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那個地方,兩人徑直開車到了S縣城內(nèi)。
季珩知的手搭在車窗邊緣,點了根煙,深深吸上幾口才淡淡開口解釋:“蛤仔當年見到的那兩人,應該是我的父母?!?p> 亦平臉上一瞬間閃過驚訝,又很好的掩飾掉,試探道:“他們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事?”
季珩知頓了一下,神情黯然:“那時候我還小,只知道他們要去出任務,這一去便再也沒有回來,說是失蹤了,可這么多年,連個尸體都沒找著?!?p> “多年來我一直在收集、打聽他們的信息,大部分線索都已經(jīng)斷了,蛤仔是我唯一的突破口,恰巧,現(xiàn)在線索的指向跟我們此次任務的目的地是一致的?!彼麤]有等亦平開口,繼續(xù)說道。
S縣位于西南地區(qū)人口密集的一個大省,一個有著千百年古老文化的地域,這里群山環(huán)繞,山清水秀,交通也是近幾年才逐步完善,很多外來人到此地旅游,因此,旅游業(yè)成了當?shù)氐慕?jīng)濟支柱。
S縣雖談不上富裕,但人口眾多,幾十萬的常駐人口加上部分的流動人口,讓這里的消費需求異常豐富,民眾生活水平穩(wěn)步提升。
亦平已經(jīng)提前訂好了酒店,辦理完入住,兩人商量起下一步的計劃。
根據(jù)之前組織提供的信息,文化會大概率起源于S縣的某個鄉(xiāng)鎮(zhèn)之中,甚至很有可能是偏遠且發(fā)展較為落后的地區(qū),這些地方具有天然的優(yōu)勢,是優(yōu)質(zhì)的發(fā)育土壤。
蛤仔的口供說到他曾去過塔木鎮(zhèn),亦平查看了一下導航,距離縣城足足有80公里遠,是隸屬S縣最遠的一個鄉(xiāng)鎮(zhèn)。
這無疑是他們的下一個目的地,所有條件均符合之前的推斷。
“先不急著去,明天把要緊事先辦了?!奔剧裰嵝训?。
他們是以經(jīng)銷商的身份出現(xiàn)的,酒的事,得先辦。
“那我先給酒廠老板去個電話?”亦平問。
“不急,太晚了,明早約個時間吧?!?p> “行?!?p> 翌日,亦平掐著上班時間的點,給名片上的電話打了過去。
電話響了幾聲便被人接起,亦平先開口道:“肖總,還記我嗎?”
酒廠老板肖富經(jīng)商多年,哪能不識人,立即笑呵呵地回道:“我等您回電話很久了,邊總,這是準備過來訂貨了嗎?”
亦平當時給肖富留下的姓名是邊亦平,一名酒吧經(jīng)營者。
“我?guī)Я撕匣锶诉^來,他也想去看看,合適的話就定下來。”亦平對著肖富說道。
肖富聽罷感覺生意有戲,答應道:“行行行,您在哪?我派車過去接你們!”
亦平說出了酒店名,肖富是本地人,很熟悉這里的道路,立馬說司機二十分鐘左右就到,讓他們先在酒店大堂等候。
季珩知此時剛洗完澡從浴室出來,頭發(fā)還滴著水,見亦平已經(jīng)搞定,迅速整理好,換上干凈的便服,同他一起出了門。
肖富的效率很高,說二十分鐘,二十分鐘后果然司機就出現(xiàn)在了他們面前。
“兩位老板,我是肖總派來接你們的,請跟我上車吧。”
季珩知在酒店的自動玻璃門打開后,不著痕跡地快速檢查了周圍一圈,見沒有異樣,才放下心檢查起這輛車來。
車門、玻璃、座椅均是普通商務車應有的,不見暗鎖和隱藏武器,季珩知上車后順勢摸了一把后排座椅,沒有其他機關和竊聽設備。
這是他的職業(yè)習慣,沒人能保證每次行動都不走漏一點風聲,也無法保證這位肖老板沒有被提前收買。
還是小心謹慎為上。
三人一路無言,司機行駛了十分鐘便出了城,進入了郊區(qū)。
S縣為企業(yè)建造了一個工業(yè)園區(qū),坐落在城外,企業(yè)可租賃園區(qū)廠房和辦公室,這里有連綿的山在背后作倚靠,S縣利用這點,開發(fā)了一個山洞酒窖,內(nèi)部冬暖夏涼,為造酒的商家提供了良好的集制造與儲存于一體的場所。
季珩知一行人要來的,便也是此處。
肖富早已在洞口等候著,季珩知和亦平一下車,他便熱情地迎了上來。
“邊總,好久未見了!這位就是您的合伙人嗎?”肖富略帶討好地詢問道。
亦平給肖富介紹道:“這位是我的合伙人季箏,季總。”
肖富急忙握住季珩知的手,笑道:“季總真是一表人才,邊總早上已經(jīng)跟我打過招呼了,這里是我的一處倉庫,隨便看!包您滿意!”
