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嫻連忙開口說道:“我上山的時候不心掉下山崖了,身上的血,是因為遇見了野物?!?p> 聽見林景嫻這么解釋,小尼姑稍微安心了一下,接著打量著林景嫻。
發(fā)現林景嫻的衣服上,有一些動物的毛,這才相信了林景嫻的話。
這玉慈庵雖然說誰都可以來的,但是這來路不明的奇怪女人,還是要防備一下的,于是小尼姑就問道:“不知道你們來這里做什么?”
“我是林家的姑娘,這次來是想見一見林夫人的?!绷志皨菇忉屩?。
小尼姑沉思了一喜開口問道:“可是林家的大小姐?林景嫻?”
林景嫻連忙點頭說道:“是我?!?p> 接著又狐疑的問了一句:“你怎么知道我的?”
“靜軒師太提起過你?!毙∧峁媒忉屩?p> 林景嫻聽到這個名字微微一愣,很快就反應過來,這是自己母親的法號,母親雖然沒有出家為尼,但是在這帶發(fā)修行也是有法號的。
那小尼姑總算是放下了警惕,帶著林景嫻和采蓮往里面走去。
接著指著一個空屋子說道:“你們在這里等等,我就這就去喚靜軒師太?!?p> 林景嫻看著那簡陋的屋子,里面只有一個木板床,上面鋪著灰色布單子,在上面還放著了一個蒲團,除了這些東西就只有一個柜子了。
便是鏡子和梳妝臺之類的東西,也沒有。
前世的時候,林景嫻并沒有來過玉慈庵,如今瞧見這地方的清苦,心中有一些揪疼。
母親在這過著這么清苦的日子,卻給自己留下那么多的嫁妝,她不是不愛自己,只是不善于表達,自己又被那陳氏給蠱惑了,才會讓母女二人離心。
沒有多大一會兒,門就響動了一下,接著從門外進來了一個女子。
約莫三十出頭,一頭烏發(fā)被盤起來,身上穿了一身灰色的僧袍。
她的面容有一些冷傲,身上雖然穿了一件僧袍,但是還是難掩她出眾的氣質,任誰瞧見了都要嘆一聲可惜,這樣出眾的女子如今竟然要青燈古佛。
她的樣子和林景嫻的有幾分相似,不過比林景嫻少了幾分溫和,多了幾分冷傲,仿若是一直寒梅一樣,在風雪之中灼灼盛開。
林景嫻素來是不喜歡自己這個母親的,覺得自己的母親不但冷傲而且還不可理喻,如今瞧見了母親,卻是完完全全不這樣想了。
王氏走進來的時候,就瞧見了那一身是血的林景嫻,面色上微微一驚,接著就要快步走到前來,可是當瞧見林景嫻好好的站在那,不像是受傷的樣子,王氏又頓住了腳步,站在那看著林景嫻。
瞧著王氏欲言又止的樣子,以及那關切的眼神。
林景嫻有一些忍不住了,淚水順著臉頰躺下,她哀聲喚道:“娘!”
王氏微微一愣,她多久沒有聽到自己的女兒喊娘了?
還沒有等著王氏回過神來,林景嫻已經撲了過來,抱著王氏哽咽著:“娘,娘,阿沅來瞧你了,阿沅好想你!娘……”
聽著林景嫻那一聲聲的呼喚聲,王氏終究是不忍,伸手抱住了自己的女兒。
林景嫻止不住自己的淚水,她要哭,要把自己兩世對母親的愧疚和思念都哭出來,更要把自己兩世的委屈都哭出來。
自己的那些親人,又有幾個是真心對自己好的?唯有母親,才是真的疼她!
“阿沅,你怎么了,莫要哭了?!蓖跏暇徍土寺曇魡柕馈?p> 她的聲音雖然有一些清冷,可是這個時候里面更多的是柔和。
林景嫻抓著王氏的衣服,抽泣著:“娘,我沒事,我就是太想你,剛剛掉下山的時候,我擔心自己再也瞧不見你?!?p> 王氏聽到這話哪里還會不明白,林景嫻為什么會一身狼狽?
王氏感覺到自己的女兒可憐兮兮的抓著自己大哭,心軟了起來,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啊,就算是這么多年來,她沒有親自看著自己的女兒長大,可是兩個人之間畢竟是血脈相連,這是誰都改變不了的事實。
以前王氏也不是沒有對自己的女兒親近過,可是林景嫻那個時候還不懂事,什么都聽陳氏的,不過這也不能怪林景嫻,林景嫻打小就是跟在陳氏的身邊長大的。
小小年紀的她,只當陳氏對自己溫言笑語的就是對自己好,覺得陳氏是真的把自己當成親生女兒來疼的,至于自己的親娘么,她少不了要聽陳氏的話,覺得自己的娘做了見不得光的事情!
所以對自己的母親百般厭惡,甚至在陳氏的指點下,覺得母親是自己的污點。
如今想一想,林景嫻覺得自己真的是一個不孝的女兒,欠母親的實在是太多太多,她在自己的心中暗暗的說道,既然重新來過了,那此生她一定要做一個好女兒,不會再傷到母親的心了。
再說王氏,見到自己的女兒對自己親近,其實心中可是開心的,甚至是有一些不敢相信。
天知道,每次她瞧見自己的女兒和陳氏在一起,心就和針扎一樣的疼。
哪個當娘的會不在乎自己的女兒呢?
王氏伸手給林景嫻擦了擦眼淚,然后開口說道:“你這一身是血,可是傷到了?”
林景嫻連忙解釋著:“娘,你別擔心,我沒有傷到,這是狼血。”
聽到有狼,王氏忍不住的輕呼了一聲:“那你沒有事情吧?”
林景嫻又道:“那狼本就是受傷的,并沒有傷到我。”
王氏長松了一口氣,上上下下的打量著林景嫻,發(fā)現林景嫻的身上并沒有傷口,這才安心下來。
“阿沅,你怎么來玉慈庵了?”王氏詢問著。
她覺得,這一次自己的女兒會忽然間出現在這里,一定是有什么事情,更何況,阿沅對她的態(tài)度,還發(fā)生了這么大的改變。
王氏想著想著就心中一沉,莫不是陳氏做了什么讓阿沅傷心的事情吧?不然阿沅怎么可能忽然來這里?
林景嫻看著自己的母親,以前她只覺得母親冷的很,如今仔細一看,那眉眼之中,卻是滿滿的慈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