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馴烈犬

43.學(xué)藝

馴烈犬 星星真 3207 2024-06-01 21:00:00

  “沒有沈姑娘指導(dǎo),卓君可處理不了這些?!?p>  江寺眼神一錯不錯盯著她,嘴角好像定下這樣的弧度,如何都壓不下去。

  一見沈宜亭便心生歡喜。

  沈宜亭沒好氣錘他一拳,然后開始分理拿過來的這些東西。

  “這是府里做的冬衣?”

  江寺也上手幫她處理,正好看見放在其中的一堆衣物,他神色閃了閃,看向沈宜亭。

  挑選的這件冬衣摸起來很厚實,但樣式并不顯厚重,沈宜亭看到的第一眼,就覺得很適合江寺。

  他肩線寬,身高腿長,平日總著硬朗騎裝,沈宜亭鮮少看他穿長衫,所以挑選的一身顯得干凈素雅,并不太文氣,也不會像騎裝那樣有肅殺氣。

  江寺久著深色,她特意挑了一聲紅藍配色,光亮一些。

  “這……”被他問起,沈宜亭手指微屈,置于唇下抿了抿,“這不是府里做的?!?p>  江寺挑眉,眼里有驚喜:“莫非是沈姑娘做的?”

  說著,他拎起衣裳來比劃著。

  這衣裳和他平日風(fēng)格不太相符,但因著與沈宜亭有關(guān),怎么看怎么歡喜。

  “那倒也不是?!?p>  沈宜亭看他美滋滋,便打破他的美好想法,“你去韓州時,我在街上見到這冬衣,覺得很襯你,便買回來了?!?p>  說完,她解釋:“做冬衣……我女紅還未精進到這地步,暫且為你做不了衣裳?!?p>  江寺聽聞不是她親手所做,也不失望,到底也是沈宜亭親手挑選,還是最襯他的,他歡喜得很。

  只是聽到沈宜亭評價自己女紅不精,心里有些其他的想法。

  “你的冬衣可備了,與我可是一家所出,相不相配?”

  沈宜亭瞥他:“有什么相配不相配的,我的新衣是阿姐親手做的?!?p>  她沒好氣。

  “若是同你穿著相配,豈不是落人口舌?!?p>  分明說好,旁人面前便要裝作敵對,否則身份很可能令人生疑。

  “莫生氣”,江寺伸手來擁她,“這衣服我喜歡得很,明日初一,同父親拜謁各位大人,便穿著它去?!?p>  沈宜亭被他哄好,又提及初一,便同他商議:“阿姐有身孕,侯爺說,不便代表候府迎賓,明日我便在前廳候著,你同侯爺莫要在外久留,早些回來,否則賓客等不及?!?p>  永威候府往年恐怕不必如此謹(jǐn)慎,但江寺年前才大出風(fēng)頭,想要結(jié)交的必然不在少數(shù),沈宜亭特意同他說起,就怕萬一有權(quán)高位重者來,依照沈宜亭的身份,是不好招待的。

  江寺點頭,也思量清楚其中曲折,自然答應(yīng)。

  沈宜亭是借口來送東西,不能在此多待,幫忙將紅聯(lián)錦布掛好,便帶著東西離開。

  沈宜亭才走,江寺便在桌邊坐下,他將那衣服比劃半天,突然心癢。

  沈宜亭會穿什么樣的衣裳呢。

  按理來說,女子似乎都愛在容貌上下功夫,但他還未曾見過沈宜亭穿什么特別的衣裳,她發(fā)髻中也少有別珠釵的時候。

  江寺手指點在石桌上,莫名有些羨慕沈相靜。

  他垂著頭思考了幾秒,然后招來在外忙活的青毫。

  青毫進門時還不知道江寺的奇思妙想,只聽到他吩咐。

  “西山那邊有沒有善女紅的女官?”

  西山軍營北策軍中,常收容許多士兵孤苦無依的家屬在其中,也收納有自己本事的女子,皆能安排事宜。

  青毫被他問起,不知將軍何意,但還是答道:“醫(yī)館徐醫(yī)女的母親徐大娘似乎善女紅,聽聞曾是云繡坊的做工,年紀(jì)大了,才沒有再做?!?p>  江寺便笑道:“你稍后回軍營時同我問問徐大娘,她可愿意教導(dǎo)人學(xué)女紅,我學(xué)的不多,只需知如何制成衣便好。”

  “女紅?”青毫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他看了眼江寺的手。

  將軍這雙手,上斬北疆王首,下安北策軍心,現(xiàn)在要做女紅?

  “將軍,你可是又有什么煩心事?不妨同屬下說說,以免……”

  青毫怕極了江寺發(fā)瘋,生怕他突然想不通,要開發(fā)什么癖好,忙勸阻,哪知江寺眼神一掃,便讓他不敢往下說。

  “讓你去就去?!?p>  江寺眼刀一掃,青毫馬上站直:“是。”

