,她哭著對我說:
“老公,弘毅哥實在太可憐了,要不你捐一個腎給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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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這天,我獨自等待著妻子回家吃年夜飯。
可直到臨近十二點,我才接到妻子傅雪柔打來的電話。
她語氣里滿是歉疚地對我說道:
“明軒,對不起,顧弘毅的情緒還是很激動,我想今晚在醫(yī)院陪陪他,免得他等下又做出什么傻事來?!?p> 我看了眼餐桌上早已經(jīng)冷透了的年夜飯,頓覺心灰意冷,用最平靜的語氣對電話那頭的她說道:
“傅雪柔,我們離婚吧。”
說完,我不等她回應,便掛斷了電話。
我已經(jīng)不記得這是第幾次,她為了那個顧弘毅拋下我了。
或許現(xiàn)在放棄這段感情,才是對我們彼此最好的選擇。
這些年,我不回去繼承家業(yè),一直留在她身邊,幫她實現(xiàn)她的理想,可她卻一點也不知珍惜。
可無論我為她做得再多,在她心里還是抵不過顧弘毅!
還記得我們剛大學畢業(yè)那會,她說想開一家屬于自己的畫廊,出售自己的畫作。
我便又出錢又出力,全力支持她實現(xiàn)了她的理想。
不僅做起了她的經(jīng)紀人,還承擔了家里的一切瑣事,只為了讓她可以無后顧之憂的創(chuàng)作。
我自認為,真的已經(jīng)竭盡全力去愛她了,可為什么在她心里還是只有顧弘毅呢?
“嗡嗡……”這時,我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我拿起來,打開一看,是傅雪柔發(fā)來的微息。
“明軒,剛剛顧弘毅在醫(yī)院又割腕了。他在這個城市又沒有親人,我真的無法坐視不管!明天等他父母趕來,我就立刻回家向你賠罪。”
看完她的解釋,我猶豫片刻后,還是心軟了。
于是按下號碼,撥了過去。
可剛一接通,那頭傳來的卻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喂?”
這一瞬間,失望和憤怒的情緒將徹底我淹沒。
可我故作鎮(zhèn)定地吐出幾個字:
“我找傅雪柔?!?p> 對方也很自然地回道:“雪柔她在洗澡,你等一會打過來吧。”
說完,男人便掛斷了電話。
我呆呆拿著手機,只覺心臟一陣鈍痛。
傅雪柔難不成一直在騙我,她根本就不是去了醫(yī)院?
我心煩意亂地出了門,開著車漫無目的地在路上行駛著。
腦海里不斷浮現(xiàn)著我和傅雪柔過去的種種。
初見傅雪柔時,是大學報到的那天。
她穿著一襲白色長裙,猶如墜落人間的仙子般,美得不太真實。
而且,她和我從小認識的那些女生很不一樣,她身上沒有她們那種自信張揚的感覺,而是有種江南女生獨有的溫婉氣質(zhì)。
特別是她左側(cè)眼尾的一顆淚痣,讓她那張清純無辜的臉上又多了一絲少女的嬌媚,十分惹人憐愛。
我想,也是那個時候開始,我便對她有了不一樣的情愫。
后來,我總是有意無意地在她身邊出現(xiàn),漸漸和她成了朋友。
大四下學期,正當我鼓起勇氣,想和她告白時,卻傳出了她和學?;@球隊隊長顧弘毅在一起的消息。
而且我還從傅雪柔室友口中得知,原來傅雪柔和顧弘毅本就是青梅竹馬。
這么多年一直互相喜歡著,只是誰也捅破這層窗戶紙罷了。
現(xiàn)在決定在一起,也不過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我聽后,失魂落魄了好久。
心里知道該放下她了,可就是做不到,每天依舊還是會默默關(guān)注著她。
誰料,她和顧弘毅剛戀愛沒幾個月,就發(fā)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讓他們倆突然分手了。
那就是顧弘毅有天出去打比賽,被一知名星探發(fā)現(xiàn),說愿意帶他去韓國,將他包裝成大明星。
顧弘毅沒有猶豫就欣然同意了。
