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陶聆坐在長椅上,感受著陽光照在身上的舒適,她嘴角噙著一抹笑,湛藍的天空,偶爾飛過的鳥,這一切都讓她的心情十分的平靜。
“陶聆?”熟悉的聲音通過空氣傳進耳朵里,陶聆應(yīng)聲回眸,與謝裕的視線不期而遇。
謝裕微微失神,陶聆穿著病號服,臉上有幾塊淤青,額頭上的紗布還沒有取下,脖子上的印子也沒有消散,面色蒼白,但她的眼睛卻很有光彩。
“謝裕?!碧振龅拈_口。
“你這怎么弄的?”謝裕坐在陶聆身旁,陶聆看向遠方,心中沒有因為看謝??吹竭@個樣子的羞恥。
“打架了。”
謝裕眼神復雜,想起口袋里還有臨走前奶奶塞給他的橘子,他掏出來遞到陶聆面前:“給你?!?p> 陶聆看了眼橘子,順著往上看,謝裕粲然一笑,陶聆從他手里拿過,握在手里,小聲地:“謝謝?!?p> “不客氣?!?p> 謝裕的眸色暗了暗,手指不由自主的動了動,“陶聆,以后別打架了?!碧振隹催^去,謝裕那雙如秋水般的眼睛中寫滿了對她的心疼。
陶聆的呼吸驟然一停。
“會疼的,不是嗎?”
光影在這一刻交織,陽光被層層疊疊的樹葉過濾,落到他身上,變成了淡淡地圓圓地輕輕搖曳的光,少年明亮的眼睛微微彎起。
大腿上的手不自覺的抓起了衣服,在漫長的沉默下,他的心一點點落了下去,他想或者是他多事了。
正要說什么,打破這沉默。
“知道了?!?p> 陶聆好看又溫和的笑著,謝裕心中一動,不知名的情緒席卷了他全身,他頗為狼狽的躲避開陶聆的視線,他感覺自己的臉,耳朵都在發(fā)燙。
“陶聆…我先走了?!?p> 他噌地一下站起身,慌不擇路的走了幾步,然后轉(zhuǎn)過身,高舉著右手:“學校見!”陶聆不明所以的看著他,他似乎也覺得尷尬,把手放了下去。
抓了兩把自己的頭發(fā),落荒而逃。
陶聆微微張口,少年奔跑地身影消失在轉(zhuǎn)角,她低頭,手里黃燦燦的橘子好像在沖她揮手,她撥開,放一瓣在嘴里,甜的。
陶聆舒服地瞇起眼睛。
謝裕苦惱的放慢自己的腳步,剛才是不是太傻了,肯定是!我的天吶,啊,我怎么能這么傻?!
他痛苦的閉上眼睛,在心里譴責自己一百遍。
腦海中不可控制地回想起陶聆微笑的那一幕,他捂住自己的心臟,噗通噗通…過快的頻率讓他紅了耳朵。
他欲蓋彌彰般戴上了衛(wèi)衣帽子。
陶聆在醫(yī)院住了一天半,就回家了。房子被唐欣找人來清掃過,砸的砸,碎的碎…房子的東西空了不少。
洗了個澡,身上的淤青消了一些,不過因為皮膚白,這淤青看起來十分嚇人。陶聆毫不在意的套上衣服,用毛巾擦拭著頭發(fā)出了衛(wèi)生間。
桌子上的手機微微一震,陶聆走過去,看了眼來信人,那些辱罵的話千篇一律,她熟練地拉黑刪除。
不過這手機,屏幕碎了大半,比之前卡頓了不少。陶聆煩躁地抓了幾把頭發(fā),心中把陶遠罵了一萬遍。
去手機店問了話,修的話要五百,陶聆把這個手機來回看了看,“你好,咱這最便宜的手機是哪一款?”最后花了1099塊大洋換了個新手機。
周瀅生前在陶聆五歲時就為她辦了張銀行卡,每個月都會往里面存錢,這么多年累積下來也是一筆不小的錢財,陶聆現(xiàn)在就靠著這些錢生活,周瀅的保險金,她不會動一分。
走出手機店,陶聆往里面導著數(shù)據(jù)。
一通電話嚇了陶聆一跳。
是任霞。
“喂…”
“喂什么喂,陶聆你人上哪去了,還知不知道回來上學?”
“我明天就回去?!?p> “行,明天早讀我要是看不到你人,我就去你家逮你?!?p> “知道了?!?p> 掛了電話,任霞拍了拍自己的腦門,三天前,陶聆一聲不吭的沒來上學,她去問唐欣,唐欣一臉迷茫,打電話處于無人接聽的狀態(tài),直覺告訴她,陶聆一定出了事。
任霞準備打電話給陶聆的父親時,唐欣阻止了,她說:“我去她家看看,老師,你別給那個人打電話?!?p> 想起陶聆家中的事,她只好妥協(xié)下來:“不用,我去就行了,你好好上課?!?p> 唐欣拉住她的胳膊:“老師,陶子搬家了,還是我去吧,反正這課我上不上都無所謂?!?p> 唐欣一直堅持,不肯透露陶聆現(xiàn)在的住址,任霞再次妥協(xié):“那你找到她一定先給我打個電話。”唐欣點頭,拿到她班主任的請假條就往外走。
任霞頭疼的坐在工位上,她想起第一次去陶聆家家訪時的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