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遇見
蔣珊后來每每想起這一年都覺得也許自己命確實(shí)太好了,也常常感激著上天的安排。
轉(zhuǎn)眼已經(jīng)是春天,乍暖還寒的春日早晨,蔣珊透過光看著嘟嘟的房間和旁邊的嘟嘟,心里有說不出的溫暖。她真是對嘟嘟一家有說不出的感謝,因?yàn)樗麄兊年P(guān)愛,讓她覺得這個陌生的城市如此溫暖。
門鈴刺耳地響起,頓了一下,蔣珊突然想起秦雅欣和顧南都不在家,顧南的朋友結(jié)婚,他們一早去幫忙了。于是她拿起睡袍出去開門。門一開,愣了一下,對方也愣住。“你找誰?”蔣珊揉揉眼睛?!澳莻€,這是顧南家吧?”男子似是知道打擾了別人的夢鄉(xiāng)覺得很是抱歉,但心里覺得很是奇怪,這明明是顧南哥的家啊,他不可能走錯的呀,一年中有很多日子是住在這兒的,雖然前一陣子去了加拿大家里,但是顧南搬家也還是會通知他的呀。兩人就這樣僵持著,突然身后一聲大叫,“阿Paul叔叔。”嘟嘟大叫著鉆進(jìn)彭澍的懷里,“Paul叔叔,你怎么去了這么長時間???樂樂好不好???我可想你了。有沒有給我?guī)Ш贸缘模俊笔Y珊還是一頭霧水,但是看著嘟嘟這樣,當(dāng)然明白眼前這個男子不會是壞人,于是欠身讓他進(jìn)屋。
嘟嘟就這樣一直纏著彭澍,彭澍也一臉溫和地跟他說笑著。蔣珊看著他有幾分恍惚,帥哥自是見過不少,但是這人身上散發(fā)出來的氣場著實(shí)讓蔣珊有點(diǎn)兒心悸。彭澍抬眼看蔣珊,蔣珊馬上臉紅走開。
“Paul叔叔,蔣珊姐姐是我的家庭教師,蔣珊姐姐這個是彭澍叔叔。”兩人點(diǎn)頭示意,蔣珊意識到自己還穿著睡袍,忙回房間去換了衣服。
彭澍的哥哥和顧南是從小到大的朋友,兩家也算得上世交,后來彭澍的父母到加拿大定居,彭澍的哥哥也跟著去了,彭澍就留在這邊,顧南一向把彭澍當(dāng)親弟弟看待,嘟嘟也很是喜歡這個叔叔。
彭澍坐在沙發(fā),眼睛時不時瞟了幾眼房間的門。這個女孩子看上去有點(diǎn)兒不同,因?yàn)榧沂赖年P(guān)系,彭澍的周圍從不缺乏那些矯揉造作的女生和嬌滴滴的富家小姐。彭澍因?yàn)樽孕〖揖骋髮?shí),父母又給了一副好容貌,加上曾經(jīng)在國外待過,自然在氣質(zhì)上和一般的小男生不同。彭澍因?yàn)槭羌依锏睦闲?,而且小時體弱,所以也是被慣得不像樣子,不肯好好讀書,20出頭的人,還天天找不著方向,用彭菲的話說是“叛逆期來得晚但拖得比較長?!逼鋵?shí)彭澍也不是那種紈绔子弟,雖然是富二代,但是因?yàn)楸旧硪菜銜汩T第的,在家庭教育上還是很保守,所以彭澍雖然叛逆,卻從未做過什么出格的事情,更不似那些紈绔子弟泡吧喝酒玩兒女人。他有自己的一套邏輯,喜歡四處游蕩。也常常瞧不起那些飛揚(yáng)跋扈的小子們,但是在大人眼里,他也還是個混世魔王。好在哥哥彭菲一向安穩(wěn),家里的生意照顧得妥妥帖帖的,自然就少了煩他的事情,在這一點(diǎn)上他很少感謝哥哥。
看蔣珊半天不出來,想她應(yīng)該是為剛才自己的表現(xiàn)不好意思了,彭澍暗自笑了笑?!笆迨遄撕芫玫娘w機(jī)很累了。先去睡覺,好不好?”嘟嘟自是懂事的孩子,“好,叔叔你要不要吃飯,蔣珊姐姐會做飯?!薄安挥昧耍迨迦ニX啦!”說著彭澍上了樓。因?yàn)樗偸撬奶幓斡?,所以沒有買房子,彭家在X市郊區(qū)有一套別墅,但是因?yàn)闆]人住,所以彭澍幾乎每次在X市的時候都是住在顧南家,反正都像一家人一樣。
蔣珊在房間里覺得滿臉發(fā)燙,剛才直愣愣地盯著彭澍,卻剛好被他看個滿眼,甚是覺得羞愧,自己都覺得說不過去。蔣珊雖算不上是美如天仙,但是也算生得端正,加上本身那股子豁達(dá)的氣質(zhì),也招引了不少男生,中學(xué)的時候也談過一場戀愛,但最后因?yàn)樽约旱木笃夂秃髞硐雭砜尚Φ男∏甯撸瑹o疾而終了。身邊也從沒斷過追求者,其中也不乏校草級的人物,但是自己剛才確實(shí)有那么幾秒是愣神的。
