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頓好姥姥,章旭就回了家。
她家按照即縣話說,就是巷子。
里頭房子大多老破,倒也有少見氣派的,也都是近幾年修的。
巷子是空蕩蕩的,是稀稀疏疏,也是空空寂寂。
村前活動場所塵埃厚積。孩童時的那些人,走了就沒再回來了,四處奔波。現(xiàn)在那巷子里小孩兒不多了,留下的都是年長的。
垃圾桶擺放在某家墻邊,滿了。墻角周圍雜草多,路不好,石頭路坑坑洼洼,水泥地被有些草根扎的都裂開。
來到客廳,她也終于撐不住了,滑倒在地上。,身抵在冰冷的墻,她抱著膝蓋,頭低低的垂著。
就那么縮著,眼神無光,一動不動,無聲。
窗簾關(guān)著,月光至縫隙透來,折在她虛攏的手心。她的臉色微白,手指輕輕蜷縮在一起,她想握住那點兒光亮。
此刻,章旭沉浸在一種不明狀次的茫然和滿腔惱怒無處宣泄的弊屈中。
這時,電話響起。
章旭,拿起手機(jī),頁面上顯示著一串號碼和“高占毅”。
她目光平靜,揉了眼,站起來往房間走去。
是噩夢,發(fā)愣。
凌晨3點多的縣城,自是早已黑壓壓一片,章旭透過窗戶,看著漆黑一片的虛空。
“高占毅”,她吼,將壓抑著的情緒發(fā)泄。
“高占毅,你現(xiàn)在發(fā)達(dá)了,風(fēng)生水起,我不關(guān)心。我不知道?!?p> “我不知道你到底還想干什么。”“到底還想干什么?”她說了一遍后又說一遍,這一遍,她開始發(fā)癲。
隨后。
爆裂、腐爛、瘋狂。
“你當(dāng)年沒錢上學(xué),是你自己說要和我母親結(jié)婚,而且婚后對你的妻兒子女不甚搭理。是你自己出軌。我母親寬宏大量,原諒你,還跪著求你讓你回歸家庭,可當(dāng)年的你,看都不看一眼,甚至在離婚前,絕情地把所有的財產(chǎn)…”
“我媽媽,姥姥,姥爺辛辛苦苦攢下大半輩子的積蓄轉(zhuǎn)移到你的名下,我們也沒有說你一句不是吧?。”她發(fā)癲的笑著。
章旭情緒崩了,她受夠了,次次都這樣,她受夠了。
她被壓抑著太久了,喘不上氣。每一次呼吸都震著她整個胸腔在痛;每一狂笑,都在訴說著對面人都不要臉。
她不聽對面人言,她說著,回?fù)糁?,發(fā)泄著。
也笑著這些年的一聲不吭,和忍。
那么多那么多的回憶,只能停留在腦海里。
是熟悉且遙遠(yuǎn)。
“姥爺清廉、負(fù)責(zé)一輩子??!尸骨未寒,運(yùn)…”
“運(yùn)江河再也找不到他,一點未留。”單薄,冰冷,空蕩蕩的。
是壓抑已久的宣泄。
“我說你和那個有錢人都結(jié)婚了,好好過自己的生活不好嗎??!?p> “是你自己自卑,敏感。”
“不是他們,你有錢上大學(xué)嗎?”。她說這話極為耐心,一字一字地說,冷厲。
“你那有錢的老婆一而再,再而三的跑到我媽面前弄事兒?!?p> “丟工作,散閑言,扔瓜果。”“你們怎么可能會不知道?她精神本來就幾乎崩潰!”
“我媽媽自殺那天,你們帶著一堆人,那臉上笑的?!?p> “上房揭瓦,自私自利、剛愎自用、無知無畏的生物?!?p> 她急吼吼地咆哮后,平靜的說的最后一句話。“你肯定沒良心吧?”
這話說完,隨即,章旭掛斷了電話。
此刻的張旭平靜如茶,隱忍又克制。她趴在沙發(fā)前是蒼白的臉,寂靜的空氣,她悶。
章旭剛走出煩亂,喉嚨是沙啞的,胃部酸水往上翻,燒灼地難受。她起身,赤腳走到窗戶前把窗戶打開。風(fēng)呼呼響,她頭發(fā)被吹的凌亂。章旭身上還穿著校服,單薄,手腳冰涼。
薄云掠過月亮,頭頂是滿天星光。
她太累又清醒。
喧囂過后,一夜無夢。
然燈火花繚,繁星點點,夜間有煙花無限。那是即縣的傳統(tǒng),女子出嫁前一天要放滿煙花,是對女兒的祝愿。
第一次寫,多多包涵。 這篇較野,希望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