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闌珊的雅間里,一位黑衣男子正慵懶的半躺在靠椅上悠閑的喝著酒,旁邊一個頗有幾分姿色的紅衣歌伎小心伺候著。
許由走進雅間,紅衣歌伎見狀趕緊帶上門出去。
許由設好禁制,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悠悠的喝了一口。
“我說你小子,百年前還是個少言少語的冷面君子,現(xiàn)如今居然成了軒轅城最大的歌舞坊的老板。我還記得第一次帶你去歌舞坊,你一直板著個臉,把姑娘們嚇的半死?!?p> “那還不是因為有你無支祁這樣的道友,近墨者黑?!痹S由白了他一眼。
“我說許老板,你得感激我啊,若不是我成天帶著你在煙花柳巷里歷練,哪個女人見了你估計都得跑的遠遠的?!?p> “不如回頭我去求了義父,讓你來干這份差事,我樂的離她們越遠越好。”
“別別別,我可沒有你這姿色,討不來女人歡心??!”無支祁連連擺手。
“說正事吧,勞煩你去幾個賭場轉轉,想辦法查一下賭場的妖奴主,那個風鳴若能查到記得留活口,順便把他的老底也查了,我有事要問他。對了,順便攪合一下那兩家賭場的生意。”
“這事行,包在我身上。那龐蒙飛雪,可需要幫忙?”
“一切都在計劃中,放心吧。”
“你可別假戲真做啊,我可不想要個她那樣的兄弟媳婦?!?p> 許由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你以為我是你,連個歌伎都不放過!”
無支祁哈哈大笑,“也是,我知道你小子,雖被我拉著在煙花柳巷里熏陶了幾十年,可哪次不是只喝酒,連姑娘的手都沒碰過。怨不得那些歌舞伎都愛找你,因為完全不用擔心會被占了便宜,倒是一副要占你便宜的樣子?!?p> 許由捏起桌上的點心直接扔了過去,正好堵住了無支祁的嘴。這準頭,只有金毛有這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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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蒙飛雪才進賭場的門,賭場里的伙計就迎了過來,“小姐,許公子派人送來了一個盒子。”
龐蒙飛雪接過盒子打開一看,是一只精美的冰玉簪,質地純正,摸上去冰冰涼涼的,卻又十分潤滑,簪子上刻的花紋尤為精巧,看著價值不菲。她心里一陣驚喜,卻不露聲色的問道,“有沒有說什么?”
那伙計答道,“并沒有?!?p> 龐蒙飛雪納悶的走開。晾了他好幾天,他并沒有來找自己,如今又送如此貴重的禮,是個什么意思?
她強壓著想去找他問個明白的念頭,一直忙到中午時分。她想去街上轉轉,才出了賭場的門,卻看見許由正站在賭場門口的空地上。
幾日未見,他依然光鮮動人,俊美的側顏,挺拔的身姿,站在那里連旁邊的花草都黯然失色。
龐蒙飛雪的心快速跳了幾下,走上前去,“來了也不進去坐坐?”
許由笑道,“知道你忙,不敢叨擾!”
“若我不出來,你打算在這里等多久?”
“等多久都行!西街新開了一家烤肉館,可有興趣一同去嘗嘗?”
“我也聽說了,正想哪天去看看呢?!?p> “不如現(xiàn)在?”
“嗯!”
許由的馬車將他倆送到烤肉館。
推門進去,雖是中午時分,人卻并不多。
一個男子看到有人進來,抬眼一瞧,“喲,小妹也來了?”
龐蒙飛雪一看,說話的正是她大哥龐蒙云風,再仔細一看,二哥龐蒙冷風和長羿哥哥也在。
龐蒙飛雪忙走過去和幾個人打招呼,云風看著許由略帶嘲弄的笑道,“這不是意闌珊的許老板嗎?怎么勾搭上我妹妹了!”
許由躬身道,“見過二位龐蒙兄!”
又看著長羿問道,“這位莫不是祝融大將軍家的公子長羿兄?”
長羿冷著臉回了句,“許公子真是神通廣大,什么都知道!”
云風譏笑道,“這和我妹妹八字還沒一撇呢,怎么就稱兄道弟的了?”
龐蒙飛雪臉緋紅,嗔怒道,“大哥,你怎么說話的!”
冷風忙出來打圓場,“大哥就是這個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許公子,多有得罪!”
