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玄黃,宇宙洪荒。
蒼穹無邊際,在星空最深處,似是感覺到主人的靠近,一陣陣鈴鐺聲響起,圍繞著星盤的轉速得都快了幾碼。
玄天石卸掉靈力,徐徐運轉的通天梯便停止了運行,桃夭離開通天梯后,虛空踏于璀璨的星盤之外。
駐在星盤前,桃夭有些恍然。她真的許久許久不曾來過這里了,禁錮在星盤內的怨靈不僅僅有已無靈智的無差別攻擊怨靈,也有曾經(jīng)有戰(zhàn)友伙伴,甚至主人也在其中。
“大司命怎么了?”玄天石見桃夭發(fā)呆,不解地問著。
摸了摸大石頭,桃夭道:“想起了些曾經(jīng)有事情。”
“嗯?”
“混沌時期的事情而已,人那會連靈智都未開呢!”
“哦,那是開心的還是難過的呀?”
“都有,開始吧!”
玄天石立于一旁,桃夭取出了自蓮易那取的陣符與仿制的輪回印,抬手祭到不停運轉的星盤內。但見千千萬萬個年輪似的白光,一圈圈一圈浮起再消失。最后一陣白光閃過,星盤停止運轉,圍繞在星盤外的鈴聲停止,千鈴繩繞到了桃夭左手手臂上,輪回印則掛在千鈴繩的一頭。玄天石,桃夭,昭昭。一同消失在了星空中,入了那星盤最深的黑暗之處。
入目是漫無目的的漆黑,好像眼睛失了明一般。
昭昭感覺到一股熟悉的氣息,旁邊本是半個腦袋大的小煤球,隱隱之間竟然有變大的趨勢。黑色的煤球漸漸轉成了紅色,漆黑的星盤內,似被打開了某個開關,一星星一點點的亮起了一對對泛著血紅色光芒的眼睛。
“桀桀桀桀……”
“桀桀桀桀……”
“桀桀桀桀……”
四周都是恐怖的笑聲,玄天石往桃夭身旁湊緊了幾步,“大司命,小石頭有點怕?!?p> “染塵,莫染塵!”
桃夭叫了兩聲,一個巨大的黑紅色的圓球在桃夭面前停下,滋著大嘴笑得十分詭異。
“行了行了,口水滴我身上了?!碧邑才牧伺淖约杭珙^沾染上的液體。只見那黏糊的東西一會便風干了似的不見了。
“大司命,你們認識?”昭昭探個腦袋試探地問。
“認識呀,怎么不認識,但是你是誰呀?我好像不認識你!”圓球停在昭昭面前,滋著嘴跟她說話。
昭昭又往桃夭身后縮了縮,桃夭抬手祭出千鈴繩與輪回印將圓球裹在其中。
圓球莫染塵有些詫異,“夭兒這是找到平替了?”
“雖然還沒辦法為你塑性,但是帶你出去還是沒有問題的。這么些年,辛苦你了!蓮易一直在找你們?!?p> 被裹著的圓球在慢慢縮小,本張嘴想再說些什么的莫染塵,聽見這名字突然寂靜了下來。
蓮易與莫染塵,是桃夭的一個遺憾,“此次我上星盤便是她提供的通天梯上來的。轉靈陣被人移走了,她幫我去拿回來了?!?p> “她一個人怎么可能能取回轉靈陣?!蹦緣m聽著便覺得有些驚訝,她一個弱女子,她不過是,唉。
漆黑的空間內,光聽著莫染塵的聲音桃夭便知他心中所想。希望離開星盤后,能讓他們有一個圓滿的結局。“所以我?guī)阆氯ィ星р徖K和輪回印加持,能讓你神魂不散。除了無實體外,其它并不影響什么。待我本命樹再次結果,塑性不過就是一個桃核的問題。”
“嗯。好。”莫染塵難得地笑了笑。
“但是沒有它們封印,這星盤困不了它們多久?!蹦緣m擔憂著,“本來星盤存在就只是暫時的,這么多年過去,怨靈們互相吞噬的也差不多了。但是衍生出來的怪物也是很驚人的,想好怎么辦了嗎?”
桃夭搖頭,“把握不大,但時間來不及了,我消失了千年,這星盤就像個篩子一點一點的漏了許多怨靈入界。世間的靈氣驟減,異相頻出,我也無力再做大型祭祀,若無玄天石我連星盤都上不來?!?p> 莫染塵沉疑著,“那早日開始吧。他們都在哪兒?”
“虬里知道。”
虬里,當初那雙生子中的長子。
“大司命說的可是帝尊?”昭昭問,關于九重天的事情她知道一些,雙生子的說法。
桃夭點頭,她經(jīng)歷過許多,這一生又太長,長得許多事情其實都記模糊了。但她仍舊記得,要滅怨靈,要尋小公子。
通天梯再次開啟,桃夭一行人通過通天梯又回到了方澤的無妄海里,這時蓮易早已人去樓空。是啊,她幫她去奪回轉靈陣了。
莫染塵看著這大片大片的蓮池,笑著道:“蓮易算是有了一個超大超大的家了?!?p> “無妄海的氣候很適合蓮花生長,蓮易在這住了很久很久了。這里所有的物件都是她自己挑選的?!?p> “是啊,她就喜歡折騰些小玩意兒。自己的蓮藕都能做成傀儡?!?p> 兩人笑著,又看了會蓮易居便離開了。
一人孤單了許久的許洋,今日一天迎來了兩位正主。
許卿之前腳剛進,桃夭后腳帶著玄天石與昭昭就來了。兩側的長幡盡頭,桃夭的抽象畫還在那兒。案前的貢品新鮮,香火旺盛。蒲團前還擺了幾個簽桶。
桃夭隨手抽出一根,“中平簽?”
又丟回去。
許洋取出簽,第四十一簽:信士拈香問事由,自家人算自家人,壁間掛得朦朧物,吉鏡重磨天日明。
手肘頂了下桃夭,“今天是吹什么風,讓你倆同時想起來看我這個孤寡老人了!”
桃夭又抽回許洋手中的簽再看了一眼道:“春風?!?p> 許洋嘖嘖兩下,對這兩位抱怨道:“上回有人鬧事,我給你們送了半個月的信也沒見一個人支援我。知道本妖多難不,才把那群百姓哄走?!?p> “信?”許卿之疑惑,“我并沒有收到信?!?p> 許洋輕蔑地乜了眼許卿之,“哼,是沒收到。風車村就一個空房子在那兒了。人不知道哪兒去了,怎么可能收得到信呢!也是我傻,怎么就認為你倆還在那呢。”
許卿之無言,他最近有些忽略自己兄弟了。
“什么人鬧事?”桃夭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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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見過許多人,認識過許多人。各式各樣,百態(tài)人生??蓪嵲谑钦Z言貧瘠,無法將他們一一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