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一聲沉重的悶響聲音,眾人身前那片火色的地面一陣搖晃,猙獰的裂痕自地面蔓延生出,就像是潛伏著的巨獸張開了嘴巴。
地面裂開巨大的口子,一座黑褐色的四方祭臺緩緩升起,四邊角上露出馬車大小的血色頭顱,猙獰的口中好像在不停滴淌著鮮血,猩紅的眸子閃逝著瘋狂的殺意,像是不甘就此被人斬下一樣。
這座祭臺充滿古樸的氣息,上面的褐色像是用鮮血染出來的一樣,無數(shù)太古時期的神魔雕像被雕琢其上,一道紅色的光罩籠罩著整個祭臺,嬴易從上面感覺到了濃重的血腥氣息。
這是用強大的血氣凝聚出來的護罩,無數(shù)像是沙粒一樣的血氣輝煌如皓陽,如今嬴易自以為傲的血氣力量在這道光罩面前,就如同一堆粗沙與精鐵之間的差距。
直至整個祭臺浮出全面,眾人之感覺一陣恢弘的氣息從上面散發(fā)出來,整座祭臺高十五丈,寬六十三丈,如同一座鋼鐵巨獸橫臥在地上一樣。
“拜將臺!”
不知何時,申公留影已經(jīng)懸浮于祭臺之上,他的聲音充滿緬懷的意味,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一樣。
“當初朝中聚兵點將,就是在這座祭臺之上進行的,無數(shù)軍中士卒將軍齊聚于此,只為爭奪掃蕩魔寇的將位?!?p> 將士鎮(zhèn)國門,君王死社稷,嬴易神情一陣恍惚,像是看到了無數(shù)將軍士卒在這座祭臺之上奮勇當先,流出的鮮血將這座祭臺染成血一樣的顏色,只為選拔出真正的軍中精銳為國守疆。
“你們當中只能活下八十一人!”
申公言語極其冷鷙,面對著下面幾乎是這個數(shù)字三倍的人,他冷冷給出了“八十一”這個數(shù)字。
“為什么!”
一位青年修行者忍不住出聲道,他不明白為什么會有這樣殘酷的規(guī)則,能走到這一步的哪個不是同輩中的翹楚,如今在別人眼中不過是一堆數(shù)字,這是任誰都不會甘心的。
雖然只有這一位青年修行者發(fā)出疑問,但這也是這里所有人想要問的,畢竟在申公留影口中的那些數(shù)字,在他們卻是自己的命。
“帝者,九九至尊也,我大商強者的傳承也不是憑任誰想要就能拿去的,“八十一”乃至尊之數(shù),這是定數(shù),也是命數(shù),你們的命數(shù)?!?p> “沒有人可以更改這個定數(shù),也沒有人可以違逆拜將臺的規(guī)則,這本就是拜將臺建立之初就定下的,封侯拜將無生死,戎馬山河狩北疆。”
“自然,若是現(xiàn)在想要退出的,我可以將你們送出朝歌陵,但同時也舍棄了這里的一切,你們現(xiàn)在就做選擇吧,點將臺啟,朝歌陵封,屆時誰都不可能離開點將臺,直至分出至尊之數(shù)。”
眾人面色微變,申公給出了另一個選擇,但卻等于沒說,真正見識到大商皇朝那些強者的傳承之后,沒人可以輕易就將其舍棄,哪怕知道這是一枚有毒的果子,也要將這枚果子吞咽下去。
看著身前似是無為的申公留影,不止一人感覺到他的冷血無情,縱使在朝中或者宗門之內,也不會有哪個大人物會一次讓這么能修行的人死去,因為誰也不知道這些人中是否會出現(xiàn)一個七境的宗師或者八境的圣人。
七境的修行者足以為一宗之師,因此被冠以宗師的稱謂,而七境之上的修行者根本不可得見,他們已經(jīng)是修行領域的先賢了,比之遠古圣人也是不弱絲毫。
場面變的很沉默,并沒有人要離開,明知道這里即將變?yōu)橐粋€巨大的絞肉場,可是所有人卻都用沉默來表示自己的心意,因為總會有那么多名額,或許最終活下來的會是自己。
面對真正的傳承,沒有人還能掌控自己的本心,一個人這樣想或許會有幾分幸運,可是所有人都抱著僥幸,卻不知這份幸運會落到誰家。
原本就互存戒心的七朝修行者,此時變的更加戒備了,就連看向彼此的眼神都帶著幾分冷光,既然注定會有人長埋此地,那么死別人總比死自己要好。
“這生死拜將臺的規(guī)則是什么?”
贏悸毫不在意問道,雖說這里面注定會有絕大數(shù)人死去,但活著的人中必然會有他,論實力他是真觀境的修行者,場中能說穩(wěn)穩(wěn)壓死他的也就那幾個,論身份他是大秦王朝的七皇子,即使再怎樣這些秦王朝的修行者也會將他保護到最后,何況他還擁有著一張絕對的底牌。
“規(guī)則就是沒有規(guī)則!”
眾人一陣錯愕,既然能活下來的人只有九九之數(shù),那肯定會有某種殘酷的淘汰方法,如今申公留影居然說沒有規(guī)則,那他們怎樣決定誰生誰死。
“想要得到我朝的真正傳承,除了本身擁有的資質天賦外,還要擁有足夠的氣運,什么是氣運,活著就是氣運,無論你們采用怎樣的方式,只要能在最后活下來,就將獲得真正的傳承,未來也會有無數(shù)可能?!?p> 申公聲音中充滿誘惑,原來這最終的考驗如此簡單,僅僅只是活著而已,可是在如今這樣的場景之下,能活著卻變?yōu)樽罾щy的一件事情。
“拜將,啟!”
