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山玥迷迷糊糊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一處屋子里,被捆仙繩捆的死死的,嘴里還塞了塊布。
她這段時間靈力受損,尚未完全恢復,所以掙扎顯得十分徒勞。她腦子飛快轉著,自己頭一次來這浚城,認識的人掰著指頭都能數(shù)的過來,究竟是何人與她有仇!
莫不成是高辛王室為了賴賬?堂堂王室,何至于為了那點錢財干出這等不體面之事?她苦笑道。
難道是高辛游奇?聽說他是個黑白顛倒的惡人,自己救了他,也許在他看來是錯的,要殺自己也并非不可能。她想起蘭葉的話,不由的后悔萬分。
屋子門打開了,進來了幾個人,臉上都蒙著布。
鐘山玥一臉驚恐的看著他們。
其中一個開口說道,“少主,不如直接殺了她,免得夜長夢多?!?p> 那叫少主的搖了搖頭,“在浚城殺她會惹來麻煩!”
鐘山玥仔細打量了一番那個叫少主的,那身形總覺得有些眼熟,可又想不起是誰。反正看他們的樣子,應該不是高辛游奇的人,她不由的松了口氣。
“你為何要救高辛游奇?”那少主蹲下身扯下鐘山玥嘴里的布,問道。
鐘山玥喘了口氣,悶悶的說道,“我是個醫(yī)師,只管救人,不問身份!”
那少主道,“哪怕像高辛游奇這樣的惡人,你也無所謂?”
鐘山玥沒好氣的說道,“我哪知道救的是他?高辛王的賞榜上并沒有寫要救誰。只因我救了他,你們就要殺了我,你們和他有何區(qū)別?”
那少主說道,“我并不想殺你,只想警告你,不要和任何人提起高辛游奇的病因,若有半分泄漏,我有的是辦法對付你。”
鐘山玥頓時明白了,想必就是他用了法術引來魂識讓高辛游奇昏迷不醒。莫非這位少主就是那位軒轅王孫玱玹?他的母族是若水族,若水族在大荒負責看管冥界之墟。他在高辛做質子,想必沒少吃高辛游奇的苦頭,要報復他實屬正常??此菢幼?,霸道的很,如今之計,只能裝傻。
“我曾和高辛王說過,高辛游奇是神識受了傷才致昏迷不醒,若我在別處說了其它病因,豈不成了欺君?于我有何好處?”鐘山玥憤憤的說道。
“還算你有腦子,不過,我從不做沒把握之事?!蹦巧僦骼湫σ宦?。
“你要如何?”鐘山玥驚恐的問道,聽那語氣,一種不祥之感油然而生。
“我雖不殺你,但并不代表我就能相信你,最安全的方法就是讓你忘記此事。”那少主冷笑道。
鐘山玥連連搖頭,眼淚汪汪的說道,“我雖不知道你是誰,但我以性命擔保,絕不將此事告訴任何人,你可以相信我?!?p> 那少主并不理會她,他運靈力施展法術,朝著她面門而來。
鐘山玥趕緊運護魂術對抗,竭力護住神識。
那少主見那法術久久不能見效,不由的將全身靈力使出。鐘山玥頓時感到十分吃力。
眼看就要抵擋不住了,一男子沖了進來,喊道,“少主,不好,我們被發(fā)現(xiàn)了,快走,再不走來不及了?!?p> 那少主一驚,趕緊收回法術,跟著那人拔腿就跑。
鐘山玥原本就靈力受損未完全恢復,被那少主再一折騰,只感覺心力不支,頭痛欲裂。她倒在地上,不知不覺竟昏睡了過去。
————————-
“究竟是誰要害仙子?你說不說?”高辛游奇的聲音傳了過來,伴著沉悶的鞭打聲和男子痛苦的冷哼聲。
鐘山玥緩緩睜開眼睛,看了看四周,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一間屋子的一張榻上,身上的捆仙繩已經(jīng)解開,那屋子總覺著有些陰森。
她在腦海里過了一遍往事,幸好什么都還記得。
她感覺略好了一些,掙扎著坐起身來。隔壁屋子的哀嚎聲陣陣傳來,她下了榻,打開門循聲而去。
她推開隔壁屋子的門,走了進去,嚇得趕緊退了出去。
高辛游奇循著聲響往門口一看,見是鐘山玥,忙滿臉是笑地走了過來,“仙子你醒了?進來吧,我讓你看一出好戲。”
鐘山玥站著不敢動,高辛游奇欲伸手去拉她,她嚇得趕緊推開他的手,“我自己會走。”
她壯著膽子走了進去。
那屋子陰森森的,擺滿了各種各樣的刑具,應該是間審訊屋。
一個男子被懸吊著,渾身血淋淋的。
鐘山玥仔細看了看,似乎認得那男子,應是那少主的人。
鐘山玥瞪了高辛游奇一眼,指著那受刑的男子沒好氣的說道,“你這是在干嘛?”
