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傻孩子，你看那小六子從他來到黃家就沒出過黃家的門，他是聽誰說的？”二奶奶說。
“就是啊，我也是這么問他的，他說，說這話的人他真的不認(rèn)識?！?p> “沒看出來啊，小六子也會撒謊?。俊?p> “是啊，娘，我把他臭罵了一頓，他竟然說：要不你親自問你娘。”
“呵，這小六子，我還以為他為人老實(shí)，不會亂說話呢！”二奶奶笑道。
“娘，你是怎么知道媛兒姐喜歡心月姐的同學(xué)的？”媗兒繼續(xù)追問。
“你這小孩，追根問底的，媛兒喜歡誰和我們有什么關(guān)系？”
“有關(guān)系，這和小六子說的是不是真話有關(guān)系?！眿l兒說。
“你這么在乎小六子呀？”二奶奶眼里帶著不屑。
“當(dāng)然，你也不喜歡和一個(gè)不誠實(shí)的人在一起吧！”
“媗兒，我可告訴你，小六子只是一個(gè)雇工，他沒上過學(xué)，沒什么文化，你最好不要和與你身份不符的人走得太近，娘怕將來你的層次被拉低?！倍棠陶f。
“娘，大娘都喜歡小六子呢，你不覺得小六子挺好的嗎？難不成大娘看人的眼光還不如你了？”媗兒噘著嘴說。
“你這孩子怎么說話的？大娘喜歡小六子你就喜歡啦？你那么崇拜你大娘呀？”
“娘，我雖談不上崇拜大娘，可我也不討厭大娘啊，我喜歡和小六子一起玩，不是因?yàn)榇竽锵矚g他，而是我喜歡六子哥，你不覺得六子將來會有出息嗎？”
“呵，他有沒有出息還要看大娘扶不扶攜他呢！”
“大娘不是一直都在扶攜他嗎？大娘看上的人不會錯(cuò)到哪里的。”
“小六子人是不錯(cuò)，所以大娘才喜歡他呀，所以啊，你還是離小六子遠(yuǎn)點(diǎn)，因?yàn)樗悄愦竽锟瓷系娜?。?p> “大娘看上的人我就不能和他玩了？為什么？”媗兒疑惑地看著二奶奶。
“就因?yàn)樗悄愦竽锟瓷系娜??！倍棠碳又亓苏Z氣。
“為什么不能和大娘看上的人一起玩？”二奶奶的話激起了媗兒的好奇，她追問道。
“為什么，為什么，你聽娘的話就行了，不要和小六子走得太近?！?p> “娘，你不說理由我是不會聽你的，你今天這番話很奇怪哎。”媗兒說。
“娘是為你好。玩著玩著，將來要是玩出感情，受傷害的會是你?！?p> “娘，就算將來我和小六子有感情，怎么會傷害到我呢？除非是你和爹對小六子不滿意。”媗兒說。
“你這孩子！小六子是大娘看上的人！”二奶奶不能把話說得太直白，急著直瞪眼。
“那又怎么啦？那也不妨礙我和小六子玩啊！”
“大娘為什么培養(yǎng)小六子？”二奶奶忍了忍，啟發(fā)媗兒。
“小六子聰明、勤奮、守信?！?p> “當(dāng)然，當(dāng)然，小六子就是因?yàn)檫@些特質(zhì)你大娘才看上的，我說的是大娘的用心。”
“用心？大娘對小六子的用心？不就是因?yàn)橄矚g小六子才培養(yǎng)他的嗎？娘，你就直說吧，我都被你繞暈了?！眿l兒說。
“你這孩子！氣死我了！你大娘培養(yǎng)小六子是因?yàn)樗悄愦竽飳淼呐鋈诉x！”
“什么？”媗兒愣住了。
“所以，媗兒，不要和小六子走得太近，小六子雖是你大娘看上的人，但他的出身也并不出息，即便將來是媛兒的丈夫，也是靠黃家扶攜的人，他家和黃家的家世還是有差別的?！?p> “娘，你可以阻止我和小六子過往親密，但你不能看低別人，什么出身不出身的？娘你出身不也是一個(gè)佃農(nóng)的女兒嗎？還說小六子！”，媗兒大眼睛瞪著二奶奶：“再說了，媛兒姐喜歡的是心月姐的同學(xué)，小六子比她還小兩歲呢，文化也沒有媛兒姐高，我看得出來，她對小六子沒啥感覺，不妨礙我和小六子交往?！?p> “娘這不是為了撫平你的心才那么說的嗎，聽娘的，大奶奶吩咐你教他識字，你就教他識字就好了，教完就和哥哥回家，其他時(shí)間不和他玩，好嗎？雖說媛兒喜歡的是心月的同學(xué)，但大奶奶會干涉她的，到時(shí)候恐怕她也是插翅難飛，也得乖乖聽大娘的安排。”二奶奶低下身子，撩了撩媗兒的頭發(fā)說。
“娘，如果媛兒姐不喜歡小六子，大娘還會逼她嗎？大娘就不怕媛兒姐恨她嗎？”
“以后的事娘也不知道，但感情是可以培養(yǎng)，以后媛兒喜歡上小六子也難說。不管怎樣，媗兒，娘的話已經(jīng)說到這兒了，如果你還繼續(xù)和小六子玩，你要對自己的將來負(fù)責(zé)?！?p> “娘，我知道了，我知道怎么做，我也會對自己的選擇負(fù)責(zé)。”媗兒堅(jiān)定地對二奶奶說，突然又把話題繞回剛才問的話：“這么說，娘，小六子說的是真的啦？”
“嗯，是娘跟他說的?！?p> “其實(shí)，媛兒姐的心思我也看出來了呢，娘，你也不必不好意思，那我玩去了，娘?！眿l兒說。
“去吧?！倍棠绦χf。
媗兒返回門外踢球的場地，她走到小六子面前，人穩(wěn)重了不少：“我問過我娘了，你說的是真的?！?p> “哦”小六子淡淡地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自個(gè)兒拍起球來。
“......六子哥，你喜歡媛兒姐嗎？”媗兒緩步跟過來，面對著小六子輕聲問。
“什么？”小六子接住彈起的球，也不知是聽清楚還是沒聽清楚，驚訝地看著媗兒。
媗兒被小六子嚴(yán)肅犀利的眼神看得發(fā)慌，她紅著臉，連忙垂下眼瞼，但她似乎并不甘心，又鼓足勇氣說：“你喜歡媛兒姐嗎？”
小六子被媗兒唐突的話噎住了，他愣愣地呆在原地，半天說不出話來，眼神迷惑而憤怒。
“胡說什么呀？誰喜歡誰啦？”良久，小六子才從復(fù)雜的表情中緩和過來，和一個(gè)小屁孩計(jì)較什么呢？這么一想，他把自己又羞又怒的情緒壓了下去：“小屁孩，多嘴！”
剛一轉(zhuǎn)身想離去，友泰聞聲跑過來了，“怎么了？”友泰問小六子。
“問你好妹妹去！”小六子不好聲氣，扔下一句，獨(dú)自朝黃家院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