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地,宗政禮司覺得有風拂過,而且越來越緊。雪層下面的冰雪孔洞有空氣不奇怪,但若是有空氣流動成風,那么孔洞定是通向什么地方??墒茄矍暗木跋髤s愈發(fā)奇險,孔洞的形狀漸漸凹凸不平,棱角逐漸分明,似乎更印證了有風侵蝕的痕跡。他正想的時候,一股寒氣逼近汗毛都跟著豎起來,他下意識地神經(jīng)繃緊,而后一道黑影急速地奔向他。他迅速閃開,然而孔洞之中空間有限,他不能躲得太遠。待他欲要看清襲擊他的是什么東西的時候,根本沒這個空閑,很多看來路輪廓的黑色長臂突如其來地多方位襲來。
宗政禮司措手不及,只能憑借敏捷的身手快速躲閃,然而狹窄的孔洞限制了他的行動。總有避之不及的時候,幸運的是那黑色長臂碰到的是他的衣袍,并未碰到他身體的實處。然而奇怪的事情出現(xiàn)了,他外袍被碰到的地方立刻缺損,不是割裂不是破碎,而是……就像被什么拿掉一般,同時又并沒有布料撕裂的聲音。若是布料被撕掉,至少布片應該掉落才對,他在躲閃中查看,地上并沒有碎步片,肩膀上的那一塊露出了里衣雪白的顏色,而不規(guī)則破口似乎邊緣很模糊。宗政禮司來不及多想,本來欲劈刀對付這毫無節(jié)制的黑色長臂攻擊,也許是心中察覺異樣,并未用刀直接碰觸那上下左右沒完沒了攻擊的長臂,而是砍下來一些碎冰塊當做武器擲向黑色長臂。
他觀后覺得自己的決定是對的,那些襲向長臂的冰塊瞬間被吞沒,更確切的說冰塊碰到長臂就被吸引住而后消失在黑色之中,半點沒留下,而這長臂黑得就像深邃無月的冷空,沒有反光不似實體。但卻有清晰的黑色長臂的形狀,末端的并不似人手,而是獸爪的形狀,看不清維度,不知方圓還是扁,根本看不出這長臂如何容納下那些碎冰,只這么一條又一條沒有節(jié)奏出其不意地從各個角度攻擊。盡管努力尋找來處,卻又覺得長臂似乎從四面八方來,這究竟是什么怪物?
宗政禮司不敢貿(mào)然用刀觸碰,既然如此,刀如果碰觸長臂很有可能也會被吸住消失。他繼續(xù)用乾坤刀砍下碎冰,當做暗器投擲,當然杯水車薪。躲閃的空隙,他用乾坤刀化成乾坤弩放出鎖天劍陣對付這些長臂,同時也試探著向四面八方射箭,既然找不到長臂本體只能投石問路。
箭對長臂依舊沒有效果,但卻可以短暫地為宗政禮司爭取躲逃的時間,宗政禮司只能棄路而逃。然而離開這邊孔洞,長臂卻沒有就此消失仿佛認準了他一直追蹤著襲擊他。宗政禮司在這樣的空間里非常局促,破壞太多恐怕破壞雪曾,那么上面的犁鬼就會下來??墒堑珣{乾坤弩,并非開闊的空間,而且目標不明,掣肘難行。
輪番的攻擊的躲閃,宗政禮司又消耗不少體力,然而應對不得法卻讓人頭疼。宗政禮司并不喜歡被動,結(jié)印縛咒,陣輪繞掌而生,他立刻以掌觸冰雪地面,陣輪迅速擴散,咒文繞環(huán)紛飛而起。
一圈又一圈的陣輪波及開來,宗政禮司的錮靈法陣也不是假把式,只要這東西有魂或者有靈,它就一定會被法陣捕捉到禁錮起來。
長臂似乎對于法輪有些懼怕暫時遲疑了攻擊,陣輪越來越大的范圍,大到快要看不清楚在哪兒了,許久法陣忽然金光四射,咒文飛速地旋轉(zhuǎn)著。這正是捕捉到的跡象,然而宗政禮司卻有些呆住了。這陣輪究竟禁錮了什么?整個空間嗎?陣輪的空間已經(jīng)大到他自己都看不見邊際了。這東西有這么龐大?或者說整個空間其實就是……怪物本身?
宗政禮司的背后透著絲絲涼意,自己究竟陷入了怎樣的困境中呢。若自己本身就已經(jīng)被怪物包圍,那么似乎怎么逃都在它掌心。
尋常人可能會就此氣餒吧,宗政禮司笑笑,他不一樣,輪回道的折磨比這恐怖難纏得多。既然整個空間都是它,那么他反而有主意了。他雙刀在手運法于刀上,奮力向腳下的冰面猛地扎進去,之后一陣刺耳的類似小動物的某種尖叫聲從四面八方傳來,震得人頭痛欲裂。
宗政禮司毫不示弱,在他能經(jīng)過的地方反復用雙刀猛刺,怪物受了刺激無數(shù)的黑色長臂毫無章法卻一直地飛速橫掃著整個空間,或許是因為刺冰太深太多,腳下的冰面有些許的塌陷。
宗政禮司看準了時機,躲在死角,這長臂雖然迅速狂暴卻似乎準頭不好,果然躲過了大部分的攻擊。然而被長臂碰觸的很多孔洞都變得中空,雪層已經(jīng)開始有些掉落了。
下面的似乎更難對付,宗政禮司打算破釜沉舟還是回到雪層之上和犁鬼們硬碰硬。
雙刀環(huán)陣披荊斬棘,雪層沒了支撐像瀑布一般塌陷下來。宗政禮司以荒火護身飛身向上而去。
還未突破雪層,宗政禮司忽然覺得力不從心,低頭一看自己已經(jīng)被長臂攔腰抱住。而后更多的長臂環(huán)住了他的肩膀,腿,甚至全身。宗政禮司眼看著自己的身體一點點消失在長臂的黑暗中,直至什么都看不見……
緋絕顏自從上次祛毒之后沒三天需要祛毒一次,然而眼睛依舊一點光亮都進不來,上古之術(shù)不是浪得虛名。這些天關于蛟龍一黨的消息倒是不斷,長兄并未親自動手,把審訊交給了脾氣暴躁的次兄。次兄那個脾氣愛說不說先打個半死再說,因為父君交代不能殺了,打個半死再找醫(yī)師來治,治好了再打。這般折磨,一般的俘虜都交代個差不多,又披云神宮寧瞾手下的人,也有從龍族調(diào)過來的人,還有一些是旁門左道的想要漁翁得利的小族群。倒是寧瞾硬氣得很,算準了自己不會喪命,始終不開口還叫囂著,神鳳山會以貴賓之禮送她回披云神宮。她的囂張言行,長兄一字不落都轉(zhuǎn)述給了披云神宮,還放出風說披云神宮與天界相左,明里暗里孤立披云神宮。
只可惜這些于緋絕顏的失明都沒什么益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