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陽的眼力確實過人,那日在千香樓,裴瀅看清是他后,趕忙就關(guān)上了門,不曾想就那匆匆一面,都被他記住了。
“那到底是不是弟妹?她是個女娘,怎么會出現(xiàn)在千香樓那種地方?”
“鐘大哥,我看你酒沒喝幾杯,怎么凈說些胡話。你自己都說了,我夫人是女娘,既是女娘,她去青樓做什么?難道同男子一樣,去風(fēng)流快活嗎?”
聽著魏邵的分析,鐘陽也覺得言之有理。
“這世上長相相似的人有很多,我看你是想念我夫人的廚藝了,才會誤將別人錯認成她。”
經(jīng)魏邵這么一說,鐘陽也懷疑是自己看錯了,畢竟只有匆匆一面,很多事都不好確定的。
“那你可說對了,上次在你府上,弟妹為我們做的面皮和那個......”
“肉夾于饃?!?p> “對,弟妹說可以稱它為肉夾饃,就是這個肉夾饃,真是讓我日思夜想,什么時候才能再吃一次呢?”
“等我們從河南郡賑災(zāi)回來,請你來家中吃肉夾于饃,可好?”
鐘陽拍了一下魏邵的肩膀說道:“魏老弟,還得是你,爽快人?!?p> 看著蕭慎也忙碌的差不多了,魏邵端起一碗水走過去,遞給蕭慎。
“如何了?”
“明日就可啟程出發(fā)?!?p> “好,你父親那邊怎么樣?”
“氣的不理我,倒是無妨,這次外出賑災(zāi),大概需要兩月時間,等我再回長安時,父親的氣也就消得差不多了?!?p> “好?!?p> 魏邵與蕭慎的關(guān)系一直很近,其實他也不明白,為何蕭慎不愿意成親,但男人之間,很少談?wù)撨@些話題,蕭慎也不會主動提起,魏邵也不好多說什么。
離開長安之前,魏邵進了一次宮,叮囑表兄鄧照若是有空,便去看望母妃,魏邵沒有外出開府時,還能時常陪伴在母妃身邊,自從開府后,陪伴母妃的時間越來越少,如今有了表兄在宮中,他也能寬慰許多。
離京之前,魏淵將自己貼身的令牌給了魏邵,這令牌可以驅(qū)使郡內(nèi)的所有官員,魏淵叮囑他,進入河南郡后,第一時間控制郡內(nèi)的政治局面,對接下來的賑災(zāi)事宜只有幫助。
諸事備好,魏淵親率文武百官,于城門外相送。
此次外出,不是行軍打仗,裴瀅專程帶上了云柔,經(jīng)過幾日的訓(xùn)練,云柔對于馬的掌控還是不夠熟練,只能跟著隊伍走。
“云柔,你上到我的馬上來,我?guī)е??!?p> “不可,夫人你的馬術(shù)并不精湛,多帶一個人,出事了怎么辦?”
“那你總不能讓她一直走著吧。”
“白征?!?p> “王爺,怎么了?”
“讓云柔上你的馬,你來帶她?!?p> 聽到魏邵的命令,白征以為自己的耳朵聽錯了。
見他沒有行動,魏邵問道:“怎么?你不愿意?”
“沒,沒有?!?p> 魏邵的安排,別說是白征,裴瀅也不是很能理解,但目前似乎沒有更好的辦法。
自己的馬術(shù)并不精湛,魏邵不可能教云柔騎馬,蕭慎一臉不近女色,好像這個事也只能交給白征來辦。
白征縱身一躍下馬,云柔有些不好意思,裴瀅輕輕推了她一下,她才上前。
云柔猶豫了一下,踩上腳蹬上馬,馬搖了搖頭,嚇得云柔趕忙抓緊馬鞍上的手環(huán)。
“白征,你上馬。”
見白征還在猶豫,魏邵助攻道。
“是,王爺?!?p> 白征還是第一次與一個女子距離如此之近,云柔的發(fā)髻時不時拂過他的臉龐,撩撥著他的心弦,還有她淡淡的體香,白征將身子繃的筆直,強迫自己不胡思亂想。
這樣的場景,魏邵眼眸的余光已經(jīng)瞥到,他只瞥了一眼便收回眼神,繼續(xù)趕路。
每年夏日,暴雨時節(jié),黃河總會迎來汛期,今年的暴雨比往年更加頻繁,每場暴雨過后,黃河的水位飛漲,有過幾次小范圍的決堤。
但這次,接連三日的暴雨,讓黃河沿岸的良田化作一片汪洋,自從過了陪都洛陽后,沿途的所見所聞,不由得讓眾人內(nèi)心酸楚。
魏邵一行人抵達河南郡后,直奔郡守府,可偌大的郡守府白日大門緊閉,白征敲了許久的門,都沒有人回應(yīng)。
“白征,你去向百姓打聽打聽,郡守人在何處?”
“諾?!?p> 面前的情況還是第一次碰到,幾人都在門口等候,朝廷運送的糧食和銀子分為兩批運來,現(xiàn)在他們要先將第一批運送至郡守府,并與河南郡守一同商議接下來的賑災(zāi)一事。
詹嬈看到家門口出現(xiàn)了許多生人,還有大隊的車馬,她猶豫了片刻,還是鼓起勇氣上前。
“你們找誰?”
這清脆的一聲,眾人都轉(zhuǎn)過身去,看見眼前一個年約十六歲的姑娘,她皮膚白皙,但十分消瘦,腦袋后的發(fā)髻有些松散,臉上還沾著泥點子。
“我們找河南郡郡守詹荀,敢問姑娘是?”
“你們是朝廷派來賑災(zāi)的官員嗎?”
魏邵點頭說道:“正是?!?p> “我是郡守之女,詹嬈,我爹他在黃河邊上,大人既來了,先進府吧?!?p> 詹嬈大大方方,說話做事十分得體。
魏邵等人跟著詹嬈進了郡守府。
“家中的所有男丁,都跟隨我爹去了黃河邊上,災(zāi)情嚴重,我是去給大家伙送飯的?!?p> 不多時,家中又回來了許多婢子,詹嬈先安頓好魏邵等人,又出門去安排下午的事情。
裴瀅看著她忙進忙出,有條不紊的安排著,眼中盡是對這個女娘的欣賞。
“詹大人之女年紀不大,卻十分精干,小小年紀就有了當(dāng)家主母的風(fēng)范。”
一炷香后,詹嬈再次回來。
“大人,我父親不在府中,家中諸事都由我安排,我負責(zé)給大家供給吃食,難免忙碌了些,對大人招待不周,還請見諒?!?p> 魏邵擺擺手說道:“無妨,只是不知,詹大人何時回府?”
“自從黃河發(fā)了水災(zāi)后,我父親就沒回過府,吃住都和百姓在一起?!?p> 聽她這樣說,魏邵說道:“既然如此,那就請姑娘引路,我想先見詹大人一面?!?p>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