消息一出,各大媒體蜂擁而至,奉他為頭腦與顏值兼?zhèn)涞男@男神。
他臨走前,給傅雪柔寫了一封信。
讓傅雪柔不要等他。
傅雪柔看到寫封信后,傷心欲絕,竟然學會了喝酒,天天課也不上,只知道躲在寢室里借酒消愁。
直到有一天她喝得倒在了地上,爬都爬不起來。
還是她的室友把她送去了醫(yī)院。
醫(yī)生說她喝酒喝得胃出血了,需要住院治療。
我見到她為了顧弘毅如此折磨自己,心疼不已。
于是強忍心中憤怒,主動去聯(lián)系了顧弘毅。
希望他看在他們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份上,勸一勸傅雪柔,讓她別再繼續(xù)折磨自己了。
可誰知,顧弘毅只說了一句:“與我無關(guān)”就掛了電話。
后來,傅雪柔喝酒喝到胃出血,我立刻跑到醫(yī)院去照顧她,還每天變著法地給她熬粥。
有時見她情緒低落,我就說笑話逗她開心。
她出院那天,情真意切地對我說道:
“明軒,謝謝你。還好一直有你在我身邊?!?p> 她的這一句話,讓我一夜沒睡,第二天一早就跑到她寢室樓下,和她表白了。
而她也沒有猶豫,笑著點頭說好。
那時,我還覺得自己是金城所致、金石為開了。
畢業(yè)后一年,我就迫不及待地將她娶回了家。
本來一切都好好的。
可如今,卻被突然回國的顧弘毅給徹底打破了。
看著車外的車水馬龍,我只覺得自己此刻格外的可悲。
下一秒,我猛打方向盤,朝家里開去。
到家已經(jīng)是早上五點多了。
可徹夜不眠的我卻一點困意也沒有。
我拿出行李箱,開始收拾起自己的東西,打算先搬離這里。
但打開衣柜,才發(fā)現(xiàn)結(jié)婚五年,原來我在這個家的衣服竟只有這么一點。
甚至連衣柜的三分之一,都不到。
當我拿起自己衣服放進箱子里的時候,赫然發(fā)現(xiàn)毛衣已經(jīng)被蟲蛀了。
我又拿起衣柜里的另一件大衣,一看也是如此。
這一刻,我腦子里忽然閃過上次母親來這小住時,和我說過的那些話。
那天她剛幫我們把陽臺的衣服收進來,放進衣柜里。
轉(zhuǎn)頭就過來問我:“明軒,雪柔平日對你知冷知熱嗎?”
我當時只覺得好笑,說:“媽,她對我很好!你怎么突然問這個?”
她幾次欲言又止,終是沒再說什么。
只是后來,她回江城后,給我郵寄了一箱子衣服過來,我現(xiàn)在還放在玄關(guān),沒來得及拿出來穿。
原來,所有人都看出來了傅雪柔對我的不上心,只有我自己愛得盲目,像個白癡。
等我收拾好自己的一切,準備出門時,傅雪柔突然回來了。
她見我拖著行李箱,一臉不解地問道:
“老公,你這是要去哪???”
我沒理會她的問題,而是直接對她說道:
“傅雪柔,我已經(jīng)說過了,我要和你離婚!”
她蹙起眉,仿佛覺得我在無理取鬧一般,“明軒,大早上的,你突然抽什么風?”
我直直看著她,認真地說道:“離婚協(xié)議書我會找律師擬定好寄給你的。”
可能傅雪柔從來沒想過我會真的想離開她,此刻竟顯得有些慌了,放柔了語氣,說道:
“我昨天都和你解釋過了嗎?你別不依不饒的?!?p> 而我不想再繼續(xù)和掰扯,拖著行李箱就往外走。
剛踏出門口,就聽到背后傳來她的譏諷:
“你給我站住,我有沒有和你說過,我最討厭別人威脅我?!?p> 我停下了腳步,“我知道,可我并沒有威脅你,我是認真的?!?p> 她沖過來,伸手拉住我的胳膊,問我:“為什么?”
我回頭,指著她的心口,道:
“你自己心里清楚?!?p> 傅雪柔一怔,可能自覺理虧,又開始耐著性子解釋道:
“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氣,但昨天晚上那種情況,我不能扔下顧弘毅一個人在醫(yī)院里啊,我今天一早已經(jīng)打電話給他父母,讓他們來照顧他了?!?p> 而我不再相信她的這套說辭,直接甩開了她的手,往電梯走去。
就在我即將跨進電梯的時候,她卻突然追了上來,大聲朝我喊道:
“明軒,你別走,我懷了你的孩子?!?p> 我的腳步猛地頓住,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脫口而出道:
“怎么可能?我們一直都有采取措施??!”
