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音盯了陳輕舞幾天。
陳輕舞試著做了些事兒，但是宗門聯(lián)考即將到來，各個弟子都盯著書本，沒幾個人理她。
時間一日日過著，宋清音敷衍著完成了兩次系統(tǒng)局下發(fā)的主線任務(wù)，陳輕舞那邊受了幾次打擊后，也漸漸沒了聲響。
直到宗門聯(lián)考前夕——
“宿主，不好了，不好了！”系統(tǒng)998喘著粗氣，呼哧呼哧跑過來。
為了充分賣萌，998化成的靈獸四肢略短，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只毛球在地上翻滾，更顯得蠢萌，引來過路弟子的一陣驚呼。
宋清音沒什么反應(yīng)。
她懶懶地翻著手里的書，眼皮都不帶抬一下的：“怎么了？師父又被妖怪抓走了？”
“咚”的一聲，998沖進屋子里，屋門被隨手帶上。
它氣喘吁吁，說話都不順暢：“不是，是寧葉寒，他……”
這場景有點兒似曾相識。
宋清音將書合上：“這些弟子都忙著考試，哪有時間欺負他？”
“不不不不是，是，是那個——他他他，我見他迷迷瞪瞪的，被陳輕舞帶去了屋子里！”
宋清音眼皮猛地跳起來。
這個陳輕舞……可別干傻事兒啊。
“我們走?！彼吻逡裘偷钠鹕?，“寧葉寒畢竟是未來有可能屠戮宗門的家伙，陳輕舞若是真把他當爐鼎采了，那可真是給自己埋了個大雷！”
“不是，宿主，那是你的CP，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為他吃醋?。 ?98一邊慌忙跟上，一邊不忘指點劇情。
宋清音按住自己的太陽穴：“你的關(guān)注點能正常點嗎？”
998：“明明是宿主的關(guān)注點不對啊。”
兩人就關(guān)注點的問題說了沒兩句，宋清音已然到達陳輕舞的居所。
和青云宗的諸多居所比起來，陳輕舞的屋子顯得簡陋了些。柴門半掩，一條碎石鋪就的小徑筆直地穿過院子，通向一棟小木屋。
屋門緊閉，窗戶掩著，還未靠近，就聞到一股濃濃的花香傳出。陳輕舞的笑聲一響，香氣仿佛有了溫度，熱騰騰的，讓宋清音臉色一僵。
“小兄弟在這方面似乎沒什么經(jīng)驗。讓五兒教教你？”
“咚”！
陳輕舞話音剛落，宋清音已猛地推開門，抱臂站在門前。
只見燭光搖動，輕紗半掩，兩個人影藏于輕紗之后，影影綽綽，看不清晰他們現(xiàn)在的模樣。唯有聽見推門聲時，兩人的動作都停了一下。
“何人居然擅闖師尊居所？”陳輕舞從輕紗后面探出頭來，烏發(fā)半垂，香肩露出一半。
宋清音心里“咯噔”一聲。
看見宋清音，陳輕舞反而笑了出來：“哎呀，五兒還當是誰呢，原來是清音師妹呀。你——哎？”
一柄長劍突然自門外沖入，懸在陳輕舞和寧葉寒之間。劍尖閃爍寒光，指向陳輕舞的方向。
“五師姐，我記得我說過，你不能打?qū)幦~寒的主意?！?p> 話語間，宋清音將輕紗一把扯下，又將寧葉寒拉至自己身后。
手掌觸到寧葉寒的手腕時，宋清音感覺到一陣涼意。這樣冰冷的溫度，和平日里與他接觸時的感覺完全不同。
宋清音暗暗皺眉：“五師姐，你對寧葉寒做了什么？”
陳輕舞的笑容僵在臉上。她抬眼看了看在自己眼前晃動的劍尖，上揚的嘴角一寸寸耷拉下去。
“清音師妹，在你心目中，五兒就是這樣的人？”她依舊盯著劍尖，目光有幾分空洞。
“已經(jīng)親眼所見，還能做什么解釋？”
宋清音恨鐵不成鋼：“五師姐，修習(xí)這么久了，咱也不差這一點兒提升，何必非要做這種事兒呢？”
