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府門前的鬧劇才剛收場,蘇皖涼今天經(jīng)歷了這么多,臉上浮現(xiàn)出疲憊的神色,韓墨清看見之后,走上前來,道,“我們回去了,你神色不太好,注意身體!”
蘇皖涼看到韓墨清眼中的擔(dān)憂的神色,莞爾一笑,“嗯,我知道了?!?p> 蘇皖涼不經(jīng)意間發(fā)現(xiàn)何珵浩臉上一閃而過的猶豫之色,輕輕的開口問道,“珵浩有什么事嗎?”
何珵浩聽到,不好意思的說道,“上一次我在謝府發(fā)現(xiàn)了庶弟何云偉,但是卻沒有證據(jù),稟報父親之后,雖然處置了他,但是我心里面總是很不安,好像事情遠遠沒有這么簡單!”
“風(fēng)箏之所以飛的高,有串繩的線,最關(guān)鍵的還是掌線的人!”
何珵浩聽到蘇皖涼蘊含深意的話,仔細一想,臉色有些許的蒼白,雖然面上沒有任何情緒,但是他此時心中卻是翻起了滔天巨浪!他理解的蘇皖涼的意思,她是在告訴自己,如果庶弟何云偉是探路的風(fēng)箏,那么他現(xiàn)在抓住的謝府以及府中的秋姨娘也只是被人掌控的線,而真正的幕后之人還隱藏在暗處!如此一想,何珵浩嚇出了一身冷汗。
他慶幸的看著蘇皖涼,道,“我明白了,如果線一直斷的話,那么放風(fēng)箏的人也會不耐煩吧!”何珵浩暗示著蘇皖涼,深藏的意思是說,如果幕后之人安排在何府的眼線一直斷的話,那么難免因為急躁會露出什么馬腳。只需要一直盯著他們就是了!
蘇皖涼顯然明白了何珵浩的意思,于是默契的笑了笑,道:“何公子所言極是!皖涼佩服!”
韓墨清從始至終都沒有出聲,只是一直凝神聽著,等到何珵浩催促她時,她抬眼珍重的看著蘇皖涼,道,“阿皖,他們?nèi)绻δ?,一定不要手下留情,如果有什么困難,只管來找我們,我和阿浩會一直現(xiàn)在你身邊的!”她府里只有爹娘,但是不代表她不知道這些大家族里面的骯臟算計,只是平日里大大咧咧,不太注意罷了。
“嗯,我一直都知道的?!彪S后溫暖的朝他們笑了笑。
蘇府的這些事告一段落,而此時清湮寺的一間佛堂小屋里,正隱約的傳來“咳咳”的聲音,離得近了,才能仔細看見,一位白衣的公子臉色蒼白,雙眼緊閉的躺在屋里的軟席上,屋中依然是燒著火龍,暖爐也隨處可見,很是暖和。
而一旁一位黑衣的侍衛(wèi)正在匯報這什么,那白衣男子聽著不時的皺著眉,又松開,一會又隱約的浮出一些笑意。就算不知情的人也能感受到他內(nèi)心的糾結(jié)與矛盾!
不一會聽到那個黑子的男子,放下了手中的信紙,一動不動。
“念完了嗎?”聲音帶著惆悵和不舍。
“是,公子!”
赫然聽見這兩個人的聲音,再看一看容貌,就會知道這就是在慶年節(jié)逍遙樓宴會上贈與蘇皖涼桯篈琴的沈潤卿,還有另一個人就是沈潤卿的護衛(wèi)穆羽。
“公子,絲畫那邊已經(jīng)決定向蘇小姐坦白了,但是她不會透露我們?!?p> “嗯,我知道?!?p> 穆羽實在不愿看到沈潤卿痛苦傷感的神色,不可抑制心里的沖動,脫口而出,“公子,您既然喜歡蘇小姐,為什么向她說明了呢?蘇小姐她不會嫌棄您的病!”
屋內(nèi)一瞬間靜極了。外面風(fēng)吹的聲音也清晰可見!
過了好久,就在穆羽以為公子不會開口的時候,卻聽見了沈潤卿比任何時候都寂寥空洞的聲音,
“我不能給她幸福,那便是罪過,哪怕她對我從不嫌棄,我也不能面對我自己!她那么美好,需要的是一個真正能為她遮風(fēng)擋雨的人!而不是我!”
“主子,你也很優(yōu)秀!蘇小姐她……”
“她若與我扯上關(guān)系,我的處境只會害了她!”
穆羽聽到沈潤卿的回答,最后張張嘴,沒有吐出半個字。只能悲憤的低著頭不吭氣了!他怨老天不公,公子那么優(yōu)秀的人,為什么從小就沒有平靜過,還讓他遭遇那么一對父母,現(xiàn)在更是得了這樣難以醫(yī)治的重??!想起那個老大夫說他家公子只能活到而立之年,他就一肚子火氣!
等穆正回來的時候,看到屋外一臉憤恨的穆羽,將他叫到一旁,驚訝的開口問道,
“你這是怎么了?”
穆羽很快將剛剛在屋里發(fā)生的事給穆正說了一遍,又忍不住開口說道,
“老天爺難道不長眼嗎?公子這么風(fēng)華無雙的人為什么要遭遇這些!”
穆正聽到嘆了口氣,囑咐的說道:
“以后不要在公子跟前說這些話了,其實公子這么說,又何嘗不是在提醒他自己!”
“你的意思是公子還是心里喜歡蘇姑娘,只不過壓著?”
“嗯,公子怕是想到了他的??!”
“那咱們還要不要留心蘇姑娘的動向了?”
“還是讓絲畫定時匯報一下,然后咱們可以“不小心”的讓公子知道!”
“嘿嘿……你這個主意好!這樣公子也會有一些牽掛了!對他的身體也好!”
“嗯?!?p> 這兩個下屬正在為沈潤卿絞盡腦汁,而屋里的沈潤卿也是從始至終毫無睡意,只是睜著眼望著頭頂?shù)姆鸺冶诋?,眼前卻是浮現(xiàn)出他與蘇皖涼每一次見面的場景,清晰深刻!
沈潤卿從來沒有像此刻這么的確定,對于蘇皖涼,
他知道,這一輩子他忘不了,也不會忘!
驀然想起兒時母親清醒時,異常悲傷的話,
“卿兒,你要記住,秦家的血脈注定了這一輩子只愛一人,所以你一定要慎重!不要像娘一樣?!?p> “娘,我雖看不見她,但是我的心是暖的,她是一個值得我愛一輩子的人!娘,孩兒比你幸運!”沈潤卿堅定而又不悔的說道。
若是轟轟烈烈的犧牲是所謂的刻骨銘心;那么陪伴的細水長流就是歲月最溫暖的長情。
若干年后,蘇皖涼常常在想,佛家古寺,清水禪心,但是她這一輩子唯獨愧對了他!且永遠沒有辦法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