磨磨蹭蹭的換好衣服回到客廳,卻發(fā)現(xiàn)彭澍已經(jīng)不在了,蔣珊有些許的失望,這失望沒來由亦說不清。“叔叔睡覺了,蔣珊姐姐咱們?nèi)コ匈I好吃的吧,中午給叔叔做好吃的。”嘟嘟滿臉歡喜地看著蔣珊,她這個小小的年紀(jì)還不能覺察出蔣珊的細(xì)微變化。蔣珊點(diǎn)頭說好。
兩個人人在超市買了一大堆吃吃喝喝的東西。是彭澍喜歡的,嘟嘟是這么說的。蔣珊因?yàn)楦改傅墓ぷ髅β档脑蜃孕鲲?,而且功力深厚,對于現(xiàn)在的孩子來說會做飯已經(jīng)算是意外了,能做好的就更是奇跡了。
彭澍睡得暈暈乎乎的被嘟嘟吵醒下樓來吃飯,看著一桌子自己喜歡的菜品,驚奇地略過蔣珊的臉,蔣珊不無得意地看著他。到底不是小家子氣的女孩兒,骨子里的那份清高還是很容易就顯露了出來。這頓飯吃得其樂融融。蔣珊話很少,只是照顧?quán)洁?。嘟嘟和彭澍倒是話不停。蔣珊平時就是話不多人,其實(shí)蔣珊倒不是不愛說,只是她有著奇怪的秉性,和熟人可以說到口干舌燥,但是和陌生人或者是不喜歡的人,她連一個字都懶得說呢。就好像趕夜車回家,一夜的火車她連一句話都不說。所以常常有人覺得很奇怪,明明是在天使和魔鬼之間找自己的天秤座,卻常常像個兩面的雙子。
下午的時候蔣珊突然覺得頭不舒服,就到房間休息去了,可這一睡似乎就再沒有醒。等她口干舌燥地掙扎著睜開眼時,覺得房間的布置很陌生,然后就是嘟嘟地大叫聲“姐姐醒了?!比缓罂匆姷氖桥礓粡堄悬c(diǎn)焦急的臉?!拔以谀膬??”“診所??!”“?”“姐姐你發(fā)燒了”“哦”。蔣珊有點(diǎn)疲憊地安靜下來。
“可能是早上涼著了吧!看見帥哥就堵在門口,失神太久了吧!”見蔣珊醒來彭澍的心放下,便開起玩笑。“你們這些只會讀書的智障者平時都不肯鍛煉身體,小受點(diǎn)兒風(fēng)寒就要掛掉一樣?!笔Y珊眼前一黑,這是什么話?!澳阏f誰呢?誰是書呆子?誰失神了?我不認(rèn)識你當(dāng)然要好好問清楚?!笔Y珊絕不是會在男孩子面前低頭的。說來也怪,她對女生常常是寬容得一塌糊涂,但是面對男生的時候仿佛像個戰(zhàn)士。彭澍看蔣珊急急爭辯,突然來了興趣要逗逗她,“不是嗎?那怎么一下子就發(fā)燒成這樣???這都4月了,還會受風(fēng)寒呢!嬌弱就說嬌弱還抵賴?!笔Y珊卻突然不再說話,這就是她脾氣古怪的地方,也是她清高的部分,她不屑跟他解釋,嬌不嬌弱跟他沒有半毛錢關(guān)系,她干嗎要跟他多說。本來是準(zhǔn)備好臺詞要跟蔣珊斗嘴的彭澍此時卻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覺得有點(diǎn)兒悶悶的。
這個女孩兒還真有點(diǎn)兒不一樣呢!不像平時圍在他身邊的那些,要不就嬌滴滴的五谷不分四體不勤,要不就像個大媽一樣嘴不停時。人就是奇怪的,越是不同的東西,越是能激起興趣。
有了這次的事情,以后的彭澍卻開始對蔣珊多了幾分注意。
蔣珊依舊每周到嘟嘟家住,后來直接是周五去接嘟嘟下學(xué)然后一起回家。有時候彭澍也會去接嘟嘟,然后三個人一起到外邊轉(zhuǎn)轉(zhuǎn),吃些小吃什么的,有幾次還有人以為他們的一家三口,不禁咋舌蔣珊這么早就結(jié)婚真是幸福。蔣珊忙解釋,彭澍卻很受用地微笑,蔣珊很是生氣,質(zhì)問彭澍為什么不解釋。彭澍悠悠地看著她“又不是認(rèn)識的人,有什么好解釋的。這不是你的論調(diào)嗎?”蔣珊不再理他,如果說一開始蔣珊被這個帥得上天的男人吸引了那么一下,那之后的相處卻讓蔣珊有點(diǎn)兒失望,因?yàn)檫@個男人除了跟自己作對好像也沒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