  人走后,江寺才又摸索他的新衣,心里卻忍不住幻想,沈宜亭女紅不好,他便學(xué),一家總要有一人善女紅,沈宜亭已經(jīng)會許多,這個還是他來學(xué)。

  到時候還能為沈宜亭做羅裙,盛京女子流行的裝束,他全都要為她做出來,教沈宜亭日日不重樣的穿。

  穿不了相配的衣裳又怎樣。

  無人知沈宜亭穿著的衣裳是他所做,江寺心里想存放什么秘密一樣,只要一想到那場面,眉眼都柔和了。

  白日過后,入夜。

  除夕夜原是要守歲,晚間時,沈宜亭去明月軒陪著沈相靜。

  盛京冬日寒氣深重,積雪數(shù)尺,新年前才停,忙掃雪籌年,這幾日微微回暖,沈宜亭還是擔(dān)心她懷著孕不方便,便在沈相靜院中燃起了暖爐。

  一進門便被熱氣撲面,隨后就看見沈相靜手上正在穿著針線,沈宜亭馬上去看燭火,屋里燭火雖燃得亮堂,但免不了還是傷眼。

  “阿姐”,她遠(yuǎn)遠(yuǎn)叫了一聲,腳步有些急地走進。

  “你在忙些什么?”沈宜亭將手上的燈籠擱在桌上,看了眼沈相靜,她手上是一件小衣,模樣很是可愛,沈相靜正繡著衣領(lǐng)上的紋樣。

  見妹妹進來,沈相靜有些心虛的放下針線,嘴角淡笑的看她,“我實在無聊,便想著為璽兒將這衣服做好,等日后出生,可以直接穿?!?p>  說著,她撫向腹部,臉上露出幾分溫情。

  沈宜亭原有的那些輕怒聞言也散了,“雖是這樣,也不必這般急,夜晚穿針引線,多傷眼?!?p>  沈相靜點頭,“是是是,你說的有道理?!?p>  說完,她看向沈宜亭:“你今日去見世子,他可有為難什么?”

  沈宜亭搖頭,“未曾,世子想來明事理,或是侯爺透個氣,他沒計較孩子的事,我同他說擔(dān)心明日待客不周到,世子也應(yīng)了會早些回來,想來還是大氣的。”

  沈相靜如此才放心,候府沒有女眷,若是平日她便出面就是,然而如今有了身孕,還是個極重要的孩子,沈宜亭和永威候無論如何都不要她出面,這才將事情都交給了妹妹。

  沈相靜多囑咐了幾句京中對各位大人的待客禮。

  她曾經(jīng)也是盛京出名的貴女,代表太傅府處理過許多內(nèi)務(wù),妹妹倒是深居后宅,沈相靜生怕哪點交代不到位,拉著沈宜亭說了許久,直到她臉上出現(xiàn)一些憊怠神色。

  “好了阿姐,你就不要操心了,這些我都知曉的?!鄙蛞送ぐ矒崴?,說著便將人往床榻上扶,“今夜你也莫要硬要守歲,阿姐累了便休息,沒人會說一句不是?!?p>  沈相靜失笑,除夕守歲是古禮,縱使無人說,沈相靜也是不愿廢除的,只是看沈宜亭臉上擔(dān)心,便也就她的力氣躺下。

  “好,我聽你的”,她神色溫溫和和,躺下時瞥見未關(guān)好的窗欞隱隱飄落幾片白絮,便看了一眼,“今年除夕也落雪了?!?p>  沈宜亭跟著看了眼,馬上走上前,合嚴(yán)窗,同時遮掩好眉眼冷色。

  “阿姐莫要看雪了,你看你手腳都是涼的,還不快些休息?!鄙蛞送ざ酱佟?p>  沈相靜實在拗不過,便假模假樣合上眼。

  見她緩緩睡下,沈宜亭才從明月軒出去。

  果然,外面已經(jīng)下了一層小雪,地面鋪蓋了薄薄一層的冰霜。

  雪景落在府中紅綢錦緞上,莫名添了幾分年味,恰逢此時,夜空咻乎了一聲,一道白光劃開夜幕,然后于濃重墨色中炸開,絢爛火花霎時綻放。

  沈宜亭駐足片刻,瞳孔倒映著煙花的瞬間,十分不合時宜的想到了父親。

  沈太傅是個堪稱迂腐的儒生,信奉女子無才便是德,雖然沈宜亭大多數(shù)時都有些憎恨父親的打壓,憎惡他對女子的偏見。

  但不可否認(rèn),大多數(shù)時候,他都是慈愛和藹的好父親。

  母親去世便一心為朝政,從未有過續(xù)弦。

  雖遵禮法,卻也會在她守歲守到昏昏欲睡時,突然拿出一只火樹銀花吸引注意。

  想起父親用火樹銀花棒逗她的那時候,沈宜亭看那煙火的神色也不由自主多了幾分柔和。

  沈宜亭尚且不知,這煙火便是在盛京城不遠(yuǎn)處燃放,未至新年,盛京不經(jīng)報備不能燃火燭,盛京外便沒那么多講究。

  江寺在沈宜亭一走,便讓人從西山搬來許多煙火,都藏在盛京外的宅院中,青毫還記得他的囑咐,將徐大娘也一起接了過來,見這煙火又眼饞,便說了些俏皮話,教江寺松口,讓他點了一座玩玩。

  徐大娘原不知道將軍請她來有何貴干,等到看了煙花,聽江寺說起要學(xué)女紅,五十多歲的人一瞬間懷疑自己耳朵不太好使。

  “將軍說的老婦似乎不大能聽懂,可是將軍要老婦教家中女眷?亦或是……”

  “大娘”,江寺平靜的喊了一聲,他沒有半分不自在的重復(fù),“是我,我要學(xué)?!?p>  徐大娘一大把年紀(jì),沒料到老了還要遭這種為難,偏偏將軍一臉認(rèn)真,不光只是說說,馬上拿出了一大堆工具,大有要她在這里教會為止。

  徐大娘還想回家過個安穩(wěn)年,忙同他道:“這,學(xué)自是能學(xué),只是女紅這事物,非一口氣能學(xué)會的,當(dāng)日日練習(xí)才是。”

  江寺點頭,非常認(rèn)同:“大娘說的是,這段時日您先教我些速成的,等過了年我去了西山,再同大娘慢慢學(xué)?!?p>  徐大娘眼前一黑,沒料到他真要糾纏,但見將軍的確認(rèn)真,只好為難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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