本以為衡水模式是一個一勞永逸的法子，就等著撐到劇本女主出現(xiàn)了，在這種時候添亂，這些劇本NPC可真“敬業(yè)”。
陳輕舞還在和宋清音兜著圈子：“若是五兒說，并非如此呢？”
看著宋清音愈發(fā)陰沉的臉，998覺得應(yīng)該幫忙做點兒什么。
畢竟是自己的宿主，未來還要有好久的合作呢，趁機搞好關(guān)系，沒什么壞處。
“有話直說啊?！?98沖到兩人面前，弓起身子，幫它的宿主說話，“難不成，今天這事兒，還是寧葉寒主動來找你做的？”
陳輕舞聽聞，猛然笑出聲來：“是?！?p> “?。俊?p> 宋清音身后，寧葉寒也開了口：“是?！?p> 系統(tǒng)998：？？“你們在說什么？”
宋清音還算淡定，迅速收回長劍，表面不動聲色，其實在私聊998：“998，按照你的經(jīng)驗，這種時候，寧葉寒不會因為陳輕舞的所作所為黑化吧？”
998：……“不是宿主，你為什么只關(guān)注這個？”
“那我還應(yīng)該關(guān)注什么嗎？”宋清音私聊回復(fù)。
998：“寧葉寒?。幦~寒怎么會主動找陳輕舞做這種事兒？！他，他有好感的師尊，應(yīng)該是宿主啊！”
998已經(jīng)傻眼：劇本亂了，劇情瘋了，它的系統(tǒng)職業(yè)生涯又要遭受挑戰(zhàn)了。
寧葉寒三言兩語，解釋了一下。
原來，寧葉寒通過開放講壇，已經(jīng)知道了多數(shù)師尊的修習(xí)方式，只有陳輕舞的修習(xí)方式，總聽人說獨特，卻不知獨特在何處。
他好奇陳輕舞的修煉之法，這才找到陳輕舞，想要討教一二。
“你沒事兒好奇這種東西做什么？！”998尾巴上的毛都炸成一個雞毛撣子。
“也算是——一種基礎(chǔ)知識？”寧葉寒給了一個不太合理的理由。
998頓了頓：“……你不用學(xué)這方面的知識。對吧？”
它看向宋清音。
宋清音若有所思地盯著寧葉寒，片刻搖搖頭：“對，這種知識不在考試范圍之內(nèi)，你不用理會。”
“考試范圍？”陳輕舞往榻上一靠，身子軟綿綿的，眉眼之間滿是無奈的笑意，“清音師妹，考試范圍之外的，就不需要好學(xué)了嗎？”
宋清音深深看了一眼陳輕舞，點頭：“對。
“這就是宗門聯(lián)考下、采用了衡水模式的青云宗?！?p> 撂下這話，她拉著寧葉寒就向門外走去。
陳輕舞沒再說話，蠟燭爆出“噗”的一聲悶響。
宋清音剛剛扯下的紗簾將木屋的空間分割成兩半。
陳輕舞靠在里面的床上，燭火閃動，在她臉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影子；宋清音拉著寧葉寒，走向擠滿陽光的門口。
走到門檻處時，宋清音停了下來。
“五師姐，現(xiàn)在各大宗門都加入了宗門聯(lián)考，那些人……都很滿意。
“比起成仙那個渺遠到不知何時能達到的終點，大家都覺得，在宗門聯(lián)考中取得好成績，是更能激發(fā)大家斗志的目標。況且，這個標準，也有利于各宗門對各種資源的分配。
“我記得你們——修士們，總愛說什么‘順勢而為’。所以……”
宋清音沒有說下去。她猜，這些道理，陳輕舞早就聽李尋風(fēng)講過了。
于是宋清音草草結(jié)束了這個話題：
“五師姐，兩日后，第一屆宗門聯(lián)考會正式開始。屆時其他師尊都會去。若是可以，你也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