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啪怕……
劇烈的爆炸聲響自半空傳來,原本平靜的天空都開始變的暴躁,龐大的天地元氣幻化出層層云霧,如同沸騰的開水滾動不息。
贏易雖說沒有破境融元,不過對天地元氣的感知絲毫不弱于那些在融元境浸淫已久的三境修者,甚至比起他們更加清楚天地元氣的奧秘。
《陰陽劫運經(jīng)》是他的主修功法,這門功法的強大自然深有體悟,在通竅境沉淫如此之久,贏易早已將自身精神力量打磨的無懈可擊,甚至隨時可以破境融元。
不過隱約間有種感覺,那就是此時并非破境的最好時機,而且這次破境還牽連著《陰陽劫運經(jīng)》的真正奧秘,故此贏易死死壓制早已松動的瓶頸。
雖然沒有突破,但他對融元境的修行經(jīng)驗早已明悟,只是自身并無接引天地元氣,因此很多手段都不能真正使出來。
掌控陰兵將軍的身體之后,贏易自然可以通過陰兵將軍接引天地元氣,畢竟陰兵將軍雖然死去,但生前確確實實是超越了四境的強者。
贏易自身力量根本不足以發(fā)揮真正的玄牝晶手,縱使對這門秘術(shù)早已領(lǐng)悟透徹,但沒有相應(yīng)的力量只能是畫虎不成反類犬,最多是粗淺的發(fā)揮他自身境界的極限。
真正的玄牝晶手的強大遠遠超出他的想象,融合數(shù)量龐大的天地元氣,玄牝晶手可以無休止的擴張下去,最終只手遮天都未嘗不可。
只是借助陰兵將軍作為載體,融合了他所能掌握天地元氣的極限,一張寬逾三十丈的手掌就遮蔽了整片天空。
那片異樣的元氣浪潮甚至都未曾演化成真正的殺伐攻勢,就已經(jīng)被遮天巨掌徹底拍的粉碎,就像是滔天巨浪下的小小浪花,沒有絲毫可以反抗的余地。
“什么!”
遠處傳來一聲驚呼,似乎是不敢相信這樣的結(jié)果,緊隨著三道人影變的越發(fā)清晰,為首之人手持一桿奇異骨幡,數(shù)道灰白骨氣在幡面上穿梭起伏,正是大燕七皇子燕桀。
旁邊跟著的兩人自然是柳牧與羿箭,當初血海神碑將眾人傳送至此地,贏易至今都未曾見到任何人影,燕青更是去向全無,卻不知這三人是如何遇到一起的。
念頭一動,原本壓抑至極的天空變的明亮許多,數(shù)十丈的遮天巨掌砰然散開,如同被風(fēng)吹散的密云一樣,徹底消散無蹤。
“燕桀,你還真是陰魂不散?!?p> 陰兵將軍身影閃落到身后,如同最忠實的守衛(wèi)一般,贏易面色微微發(fā)寒,朝著燕桀冷聲問道。
“哼!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身為大燕臣子,竟敢公然違抗孤命,絲毫不將孤王放在眼中,莫不是有不臣之心?!?p> 與生由來的優(yōu)越感,使得燕桀自然不將贏易放入眼中,在他看來整個大燕除了燕帝,所有人都是他的臣子,臣子莫不以為主君忠命為榮,可是接連受到如此多的羞辱,燕桀自然倍受打擊,而這一切的根本緣由,不過是在他看來隨時可以輕易捏死的賤民。
“區(qū)區(qū)郡王格位,就妄想代天子刑罰,莫說是你,就是親王皇族妄想行越俎代庖之權(quán),都要刑腰斬之苦,若是燕帝聽聞此事,不知在他心中誰才是不臣之心?!?p> 贏易冷聲呵斥,字字珠璣,絲毫不在意燕桀的威脅,論身份兩人同為皇子,燕桀不過比他多出一個郡王頭銜,也說不上究竟誰更尊貴。
皇室封銜自然比起外人容易的多,皇子出生自然就是公爵格位,立下功勞受封郡王,之上還有親王與太子,遠比尋常人起點高的多,區(qū)區(qū)一個郡王還真不被贏易放在心上。
燕桀面色微變,這些事情普通人是根本不得而知的,況且如今七朝劃分天下,所有修行者莫不是以朝廷為尊,帝室皇族尊貴之念早已深入人心,無論修行之人還是江湖草莽都深知朝廷的威嚴,怎奈贏易對這些全然不理,反倒是一頂圖謀不軌的大帽子扣了下來。
無論他是否有不臣之心,只要這些話傳至燕帝耳中,他燕桀在燕帝心中地位勢必一落千丈,不說將來圖謀大位是否可成,在眾多對手的排擠之下能否晉身都是麻煩。
不著痕跡的朝身后的柳牧與羿箭看了一眼,燕桀面色極其陰沉,如同要滴下水珠一樣,如今這兩人不過攝于他皇子身份才跟在身旁,卻并非他所能倚重的心腹。
如果他們懷有二心,出去后將這些話在皇城之內(nèi)廣為散播,縱使不能對他造成什么損害,但也勢必成為他心底的一根針,一根拔不去的喉中肉刺。
柳牧仍是面色平靜,根本不在意燕桀那飽含深意的目光,似是對這些根本不曾上心,倒是羿箭面色微微變化,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
“哈哈哈……你竟然在孤王面前行誅心之謀,莫非以為孤王是三歲小孩,豈會上你的當,何況柳卿與羿卿俱是朝廷棟梁,如此挑撥之計豈能分化我等?!?p> 燕桀放聲笑道,似乎一點也不曾將贏易的話放在心上,隱約間向贏易表露出絲毫不在意的心態(tài)。
“真的沒有上當,還是假裝不會上當!”