季珩知對亦平給他編的這個名字不置可否,淡淡應了聲,示意肖富帶他進去看看。
時節(jié)雖是深秋,但西南地區(qū)的秋季還未完全變溫,早晚兩頭涼,中間熱。現(xiàn)在中午時分,陽光正烈,站在洞內(nèi)氣溫正舒適。
肖富指著這一片酒缸,有序地一一介紹:“您來得正是時候,這一批白酒已有將近十年的年份,可以說是我的心血,正準備為它們尋個好歸宿?!闭f著,領著季珩知與亦平繼續(xù)向前走,“這一半?yún)^(qū)域時間長短的都有,還有新釀的,口感和醇度不大相同,都可以品嘗品嘗?!?p> 肖富拿了器具,分別盛了一小杯,遞給兩人嘗嘗。
季珩知接過,細細地聞了聞,舉起杯子對著墻壁上的燈照,不斷晃動杯中的液體,再在手上倒了一些,雙手快速的揉搓,他將手指貼近鼻翼,仔細辨別著指尖的氣味。
確實是好酒。
“肖總,能做貼牌嗎?”季珩知問道。
肖富更高興了:“當然能!來季總,我這里有很多款包裝,您挑挑,合適的話都不用自己找人設計,我這兒給您全包了,還省事呢!”
他讓員工搬來了幾十款酒瓶和相對應的外包裝,生怕季珩知看不上,“很多客戶都在我這里定制包裝的,如果這些不滿意,您把要求發(fā)給我,我保證一周之內(nèi)給您弄出來。”
季珩知基本了解得差不多了,隨意地問道:“對了,肖總,你剛剛說這里是倉庫,那你釀酒的地方呢?”
“我這兒也是剛剛搬遷過來的,這附近您也看到了,都是新建好的工廠或者企業(yè)園區(qū),為了提高場地的使用率,官方是出臺了很多優(yōu)惠政策來吸引我們商家進駐的,我在村里干了這么多年,自然有心想把業(yè)務拓出去,這里交通運輸都很方便,別看我現(xiàn)在這里只是個小倉庫,已經(jīng)有很多城里的大客戶來訂貨啦?!毙じ惶岬竭@件事就瞇瞇笑,正是趕上好時候了。
季珩知敏感地抓住了關鍵詞:“村里?肖總以前是專門給村里釀酒的嗎?”
肖富當是閑聊,能拉近點關系,話匣子一下就打開了:“是啊,我是鐵口村人,鐵口村的人基本以釀酒為生,我們那個地方離縣里有七八十公里遠呢,村子路不好走,以前基本上都是拉到鎮(zhèn)上去賣,或者哪個村里有人娶媳婦、辦白事,我們就拉過去給人做宴席酒?!?p> 季珩知和亦平不動聲色地互看一眼,像是達成了某種默契。
“我記得S縣并沒有多大,居然還有鎮(zhèn)子離縣城這么遠呢?!边@次開口的是亦平。
肖富撓了撓頭,有些無奈:“唉,我們鎮(zhèn)是S縣轄區(qū)內(nèi)最偏遠的一個鎮(zhèn),也是最后一個修好公路通車的鎮(zhèn),發(fā)展自然比其他鎮(zhèn)慢一些,我是打算再多籠絡些生意,跟村里的其他族人一同租個廠房,把我們的生產(chǎn)線搬到這里來,減少采購和運輸成本?!?p> “肖總現(xiàn)在這些藏著的酒,全是村里釀造好拉過來的?”
“是啊!”
季珩知感覺自己快要觸碰到關鍵信息了,神色微沉,但洞內(nèi)燈光暗淡,肖富沉浸在聊天內(nèi)容之中并未覺察。
他問:“哪個鎮(zhèn)?”
肖富答得很快:“塔木鎮(zhè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