高辛游奇笑道,“就是他們擄走了你,可惜只抓到這一個,其他的都跑了。他們敢對仙子動手,我自然不能放過他,一定替仙子好好出了這口氣?!?p> 鐘山玥不耐煩的說道,“我可沒讓你替我出氣?!?p> 高辛游奇也不知為何,見了鐘山玥就像變了個人似的,不管鐘山玥做什么說什么,他都十分耐心。
他一臉諂媚的看著鐘山玥,“當然與仙子無關,是我高辛游奇與他們有過節(jié)。”
“禺怨,光鞭打他是不會說的,給他來個狠一點的?!备咝劣纹鎸χ莻€正在施刑的人命令道。
禺怨!鐘山玥聽到這名字不禁打了個寒噤。這臭名昭著的施刑人,她可沒少聽人提起過。她想起今天街上那個死得慘不忍睹的男子,那身上的酷刑正是出自禺怨之手。
那禺怨也不知用了什么刑具,那男子痛不欲生的哀嚎聲陣陣傳來,鐘山玥只聽的毛骨悚然。
她轉身就往門口跑去,高辛游奇跟了過來,“仙子請留步。這是浚城郊外,待審訊完畢,我送你回去?!?p> 鐘山玥不理他,打開門便走了出去。她往四周探了探,這院子藏在一片樹林中,十分隱蔽。她大喊了幾聲,可周圍一片寂靜,一個人影也沒有。
這地方生疏的很。她確實找不到回去的路,萬一再被那少主的人抓走,可不是鬧著玩的。
她只好返回院中,一臉沮喪的蹲在墻角。
———————-
“鐘山玥!”熟悉的聲音傳來。
鐘山玥抬頭一看,又驚又喜,無支祁和許由飄飄然的來到她身邊。
還未等她開口,許由不管三七二十一,將她從地上拉起從頭到尾看了一遍,確認她完好無損,這才松了口氣,將她拉入懷中,緊緊的抱著。
她又聞到了那股熟悉的冷香味,心里不由的涌起無數(shù)疑團。
她努力掙脫許由的懷抱,一臉懷疑的看著他問道,“你究竟是誰?”
許由沒有吭聲,他神色黯然,手微微發(fā)抖。
“你可真有本事,去高辛宮治病把自己治到這里來了。”無支祁看著她,沒好氣的說道。
“你們怎么找到的?”鐘山玥強忍住淚水,問無支祁。
“我們都快把浚城翻了個底朝天,實在沒辦法了,許由說來這里看看,沒想到你還真在這里?!睙o支祁嘆了口氣。
“我在許公子的院子附近被人埋伏了,真是沒用。”鐘山玥抹了抹眼淚。
“算了,沒事就好,算你命大?!睙o支祁看她哭了,有些不忍。
高辛游奇走了過來,對著許由和無支祁說道,“既然二位是仙子的朋友,便也是我高辛游奇的朋友。”
許由臉色一變,冷冷的盯著高辛游奇,他身上的氣息盡數(shù)打開,連無支祁都渾身一顫。
“誰要和你做朋友!”無支祁眉頭一皺,一臉諷刺的看著高辛游奇。
高辛游奇聽了這話竟然一點也不生氣,對著無支祁笑道,“二位就不想知道是誰要害仙子嗎?”