申公袖手一揮,眾人全部落入拜將臺之內,原本的一切都變的極其虛幻,只剩下血一樣的天空,還有腳下魔性的大地。
無數(shù)兇戾的殺氣從虛空蔓延出來,落入拜將臺的瞬間贏易只感覺熱血沸騰,像是真正在沙場上征戰(zhàn)無回,馬革裹尸,這是拜將臺的意志,這是那些曾經(jīng)在拜將臺浴血涅槃的將軍,他們的意志和信念所匯聚成的。
這是一片血一樣的天地,這是真正的戰(zhàn)場,無數(shù)軍魂血肉澆鑄成的拜將臺,蒼穹之血,大地金精,陰陽交戰(zhàn),泣血玄黃,這里是將軍的歸宿,軍人的陵園。
“八十一個名額,怎么??!”
燕桀沉重問道,如今七朝中燕王朝人數(shù)最少,但也有二十七名修行者,就已經(jīng)占過這個數(shù)字的四分之一,八十一個名額,就意味著這里至少會有近兩百人沉尸永眠,即使他是燕王朝的七皇子,也不敢輕易提出自己的意見。
燕桀此話一出,眾人紛紛沉默,沒有一個人敢輕易開口,最先開口的人注定承擔最后的后果。
場面變的極其凝重,壓抑的感覺令所有人都不敢大聲呼吸,此時那些修為偏低的修行者更是忐忑不安,他們絲毫沒想到最終的規(guī)則會是這樣,他們也明白這并不是他們之前想的那樣,不知多少人心底正在暗暗后悔剛才沒有離去。
數(shù)個時辰過去,贏悸展了展眉頭,沉聲道:“不能繼續(xù)拖延下去了,是時候決定一個方法了,拜將臺是不會讓我們這樣僵持下去的。”
眾人聞言皆是面色一變,原本看不見邊際的血色光罩,此時竟然已經(jīng)依稀可見,好像是在朝著他們收攏,以這樣的速度收攏下去,雖然不知道這層血色光罩落下來會有怎樣的結局,但直覺告訴他們不會有好事情發(fā)生。
“怎么辦,難不成就這樣開始廝殺,直至最后只剩下八十一人截止,只怕最后你殺的停不下手?!?p> 魏無咎冷聲說道,只要一開始動手,最后只怕誰都停不下手來,也許只有真正經(jīng)歷過戰(zhàn)場的人,才能在這樣的血腥中保持自己的本心。
“這樣不行,那樣不行,到底應該怎么辦!”
說話人全身紅色蟒袍,正是韓王朝的十三皇子姬東來,他神情難免有些焦躁,感覺身后那些如芒刺背的目光,他知道這些人心底在想些什么,無非是恐自己被舍棄。
“不若以修為定生死,從修為最低的開始殺,直至殺至最后一人?!?p> 此人聲音極其寒冷,所說之話也是極其駭人,這些人的生死在他眼中像是螻蟻一樣,輕易就能被捏死,他叫做趙無命,趙王朝十七皇子,真觀境的強大修行者。
“趙無命,你還真是敢說,何況你能知道誰的修為高,誰的修為低,要知道四境之下境界可并非一切?!?p> 姬東來冷聲一笑,對開口說道,此地綜合實力就屬韓王朝修行者實力最弱,要是按趙無命的說法來韓王朝最終只怕剩不下幾人,這也是他立即出口反對的原因。
“哼!誰強誰弱比過不就知道了,既然這座祭臺叫做拜將臺,那就擂臺比斗,優(yōu)勝劣汰適者生存,敗者無命勝者繼續(xù),直至所有弱者全部淘汰?!?p> 趙無命冷聲無情,面寒似冰,絲毫不曾在意有些人看著他已經(jīng)變的陰沉的臉色,或許他本來就不必在意。
雖然趙無命說話無情,但此時卻沒有人出聲反駁,像是要用這種沉默的方式來認可他的說法,畢竟弱肉強食的天然法則哪里都是適用的。
“還是不行!”此時卻是贏易開口。
嗯?
數(shù)人將目光放置贏易身上,見到是他開口,眉頭微微一皺,畢竟先前《千人千面》這種詭異的功法令許多人記住了這張不知真假的臉龐。
“你說不行,是何原因?”趙無命冷聲說道,對這個敢出言反駁自己的小人物顯露出不滿之色,像是贏易說不出原因就要讓他成為死在這拜將臺上第一人。
贏易微微一笑,也不言語,只是手指微微上抬,朝著眾人上空指去。
眾人先是一愣,隨即明白贏易的意思。
在他們爭吵的這段時間,那層血氣光罩又朝下收攏了許多,若是以這樣的速度收攏下去,只怕擂臺爭命還未結束,那層血氣光罩就已經(jīng)落了下來。
燕桀若有所思,朝著贏易說道:“書生,既然你有更好的想法就說出來,不要讓大家久等。”
贏易微微一愣,燕桀背對著他,此時開口他卻是沒有及時反應過來,猛地想起自己杜撰出來“千面書生”這個身份,他知道自己從現(xiàn)在開始就要開始改變自己的固有思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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