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討論絲毫不避諱陶聆,陶聆感覺到自己的神經(jīng)正在突突的跳,她有些煩躁:“你倆有病吧,一瓶可樂哪有這么多事?”
見陶聆有些煩了,唐欣上前一步挽住陶聆的手臂,賣乖似的笑了:“都是顧行說的,和我沒關(guān)系?!?p> 顧行頓時跳了腳:“你怎么能不講武德呢?”
唐欣對他辦了個鬼臉:“美女的事,你少管,陶子,我們走吧!”
陶聆任由唐欣拉著她往前跑,顧行在后面喊她們的名字:“喂,陶子,糖心蛋!”
唐欣轉(zhuǎn)過身,指著他:“不許叫我糖心蛋!”
顧行和陶聆皆笑出聲。
下午的課,陶聆上到一半就翻墻跑了。在網(wǎng)吧呆在八點多,在附近便利店里買了個飯團,她熟練地穿過各個巷子口,抄近路回家。
小區(qū)的路燈散發(fā)著昏暗的光,樓道里的燈因為電壓不穩(wěn),時亮時不亮。
三樓東戶,陶聆租的房子。
她站在樓梯口,聲控燈恰好亮起,三樓東戶的防盜門大開著,她的臉色沉了下來。
她邁開腿走進家門,剩下的半塊飯團被她攥在手里,米飯沾了陶聆一手,砰的一聲的門關(guān)上了,客廳里暗了下來,借著月光她看見,屋里的東西凌亂的倒在地上。
陶聆的眼睛里布滿了陰翳。
聽到動靜,陶遠從陶聆的房間里走出來,下一秒陶聆把手里的飯團朝他扔過去,陶遠躲的及時,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
看清是什么東西之后,他怒罵一聲,惡狠狠地瞪向陶聆。
陶聆啪的一聲打開門口的燈,光打在陶聆身上,她抬眼,面無表情的樣子讓陶遠打了個寒顫。
他想起陶聆曾經(jīng)拿著刀護著周瀅的樣子,和如今一樣面無表情,說出的話卻讓人毛骨悚然:“你們再來鬧事,我會殺你們。”
那句話如魔音貫耳再次響在耳邊,陶遠咽了咽口水,和陶聆糾纏這一年,讓他不敢再輕視這個不堪一擊的女兒。
一片寂靜中,陶聆開口:“你怎么進來的?”
陶遠梗著脖子,不愿意在氣勢上輸給她:“你個小兔崽子不給我鑰匙,我當然只能撬開了…”
陶聆低下頭,聲音沉悶:“我說過的吧,別再來找我。我記得我給你說過。”陶聆把書包摘下來,放在地上。
她把倒在地上的畫撿起來,輕輕擦拭著。陶遠看著她平靜的樣子,心里打鼓,生了些退意,但要想起周月然交代他的事,和病床上的周瑤。
他咬咬牙:“我也不想來,只要你把你媽給你留的錢給我,我保證我再也不來了!”
“錢?你要什么錢?”陶聆微微歪頭,一副純真小女孩的樣子,她挑眉好像想起來什么一樣:“哦,你說的是我媽死了之后的保險金?”聲音猛的變得尖銳,她把手中的畫狠狠地砸向陶遠。
陶遠沒有躲過去,額頭一陣刺痛,他伸手一摸,手指頭上染了血,被挑戰(zhàn)權(quán)威的憤怒壓過了恐懼。
他氣的上前一巴掌扇在陶聆的臉上,抓住陶聆的頭發(fā),力道扯的陶聆頭皮發(fā)疼。又一巴掌扇在陶聆臉上:“我踏馬的讓你把錢給我!你跟你死去的媽一樣,都是賤骨頭,全他媽是biao子!腌臜貨!”
這一刻陶聆緊繃的神經(jīng)斷了,她眼前血紅一片,揮出的拳頭帶了十足的恨意,陶遠捂住臉退后幾步,齜牙咧嘴:“你他媽的找死!”
他們大打出手,過程中充斥著陶遠的怒罵:“賤人!你和你媽都是賤人!你媽她就該死!自以為是的清高!最后不還是被我耍的團團轉(zhuǎn)!她活該!死了都算便宜她的!……”
陶聆猩紅著眼眶,落在陶遠身上的拳頭,巴掌,腳踹的力度越來越狠…她額頭上青筋暴起,手指關(guān)節(jié)泛白,她用椅子,花瓶,垃圾桶…狠狠砸向扔向陶遠。
客廳里的燈忽閃忽閃,樓上樓下都聽見了動靜,他們關(guān)緊了房門,即使知道住在三樓的是個瘦弱的小姑娘,依然沒有人愿意伸出手。
…
一場惡戰(zhàn)過后。
陶遠狼狽躺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他臉上衣服上都染上了血跡,有他的也有陶聆的,他試圖雙手撐著地想要起來,卻因為雙手發(fā)抖,栽到了地上,模糊的眼睛看向坐在墻邊的陶聆。
她低著頭看不清神色,校服上有幾處血跡。
她顫抖著抬起手擦去嘴里流出來的血,白皙的手被染上鮮血,顯得格外瑰麗。她抬起頭,陶遠看見她的眼神和周瀅一樣的倔強,但又比她那個懦弱的媽多了些狠決。
陶聆臉頰紅腫,鼻梁還在流血,額頭被血糊了一片,脖子上留著些被雙手掐過的印子。
沒比躺在地上的陶遠好多少。
可她手里還拿著砸碎的椅子腿。
兇狠地盯著陶遠,似乎只有他還有什么動作,那下一秒她就會毫無猶豫地站起來繼續(xù)和他打。
哪怕她渾身都疼,哪怕她幾乎沒有了力氣,哪怕她還在流血…可她的眼神,她的氣勢讓陶遠從心里害怕。
他強撐著從地上起來,身體搖搖晃晃險些又要倒下。陶聆屈起了腿,木棍被她豎起來,她撐著要起身時,看到陶遠顫抖著雙腿的往外走,陶聆咬緊牙關(guān),用暗啞的聲音警告他:“陶遠,別有下一次。”
砰的一聲,世界寂靜了。
陶聆疲憊的閉上眼睛,手里的棍子倒在地上。
喬月亮
被封了三次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