無支祁怒道,“你說了不就完了,哪來那么多廢話!”
高辛游奇不急不緩的說道,“二位進來一看便知?!?p> 許由猶豫了一下,不愿意挪動步伐。
“進去吧,沒什么,有我老無在,沒有過不去的坎?!睙o支祁嘆息道。
鐘山玥不解的看了看無支祁又看了看許由。
許由握緊拳頭,狠了狠心,跟著無支祁走了進去。
禺怨對高辛游奇說道,“殿下,他暈了過去?!?p> 高辛游奇說道,“讓他醒過來!”
禺怨哼了一聲,走了過去,拎起地上的水桶,一桶水澆了過去。
那冰水滲入那血淋淋的傷口,撕心裂肺的疼痛感再次傳來,那男子緩緩睜開眼睛。
“說,到底是誰要害仙子?”高辛游奇走了過去,惡狠狠的問道。
那男子瞪著高辛游奇,過了半晌,吐出了一個血淋淋的東西。
鐘山玥一看,竟是半截舌頭。
那男子又暈了過去,已是頻死之狀。他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地方,滿身都是血。
高辛游奇大怒,對那人罵道,“這么有骨氣,既然你不想開口,那就送你上路吧?!?p> 禺怨會意,他冷笑一聲,從一旁推過一個大架子,架子上有奇奇怪怪的機關。他將那人綁到架子上,啟動機關。架子上那人立刻被撕成碎塊,血濺四方。
鐘山玥尖叫一聲。
無支祁一把拉過她,鐘山玥將頭埋在他肩上,渾身顫抖。
許由渾身僵硬的站在那里,盯著那架子和那碎片。
無支祁拍了拍他的肩膀,試圖安慰他。
高辛游奇看了看他們三人,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他對著禺怨罵道,“誰讓你用這個了,看把仙子嚇成這樣!”
禺怨一臉不解的看著高辛游奇,不敢相信這是他說的話。
高辛游奇湊了過來,對著鐘山玥說道,“仙子,我替你報了仇!”
半晌后,鐘山玥抬起頭看了一眼禺怨,強忍著惡心,對著高辛游奇說道,“沒錯,他們是擄了我,可要不是一個老婦人因為她兒子被禺怨折磨致死,在大街上討公道,我也不會被擄走。說起來,禺怨也有錯!你既要替我報仇,那便報的徹底些!”
高辛游奇看了看禺怨,又看了看鐘山玥,很是不解。
“怎么,你不是要替我出氣嗎?現(xiàn)在就反悔了?”鐘山玥生氣的質問道。
高辛游奇一看鐘山玥生氣了,立刻討好道,“就按仙子說的辦!”
他對著旁邊幾個侍衛(wèi)揮了揮手,下令道,“將禺怨拿下!”
禺怨大驚,忙跪下求饒,“殿下,我可是對你忠心耿耿??!”
幾個侍衛(wèi)看著高辛游奇,不由的面面相覷,不敢相信這是他說的話。
高辛游奇不耐煩的說道,“怎么,沒聽見嗎?將禺怨拿下!”
侍衛(wèi)們將信將疑的走上前,將禺怨綁了。
“仙子說要怎么處罰他?”高辛游奇問道。
“他這屋里這么多刑具,不知有多少人慘死在他手中,應該也讓他親自嘗嘗這些刑具的滋味。可要是這樣,那不就跟他一般殘忍了嗎?將他殺了就是,省的他以后繼續(xù)殘害他人!”
高辛游奇不知哪根筋搭錯了,竟然破天荒的同意了。他對幾個侍衛(wèi)說道,“按仙子說的辦,不用動刑,將他直接殺了即可?!?p> 許由神色復雜,他看了一眼鐘山玥,徑直朝門口走去。
無支祁對鐘山玥使了個眼色,讓她趕緊跟上。
鐘山玥指了指禺怨,對高辛游奇說道,“我走了,你說話算話,記得將他殺了!”
說完跟著無支祁也走了出去。
高辛游奇看著鐘山玥遠去的背影,臉上露出一絲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