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次和方大人一起去,說不定事情會有轉(zhuǎn)機?!?p> 謝三叔匆匆趕回家,現(xiàn)在又馬不停蹄跟著侄子再跑一趟。沒辦法,誰讓這事兒辦砸了呢?
長身玉立,儒雅俊秀的宛如修竹一樣的少年,苦笑一聲:“未必如你我所愿?!?p> 事情皇帝誰也沒瞞著,謝之安知道游大小姐的危險,有一大半都是自己帶去的,他代入了一下人家長輩的心理,覺得未必會覺得他還是個好的夫婿人選。
“不是,我們一路護著方蕭,費心幫他夫人調(diào)理身體,這還不夠誠意嗎?”
謝之安沒說話,他家三叔性子耿直,要不然也不會一直在干跑腿的活兒了。
謝三叔腦子一轉(zhuǎn),突然大叫一聲:“不會吧,你也埋怨三叔毀了你的好姻緣?不是……”
“不是,三叔,我知道這事兒不怪你,你就是跑腿的?!?p> 謝之安并不想謝三叔心里有疙瘩,這事兒說起來也真怪不著三叔。他一個跑腿的,當(dāng)然是聽人吆喝,人家讓干什么,就干什么了。
邊境都是游大將軍的勢力范圍,如今戰(zhàn)時稍歇,游大將軍怕女兒覺得無聊,特意帶她出去走走。
還別說,江南風(fēng)景,如詩如畫。走到一處河邊,游大將軍怕閨女累了,打算休息一下。
“去弄幾條魚,爹今天露一手,給你烤魚吃。”
還別說,游大將軍很欣慰,經(jīng)過這場禍?zhǔn)潞?,茹兒明顯成長了不少。雖然還是不愿意出門,不過通身的氣度,沉穩(wěn)了很多。
方暖的身材嬌小,可游茹的身量比尋常女子高一些,可以說融合了方暖和游大將軍的優(yōu)點,長得無可挑剔。
游茹坐在岸邊的一塊大石頭上,隨手拿下了頭上的帷帽。露出她那張越是長大,越是無可挑剔的精致五官。
游大將軍點頭,他決定了,閨女不嫁了,就留在身邊,看上哪個了,就招個女婿進門,生了孩子,也是他游家的。至于女婿,聽話就留著,不聽話就殺了。
游茹不知道游大將軍的打算,她看著水里,仿佛有什么在起起伏伏。
“爹,那邊是有東西嗎?”
游大將軍見多識廣,一看就是人。
當(dāng)下大手一揮,吩咐屬下把人撈上來。
為了避免嚇到閨女,游大將軍讓人把救上來的人弄得離這邊遠(yuǎn)點。
“將軍,這人好像是謝長安。”
“謝長安?”
游大將軍起身走過去,他現(xiàn)在聽見姓謝的心里就不太舒服。不過謝長安,他還是比較欣賞的。這人文武全才,從事于天山書院的莫如先生,是他親口承認(rèn)的三弟子之一,以前也是謝家家主的繼承人。
不過他聽說,這人失蹤了。失蹤后一年,怎么從水里冒出來的?
游茹聽見那邊在說人已經(jīng)救回來了,她就安安穩(wěn)穩(wěn)地坐在那里,不去湊熱鬧了。
救回來,謝長安的狀態(tài)也不好,就算再掃興,游大將軍也不能不管這人,一行人準(zhǔn)備返回駐地。
游茹跟著隊伍走,一眼都沒看岸邊茂盛的蘆葦叢。
是的,蘆葦叢中,有追蹤的人,不過好像顧忌游大將軍,一直沒出來。
游茹一邊在車?yán)镒茫R車慢慢啟動,游茹眼看著有一隊人去各處收尾,掃清痕跡,就把車簾放好,乖乖坐著,等著回家。
他們走后不久,五個人從樹上跳下來,慢慢走到一起。
“他的運氣真好,居然遇到了游大將軍?!?p> “任務(wù)失敗,我們回去復(fù)命。”
五個人點頭,快速散開,分頭走了。
是的,不管什么原因,遇上了游大將軍,他們都不可能再把人帶回去了。不過那人傷成那樣了,能不能活,還要看命。
“受了刑,傷得很重。如果浮屠大夫在,估計能救。”
浮屠大夫是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神醫(yī),如果有戰(zhàn)事,他就會自動來當(dāng)軍醫(yī),戰(zhàn)事一了,很快就會走人。找是找不到人的,除非他自己出現(xiàn)。
游子戊撇撇嘴,放出一個信鴿。
參將王大布試探地問:“這能找到浮屠大夫?”
游大將軍看傻子一樣看著王大布:“當(dāng)然不能,我就是碰碰謝長安的運氣,他不該死,老朱就能收到,該死,我們就幫忙埋了他?!?p> 浮屠大夫是大家這么叫的,其實朱大夫是個脾氣不太好的好大夫。
“滾,誰叫也不見,我一個大夫,不能休息嗎?”
他身邊常年帶著一個藥童,和他一樣,脾氣也不好。
“那算了,讓謝長安去死!”
海哥一張嬰兒肥都沒褪去的圓臉上,也是一臉不開心。誰愿意干活?。?p> “等一下,謝長安還沒死啊?”
朱圖一把拉住海哥,把他手里的紙條拿過來,紙上很潦草的幾個字:“謝長安重傷,能救他不?”
游大將軍不待見謝家人,軍醫(yī)還是很負(fù)責(zé)的,這段時間不打仗,他們有時間好好伺候謝家這位俊才。
“停停停,你這藥灌下去,他死一半了?!?p> 朱大夫匆匆趕來,正好趕上軍醫(yī)試藥。畢竟將軍說了,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試試看。
軍醫(yī)常年和朱大夫合作,自己的脾氣好的不得了。
“喲,朱圖回來了。你快來看看,這人都傷成這樣了,居然還沒死?!?p> 朱大夫一邊上去給人把脈,一邊問:“你給他吃什么藥了?”
軍醫(yī)摸摸鼻子,把自己這段時間用的藥,一樣樣說給朱大夫聽。
朱大夫把完脈,突然笑了:“奇跡啊,醫(yī)學(xué)史上,應(yīng)該有你石歡的名字,你這樣用藥他都沒死,果然是命不該絕?!?p> 石歡不服:“他醒不了啊,我這不是以毒攻毒嗎?”
朱圖大喝一聲:“可他沒中毒,你倒好,他現(xiàn)在中毒了,傷上加毒,他怎么活?”
石歡皺皺眉:“我去給他熬解毒的藥。”
朱圖一巴掌拍在腦門上,一根根銀針扎了下去,等石歡熬好藥進來,就看見躺著的人,一身明晃晃的針。
到了傍晚,石歡的藥已經(jīng)灌下去了,只這人,就是醒不了。
夜深人靜,房門慢慢打開,游茹走進來,濃郁的藥味兒撲鼻,她眉心一皺。
就離譜,這幾天,她天天來給人續(xù)命了。
拿過謝長安的手,游茹聽了會兒脈,還別說,朱大夫有兩下子,這人最多明天,就會醒了。
把一顆藥丸丟進謝長安嘴里,游茹起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