贏易面色不變,略有深意的朝向燕桀說道。
贏易此舉行的是正大陽謀,無論燕桀如何去想他絲毫不在乎,重要的是燕桀放任他把想要說的話全部說出,就已經(jīng)足夠了。
人心永遠是不可捉摸的,贏易的話看似無理,實則句句誅心,無論燕桀怎樣辯解,都會變成他掩飾真實的面紗,三人之間那道裂痕已經(jīng)悄聲出現(xiàn),是根本不可能重新愈合的,只會變的越來越大,直至最終徹底決裂。
燕桀面色越發(fā)陰沉,他自然能清楚這短短瞬間,贏易憑借三言兩語就已經(jīng)破開了他們?nèi)丝此评喂痰膱F體,如今柳牧與羿箭不防著他就是忠心了,又怎能與他一條心。
剛才剎那間,燕桀下意識的緊了緊手中的白骨幡,萌生出將這三人全部擊殺在此的想法,不過又放棄了,單單一個柳牧他都看不清楚,再加上一個更加神秘的贏易,沒有絲毫把握,逃出去任何一個都會是無窮的麻煩。
此時不宜與柳牧二人撕開臉皮,倒是可以借助他們的力量先除去贏易,后面的事情在徐徐圖之。
動念間考慮出最好的方案,雖然并不是最完美的,但也足以讓他出一口惡氣了。
念及至此,燕桀神情變冷,也不繼續(xù)多言廢話,言多必失這堂課贏易已經(jīng)深深教導(dǎo)了他,自然不會再犯錯誤。
“牙尖嘴利,還是手底下見真章吧!”
“柳牧,羿箭,還不動手!”
手中君王幡輕輕揚起,兩道灰白骨氣如同利劍一樣,朝著贏易咽喉丹田封殺而去。
柳牧與羿箭也不遲疑,無論兩人是否真心出手,陣勢上卻是絲毫不弱。
翠綠箭芒幾乎看不到軌跡,先前陰兵小隊的羽箭和羿箭相比如同孩童,羿箭的父親能以“箭神”封侯,得到他傳承的羿箭豈是易與之輩。
柳牧看似沒有出手,不過沿著他腳底到贏易身下的泥土盡皆裂開,無數(shù)條蟒蛇似的的藤條在泥土里面快速穿梭,速度比起燕桀的劍氣還要更快。
面色凝重,贏易自然沒想憑借三言兩語就將燕桀激走,如今燕桀惱羞成怒之下毫無顧忌,他們?nèi)寺?lián)手贏易自然不是對手,不過此一時彼一時,別忘了他身后還有陰兵將軍。
毫無征兆的,贏易身下出現(xiàn)一張巨大手掌,青色錦袍在元氣手掌下獵獵作響,整個人竟然被元氣手掌托著離開地面朝天空飛去。
抓起贏易的瞬間,一道翠綠的箭芒穿過數(shù)層真元封鎖,直接穿透元氣手掌朝贏易眉心刺進。
不過箭芒突破層層防守,接近贏易身前也已經(jīng)耗盡元氣,輕輕伸出手指點在箭芒尖上,無數(shù)綠色的流光從指間散開,如同夜間的螢火蟲一樣。
驟然,一根數(shù)人合抱的參天巨木也從贏易身下鉆出,詭異的是這巨木的樹枝上不是生長著樹葉,而是如同深淵地底的粗糙藤條。
蟒蛇般的藤條朝著護持贏易的元氣手掌奮力拍打而去,青翠如玉的藤條拍打在元氣手掌上,劇烈的搖晃感差點讓贏易掌控不住。
心神微動,立即又是一張遮天手掌,直接朝向參天巨木抓攝而去,地動山搖的聲響霎時傳來,參天巨木竟然被元氣手掌從地下生生拔出,數(shù)十米的巨木被贏易當做兵器直朝燕桀他們砸去。
轟??!一聲巨響,無數(shù)的木屑滿天飛舞,翠綠的木塊如同晶瑩的玉石從天而降,砸在地上竟然發(fā)出金鐵的聲響。
一陣強大的氣流朝向四方散開,剛剛落下地面的贏易被推出去數(shù)十米遠,柳牧竟然將組成巨木的天地元氣盡數(shù)炸開,贏易那張元氣手掌徹底潰散開來,化作無數(shù)雨水一樣的元氣霧潮。
燕桀正好處于元氣爆炸中心,暗罵一聲,君王幡流出兩道灰白骨氣,化作一副太極圖模樣將他裹在里面,避免了受到元氣殃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