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也不甘示弱,兩人倏爾飛至半空中離開了桃夭住的這間屋子。蘇千娘也看見了他們,隨即了然。原來這蛇妖尋的是個男人,她還以為又有什么在不了的事情發(fā)生了呢。但就憑著這群人連她都發(fā)現(xiàn)不了這架勢來看,果然是不值得一看,是她太大驚小怪了。
勾唇冷冷笑著,手撫上功德盞,一縷煙飄起,她回了千娘宮。
許如意真是越發(fā)不夠看了,跟泥捏得似的,就怕他用力過度將他給打死了,沈一打得沒勁。
“蘇千娘走了,不打了!沒勁!”
施施然回到地面,同時也撤掉了桃夭屋子外的結(jié)界。
桃夭一夜都睡不不安穩(wěn),腦子里仿佛有什么東西正在浮現(xiàn)出來,但她一旦想抓住些苗頭看個清楚,瞬時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索性便更衣起床,但這門卻如何都打不開了。被圣煬擄走后在祭壇抽靈氣的恐懼破感瞬間涌上心頭。
是誰干的?想做什么?囚禁她?繼續(xù)抽她靈氣?除了靈氣,她身上可沒有這些異能之人妖所要的東西了。
修整了一夜后,身體內(nèi)的靈氣又充盈了起來,像對待石門那般,桃夭又開始注入靈氣。
但現(xiàn)在是木門,性質(zhì)與枯枝無異。只見深棕色的木門慢慢變色,然后抽枝,發(fā)芽。卻依舊一動不動。
“什么玩意!”折了枝樹枝在手中,瞧了瞧竟然是梨花木,奢侈!隨手丟棄,隨即大聲喊著:“十一!十一!……”
“沈一,沈一!……”
抬腳想踹,又將腳放下。不甘心!許如意什么時候來呀!她這都遭得什么罪,憑她僅有的二十年記憶與學(xué)識,在這世界根本不夠用,這記憶什么時候恢復(fù)?上回也沒來得及找許如意問完,這會跟個小白似的被人折騰來折騰去!太欺負(fù)人了!不,太欺負(fù)妖了,許如意說,她本是個妖。
哦,那現(xiàn)在的她是什么?人妖?去他大爺?shù)模?p> 最終這腳還是踹在了門上。
吱呀一聲,門被從里向外踹開了。毫無防備的沈一被打開的門推倒在地,原是想自己第一個了現(xiàn)在桃夭面前的,所以借了打開結(jié)界的由頭,他幾乎貼著門站著,將許如意擠到邊邊兒上去,如今倒站在邊邊兒上的許如意站得好好的。
躺在地上,看著這倆人,真是氣煞鬼了!
一身白衣的沈一,像床被丟棄的棉花被褥般癱躺在地上。桃夭望著他痛苦的臉,怕不是閃著他腰了吧?
“哎呀!沈一,沒事吧?我不知道你在門口,剛剛這門打不開!我扶你起來!”桃夭幾步走到沈一身旁將他攙扶起來,罪過罪過……
順帶還替他撣了撣衣服上的灰,也不知這鬼是不是不怕冷,這化雪的天,竟也穿得這么單薄,才一身長裳,外套襖子都不穿。
籠了籠自己身上的踏花夾襖,好冷!
“夭兒……”
“嗯?”輕輕嗯了聲,頭緩緩轉(zhuǎn)向被她特意忽略的某人身上,鼻子出氣,哼了一聲。
這么久才找來,還是個妖咧,哼哼!不合格!差評,她需要傲嬌來緩解心中的不悅!要知道在現(xiàn)代的話本子里妖可是無所不能的,比之仙,毫不不相讓呢!差評,她可是差一點(diǎn)死在了那祭壇上了,若不是阿令相助?哼!
“夭兒,是我大意了。我趕到的時候你已經(jīng)不在那了。祭壇被我振碎了,夭兒可還想出氣?圣煬給你留著了。要?dú)⒁獎幎茧S你意,”許如意站在原地,直直地看著面前完好的人兒,慌亂的心總算是找到了歸處,本還想著那夜能與夭兒訴個衷腸,順便將一些事情告知她的。全被圣煬那個邪門道士擾了!
聽到熟悉的聲音,阿令從桃夭懷里蘇醒。瞧瞧探了個頭,看不清,又伸出來了一點(diǎn),還是有些模糊,它是沒睡醒嗎?眼前這人明明是主人,怎么又不大行的樣子?主人可是妖尊吶!
阿令又往外探了探,啪嗒一聲,可恥地掉地上了!
隨即,咻地飛了起來!它是有器靈的法器,怎么能掉地上呢?肯定是面前這個人搞鬼。
于是,在許如意面前飛了兩圈。
“主人……主人……”黏糊糊地往許如意身上貼,雖然氣息有些弱,但是自己主人沒錯!
許如意將阿令抓在手中還給桃夭,“夭兒,令牌掉了?!?p> “是你的令牌,不是我的!沒聽到它叫你主人么!”傲嬌加一——是你滴益達(dá)(令牌)!滾粗,雞皮疙瘩掉了!
“一一,我們走!餓了,出去吃好吃的!”將手邊上晾了小半天的乖巧的鬼——沈一,挽著他小手臂往外走去。
“夭夭,我給你帶了徐香齋的包子的燒餅,十一熬了鍋粥。我們在家里吃?!鄙蛞徊恢獜哪膬毫喑鲆淮蘧€吊著荷葉裹著的熱騰騰的包子。在家里吃!嘿嘿……
“聽說他們家的包子是烈陽城最好吃的,我也沒吃過。但只有最好的才配得上我的夭夭,所以我大清早去排得隊,給夭夭帶回來了。”
松開沈一的小手臂看向那繩子吊著的還有熱氣的包子。心下一暖,她家的鬼就是懂事!
直到在膳房的桌子前坐下,她才發(fā)現(xiàn)她好像又忘記了些事情。
理智回籠,她剛剛好像是被鎖在了房間里面,隨即半瞇著眼睛看見面前的人,“我的房門怎么回事!別跟我說是不小心落了鎖。我還沒昏到那地步?!?p> 說完,夾起個包子哼哼咬了一口,芝麻糖餡的包子。咬大口了些,糖水都順著嘴角流了些出來,反射性地伸出手指將糖水抹到嘴里,真軟!真香!真甜!可這兩人也是真賊,大清早的將她囚禁在房門里不知是何意。
許如意指向沈一,默默地喝了口粥。紅棗枸杞小米粥,想到那碗清楚模樣的稀粥,他確實是個不會生活的妖。妖形的時候吃得便是生食,待化形后已經(jīng)不用食用食物了。桃夭也是妖,喝些甘露便夠了,兩人對于吃食并沒有欲望。
沈一生前是人,桃夭也做了二十年的人。吃這方面上定是講究的。畢竟,食過才知味,才會貪戀這個味。沈一貪戀桃夭給了他一個家,貪戀那有歸屬的味道。他貪戀桃夭整個人,貪戀她在懷中即全世界皆在懷中的安心味道。她是他的命,他存在的唯一意義,一切皆是欲望。
也幸好,千年之前夭兒遇見的是他,愛上的也是他。千年之后,遇見的是他,中意的也是他。不枉他機(jī)會算盡,僅為一人!許如意如是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