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干嘛說阿辭在你這,而且我都登過幾次門了,你為什么不早同我說明?!?p> “誰知道你這么死心眼,還天天來?!?p> “你才死心眼,還不是關心你和阿辭,謝承胤你個壞東西,遲早有你求我的那天,哼!”
“你那是關心我和晏辭嗎,你那是關心八卦?!?p> 秋芙蕖一把甩開謝承胤的袖子,十分嫌棄的斜眼看著他,恨不得一個眼神一個洞的戳穿謝承胤。
“桐香,我們走!”
看著秋芙蕖氣哼哼的走了,七寸這才湊到謝承胤身邊,揉著被秋芙蕖推過的胸口道:“這秋大小姐,力氣是真的大,真不知道天天吃的啥?!?p> 謝承胤上下打量了一番七寸,轉(zhuǎn)身就往府里走去,“不是她力氣大,是你虛?!?p> 七寸追著謝承胤,“我才不虛!”
晏辭雖然是御前女官,但也是屬于后宮管轄之內(nèi),不過一日,她在皇帝跟前伺候的消息就傳到了皇后蕭翎耳中。
“什么,晏家那個繼女已經(jīng)進宮來了?”
蕭翎聲音高昂的有些變調(diào),對于在太子大婚典禮上跟她頂嘴的晏家女兒,她可是印象深刻呢。
“不是說要到年后了嗎,怎么現(xiàn)在就進宮了,她什么時候進宮的?”
銀霜低垂著頭,“回娘娘,晏姑娘是昨日進宮的,但我們的人并沒有收到她進宮的消息?!?p> 蕭翎捏緊了手里的帕子,一張臉上都是蔑視的神色,“怎么進宮的已經(jīng)不重要了,既然她敢進宮來,那本宮就有的是機會收拾她?!?p> 銀霜微抬起頭看到了蕭翎臉上的神情,她上次看到娘娘有這個表情,還是錦秋殿秋貴妃的大宮女桂芳被娘娘當眾打死的時候。
想到這,銀霜不自覺的打了個冷戰(zhàn),桂芳臨死時凄厲的求饒聲仿佛又在她的耳邊響起,登時冒了一身冷汗。
這位晏姑娘,怕是不會有好下場了。
絲毫沒有察覺到危機感的晏辭,此時正跟著金瑤金瑯學習如何給陛下端茶送水。
從茶水的溫度到茶碗里要倒多少水放幾片茶葉,晏辭一遍又一遍的做。
沒錯,茶葉就是按片算的。
金瑯是最擅茶的,看著晏辭每次都把茶葉的數(shù)量放錯,她忍不住再次重復一遍。
“哎呀,又錯了,那是顧渚紫筍,顧渚紫筍要放十八片,壽州黃芽才是要放八片的。”
晏辭手忙腳亂的將眼前那些看起來差不多模樣的茶葉,多的拿出來,少的再加上。
剛順手要去給旁邊的另一個茶杯也加上兩片,又聽到金瑯道:“錯了錯了,碧螺春放十片,你都放了十一片了還放?。 ?p> 晏辭抿著嘴,認命的將被稱作碧螺春的茶拿出來一片,好在還沒加水,不然她浸過手的茶,皇上還敢喝嗎。
她從前喝茶時也自己泡過茶,向來都是隨手捏上一小撮就可以了,哪像現(xiàn)在這么費勁,還得一片一片的數(shù)。
金瑤在旁邊看著晏辭一臉的生無可戀,捂著嘴偷笑。
等晏辭差不多能記清楚了數(shù)量,金瑯又開始讓她控制水量,一番操作下來,讓晏辭重復到都懷疑人生了。
她這哪是個女官啊,就是個茶水丫鬟,還是最費勁的那種,一天下來啥活也沒干,就光泡茶倒水了。
好不容易做的讓金瑯勉強滿意,晏辭這才噗嗤一聲坐在凳子上,“歇會,歇會,這奉茶,也太累了,比打仗還累?!?p> 金瑯也沒再多說什么,端起已經(jīng)泡好的茶,給皇上送了過去。
等她回來時,還順帶給晏辭帶來了一個新消息。
“陛下喝了你的茶說還不錯,讓你明日跟著一起上早朝?!?p> 晏辭瞠目結(jié)舌的愣在當場,一時竟然沒想出茶的味道和上早朝有什么必然聯(lián)系。
但晏辭想著,上朝總比端茶送水好,至少不用數(shù)茶葉了。
冬日越來越冷,再過兩個月就是年關了,各個地區(qū)就開始向東都繳納年賦了。
百官早已進入隆昌殿內(nèi)站好等待,等到楊昭一聲高喝:“皇上駕到?!?p> 百官俯首道:“恭迎陛下,陛下萬歲萬萬歲。”
天慶帝威嚴的聲音道了一聲“眾卿平身”后,剛落座,視線就精準的落在了侍立在一旁的晏辭身上。
今日讓她來上朝,是準她來旁聽賦稅之制的,也好查漏補缺,讓制度更完善一些。
天慶帝打量了兩眼晏辭,只見她一身大紅上衣藍底裙的女官服飾,倒是和宮女的打扮截然不同,看起來頗為順眼。
就是她站的這個位置,有些格格不入。
今日她不是宮女,不該站在這處。
天慶帝瞅了瞅下方垂首不語的百官,對晏辭道:“你去下面站著吧,就站晏卿后頭吧?!?p> 被點了名的晏同林心頭一跳,還在想這是誰啊,竟然讓陛下專門給他安排個位置。
接著就聽到一個嬌軟的女聲道:“是陛下。”
熟悉的聲音讓晏同林立刻就抬頭看了過去,這一看,差點沒給當場跪了。
那個從皇上身邊朝著他走來的女官,竟然是他閨女!
我滴個乖乖!
不僅晏同林驚訝,百官也無不驚訝,他們早就聽聞陛下親封了個御前女官,沒想到陛下竟然還讓她上朝。
這還是第一個登上隆昌殿大朝會的女子呢。
無官職官銜,卻能堂而皇之的聽證議政,這何嘗不是獨一份的殊榮。
甚至有幾個官員心里都止不住的想,難不成這是陛下的新寵?
不封皇妃封女官的新花樣。
看向晏同林的臉色變了又變,以后跟晏家,可要打好關系了。
晏辭卻沒想到這么多,她走到晏同林身邊,朝著面色惶恐的晏同林呲牙一笑,無聲的喊了聲:“爹!”
晏同林只看了一眼就趕緊低下頭去,心里止不住的拒絕,爹什么爹,我不是你爹!
這是喊爹的地方嗎,皇上還在上頭看著呢,他都要嚇死了,這丫頭還在這笑。
晏辭背對著天慶帝,天慶帝當然看不到晏辭的表情,只看到晏同林縮的和個鵪鶉似的。
而站在晏同林身后的戶部侍郎常亮,看到晏辭走過來趕緊后退一步讓開位置。
晏辭心安理得的站了過去,清一色的紅官衣黑官帽中,獨獨出現(xiàn)了一個藍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