許由笑道,“無妨!就不打擾各位用飯了?!?p> 他揀了一張靠窗的桌子,先讓飛雪坐下,這才在對面坐了下來,又招呼小二過來沏茶。
許由點了一桌子菜,很是豐盛。
他將盤子里最嫩的烤肉都夾給了飛雪,自己卻不怎么吃。每次飛雪盤子里快要空了的時候,他總能恰到好處的給她添上一些她愛吃的。
兩人坐在那里顯得十分熟稔,各種親密舉動和輕言笑語讓人看了都以為是一對十分登對的戀人。
長羿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龐蒙冷風忙結了賬,跟龐蒙飛雪和許由遠遠招呼了一下,帶著長羿和云風趕緊出了門。
許由的臉上掠過一絲一閃而過的得意。
吃完飯后,飛雪笑問道,“這幾天可有練箭?”
許由笑道,“技不如人,自是不敢懈怠。”
“那不如就讓我見識一下,看你有沒有進步。”
“恭敬不如從命!城西有個園子,離這兒也不算遠,是個練箭的好地方,還能稍微走走消消食,去那里如何?”
“那地兒不錯!走吧?!?p> 正是春意盎然的季節(jié),城西的園子里各種花開的正艷,園子卻空蕩蕩的,幾乎沒什么人。
龐蒙飛雪和許由沿著小徑漫步往練箭的地方走去,園子有些野,路高低起伏的并不好走。許由小心護著飛雪,時不時的也扶她一下。
青年男女身體上有意無意的觸碰容易讓人浮想聯(lián)翩,何況身邊的男子又是個夢中人的模樣。龐蒙飛雪的臉紅撲撲的,眼波如水,宛如那園子里盛開的花朵。
到了練箭場,兩人少不得切磋一二。龐蒙飛雪時不時的糾正一下許由的姿勢,難免有身體上的各種接觸。教習箭術本就是件曖昧的事,孤男寡女在一起,身體上各種觸碰不斷,一個下午下來,龐蒙飛雪只覺得和許由已是十分熟悉,中間只隔了那薄薄的一層紙,就等著誰先捅破了。
傍晚時分,許由將她送到龐蒙府門口。龐蒙飛雪竟有些依依不舍。許由看著她進了府中,這才返回?;氐礁羞€未等侍女開口,便沖進浴房沐浴更衣。
完畢出來,侍女趕緊說道,“下午有兩個女子來過府中,說明日便要回鐘山,特送來了謝禮?!?p> 許由未等侍女說完,便沖出了府邸,直奔客棧。
到了客棧,正好撞見鐘山玥帶著侍女從外面回來。
看到許由后,鐘山玥倒也不驚訝,只甜甜一笑,“公子的海貝燈,我十分喜歡,謝公子愿成人之美。只是此次來的匆忙,未帶什么禮物,若來日有機會再見,必將重禮謝過?!?p> 許由不知為何有些手足無措,問道,“為何走的如此匆忙?”
鐘山玥回道,“此次來軒轅城一是為了散散心,二是為了尋幾味稀缺藥材,如今事已辦妥,玩也玩了,自然要回去了,家里還有年邁的祖母惦念著?!?p> “路途遙遠,姑娘多加小心。若需許某幫忙,請姑娘不要客氣。”
“多謝公子提醒,就此別過!”
從客棧出來后,許由莫名有些失落。門口有影子一閃而過,他頓時清醒過來,小心跟著那影子。那影子進到龐蒙府后就失了蹤影,許由不由得握緊了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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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蒙府中,龐蒙熠看著龐蒙飛雪滿面春風的回來,面有怒色,“聽說你和那個許由來往密切,究竟怎么回事?”
龐蒙飛雪低著頭,沒底氣的問道,“爹爹,女兒不可以和他有來往嗎?”
“當然不可以!你和長羿雖沒有正式婚約,但兩家早已有口頭婚約在先,只不過你那時還小,沒有落到書面罷了。”
“我不要嫁給長羿哥哥!”
“長羿怎么了?他是神農(nóng)王族,火神祝融大將軍的獨子,即便是咱們家的賭場,也是沾了他們家的光,若不是你和長羿的關系,你如何能管理軒轅城最大的一家賭場?”
龐蒙云風冷哼一聲。
“爹爹,我想嫁給我喜歡的人?!?p> “誰?那個許由嗎?”
龐蒙飛雪不吭聲。
“你連他是何人都不知道,何談婚嫁?”
“他是留山許氏,女兒也才認識他,并不是非他不嫁,只想先看看,還請爹爹給女兒一個選擇的機會。”
“留山許氏?”龐蒙熠將信將疑的思索著,半晌后說道,“若真是留山許氏,倒也不是不可以。不過,在我沒弄清楚之前,你切不可和他來往過密。”
“是,爹爹?!?p> 龐蒙飛雪回到屋中,細細撫摸著手中的玉簪,對著鏡子插到發(fā)髻上,又忍不住的左看右看。她回想起下午的各種親密舉動,臉頓時又紅了。
影衛(wèi)來報,她聽完后臉色微微一變,眉眼里的那股狠勁浮了出來。影衛(wèi)聽了她幾句吩咐后又出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