她雙手從背后抱住了我的腰,哽咽著說道:
“我昨天也問過醫(yī)生,他說做了避孕措施還是有可能懷上的。怎么?你不高興嗎?明軒,你之前不是一直想要當爸爸了嗎?”
我剛下定決心和她離婚,她就這么巧懷孕了,我不免心生懷疑。
于是深吸一口氣,平復下自己的心情后,轉(zhuǎn)身問她:
“你什么時候知道自己懷孕的?”
她垂眸,一臉?gòu)尚叩卣f道:
“昨晚,我在醫(yī)院險些暈倒,所以醫(yī)生建議我抽血檢查一下。結(jié)果顯示我已經(jīng)懷孕三個月了?!?p> 我半信半疑,猶豫了好半天,又開口問道昨晚那件事。
“昨天,你在醫(yī)院洗澡了?”
她一怔,隨后驚訝地說道:“你怎么知道?”
我冷聲說道:
“昨天我有給你打電話,可是卻被一個男人接了,他當時告訴我,你在洗澡??赡銥槭裁匆卺t(yī)院洗澡呢?”
傅雪柔面不改色,道:
“昨天我給顧弘毅喂粥時,不小心打翻了碗,弄得自身都是,所以就在他病房里簡單沖洗了一下。”
我看她不像說謊,瞬間明白是顧弘毅故意讓我誤會的。
于是放柔了語氣,對傅雪柔說道:
“老婆,你現(xiàn)在懷孕了,就別再去管顧弘毅了好嗎?乖乖地在家養(yǎng)胎,別再讓我擔心了?!?p> 她卻撇了撇嘴,說道:
“說來說去,你就是不信任我,顧弘毅是我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他現(xiàn)在身患重病,想不開都割腕了,我去照顧一下他,有什么不對嗎?”
我想:誰去照顧都行,就是你去不合適,因為你怎么不說,你還是他的前女友呢?
可現(xiàn)在她懷著孩子,我不想和她吵架,只好忍著怒火,說道:
“你不是說了,你通知他父母過來照顧他了嗎?那你可以放下了吧。要是他還打電話找你去看他,我就陪你一起去,這樣你覺得可好?”
傅雪柔聽我這樣說,眼睛瞬間亮了,笑著說:
“老公,我就知道你是最最善良的人?!?p> 我扯出一個苦笑,道:“嗯,你才知道啊?”
就這樣,我一手摟著她,一手拖著行李箱又回了家。
從那天起,傅雪柔一直乖乖在家養(yǎng)胎,也沒再說什么想去醫(yī)院看顧弘毅的話了。
只是會經(jīng)常抱著手機,不停地打字。
問她在干嘛,她就說是在寫懷孕日記。
可我總覺得她在說謊。
或許懷疑的種子,在我心里已經(jīng)生根發(fā)芽了,我發(fā)現(xiàn)自己很難再全然相信她了。
我們就這樣相安無事地過了一個月,突然有一天我剛回家。
就見傅雪柔在沙發(fā)上放聲大哭。
我嚇了一跳,連忙跑去問她怎么了?
她擦了擦眼淚,說道:
“剛剛顧弘毅打電話來,說他病情惡化了,醫(yī)生說必須盡快要換腎,不然,他可能活不過三個月了!”
看著她為了顧弘毅哭得撕心裂肺的模樣,心里很不舒服,但是還是將她擁入懷中,輕輕拍著她的背。
她卻哭得更兇了。
好半天過去,她突然在我懷里,抽噎著說:
“老公,我想去做配型,看看能不能救他?!?p> 我嚇出一身冷汗,“雪柔,你還懷著孩子,就算配型成功,也不能捐腎??!”
傅雪柔眸光暗了暗,扯住我衣袖說道:
“老公,要不你去做個配型吧。多一個人,多一份希望。”
她這話一出,我只覺她瘋了嗎?
心想顧弘毅到底對她來說是有多重要???竟然可以讓她拿我的身體健康去冒險?
可又怕不答應,她會真的沖動去捐腎,只好答應去醫(yī)院做個配型,反正不見得那么巧,就能配型成功。
三天后,傅雪柔興奮地告訴我,我和顧弘毅配型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