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咄咄逼人
謝衛(wèi)東的眼神冰冷,仿佛在他眼里,謝晚并不是他的女兒。
本來在演哭戲的謝晚只覺得脊背發(fā)寒。
這種感覺并不屬于她,更像是殘存在原主身體里的情緒。
再仔細想想,謝晚又覺得情有可原。
親生父親竟然不相信自己閨女,換做是別的任何一個人都受不了。
“好好好,是我偷的,行了吧,”謝晚哽咽著說道。
王秋菊聞言,立馬跳出來罵人,“好哇你,我就知道是你這死丫頭干的,剛剛還不承認——”
謝衛(wèi)東看謝晚的眼神更加冷酷,不帶絲毫的父女之情。
謝晚哭得更大聲了,“爸,你也不相信我是不是,那好,我現(xiàn)在就把我媽留給我的錢拿出來,把你們丟的錢補上,嗚嗚嗚~”
說著,謝晚提腿就要往屋里跑,像是真的去拿錢。
圍觀群眾竊竊私語。
“哎喲,這兩夫妻真是夠狠的,人家小晚她親媽才走了幾年,就把孩子逼成這樣,嘖嘖嘖,難怪人家說有了后媽就有了后爸?!?p> “是啊,看那小丫頭可憐的,我都心疼了,謝衛(wèi)東也真是的,不向著自己親閨女,反而向著才娶進門兩年的女人。”
謝衛(wèi)東聽了周圍人說的話,臉上的神情逐漸變得難看。
看著眼前哭得慘兮兮的閨女謝晚,還有咄咄逼人的王秋菊,謝衛(wèi)東心里也有了一番比較。
謝晚是他看著長大的,從小就聽話懂事,還真沒見過她偷別人家的東西。
謝衛(wèi)東額頭上的青筋驟起,伸出手就狠狠給了王秋菊一巴掌,“說,是不是你把錢塞給娘家了,故意把臟水潑到我閨女身上?”
王秋菊被打得眼冒金星,臉頰一瞬間腫的老高,疼的她齜牙咧嘴。
聞言,謝晚也眼淚汪汪地補充道:“媽,我以為你只是不喜歡我,才會往我身上潑臟水,可沒想到,沒想到……”
謝晚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看向王秋菊的眼神顯得痛心疾首。
王秋菊臉色都白了,這回輪到她百口莫辯了。
原以為自己拿錢補貼娘家的事情藏得滴水不漏,可沒想到謝衛(wèi)東竟然都知道。
她哆嗦著嘴唇,聲音顫抖,“衛(wèi)東,你相信我,錢真的是被人偷了?!?p> “偷了?”謝衛(wèi)東冷哼,“我看是你偷的吧,王秋菊,我現(xiàn)在就去報警,讓人家民警同志把你娘家人抓起來?!?p> “不要,不要,”王秋菊跪在謝衛(wèi)東腳下,哭得淚流滿面,“衛(wèi)東,我這次真的沒有拿錢給我娘家人,你相信我?”
謝晚適時地在旁邊踩上一腳,“這次?媽,你的意思是之前有好幾次……,”說完又像是意識到自己說錯話,她又趕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這下謝衛(wèi)東心里的火氣徹底被激上來了,扭頭就要去派出所報警。
大家都顧著看熱鬧,誰也不會去攔他。
王秋菊眼見求情無望,兩眼一翻,急得昏了過去。
“不好了,王秋菊昏倒了!”
“謝衛(wèi)東,你家婆娘昏倒了,先別去報警了,趕緊帶著人去看看啊,”有人叫住了謝衛(wèi)東。
謝衛(wèi)東抿嘴,連停都不停就蹬著二八大杠走了。
無奈之下,大家只好合力將王秋菊送到最近的診所。
謝衛(wèi)東最終還是沒有報成警。
他剛到派出所坐下,就有個家屬院的年輕人過來喊他。
同時還給他帶來一個消息——王秋菊懷孕了。
派出所的民警同志聽了一會兒,便判定謝衛(wèi)東這是家事,讓他回家處理。
謝衛(wèi)東知道王秋菊懷孕,高興還來不及,自然將錢丟了的事情拋到腦后,火急火燎地跑去診所。
……
謝晚在診所假模假樣地關(guān)心了兩句,見謝衛(wèi)東來了,便找借口離開了。
她也沒有想到事情會這么湊巧,王秋菊竟然懷孕了。
謝衛(wèi)東老早就盼著要個兒子,估計這回丟錢的事情要不了了之了。
回到家以后,謝晚打算回屋里休息,沒想到林雪兒這個時候回來了。
見家里沒有一個人,她皺了皺眉,沒好氣地問道:“我媽呢?”
謝晚懶得理她,“自己找去。”
說完便回屋休息去了。
林雪兒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便出門去了。
這一晚,謝晚在家里睡得舒舒服服的,一直等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才醒。
正準(zhǔn)備出去買點吃的,卻見林雪兒和謝衛(wèi)東一左一右,扶著王秋菊回了家。
王秋菊揚著腦袋,像只驕傲的老母雞,恨不得用鼻孔看謝晚。
“衛(wèi)東,我渴了,”王秋菊夾著嗓子說道。
“渴了是吧,我現(xiàn)在就去倒水,”謝衛(wèi)東急忙給她拿杯子倒水。
“我餓了。”
“雪兒,我身上還有點錢,你現(xiàn)在拿著飯票去食堂給你媽買幾個大肉包子?!?p> “哎呀,”王秋菊突然站起身,“前兩天存的臟衣服還沒洗呢?!?p> “謝晚,怎么那么沒眼力見,”謝衛(wèi)東呵斥道,“去幫你媽把衣服都洗了?!?p> 說完,謝衛(wèi)東像是變臉一般,朝著王秋菊笑道:“秋菊,你現(xiàn)在是雙身子,就不要做重活了。”
這話聽得謝晚直翻白眼。
王秋菊懷孕就嬌貴得不得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古代的皇后呢。
竟然還要別人伺候她。
女人懷孕的時候身子確實脆弱,少做重活是對的。
可要是連倒杯水洗兩件衣服都要別人代勞,那可真是老佛爺轉(zhuǎn)世了。
不過謝晚也沒拒絕,端著水盆拿著臟衣服就去了走廊的水房。
家屬院的房子里是沒有單獨衛(wèi)生間的,要想洗漱接水,都得去走廊盡頭的開水房。
謝晚過去的時候,水房已經(jīng)聚了五六個女人。
“小晚,出來洗衣服啊,”有個嬸子朝她打招呼。
“嗯,”謝晚笑著回答道,“我媽懷孕了,身子虛,不能洗衣服。”
“我呸,王秋菊那娘們兒壯的跟牛犢子似的,怎么可能懷個孕就虛了,我看她就是故意的?!?p> 謝晚裝作驚訝的模樣,“嬸子,我媽她不是這樣的……”
“嗐,你這孩子就是單純,”嬸子說道,“她昨天都那么冤枉你了,分明是不想讓你在家里待了,你這孩子太單純了?!?p> 謝晚低下頭,沒有附和嬸子的話。
她當(dāng)然不可能乖乖地給王秋菊洗衣服,不然接下來幾天,家里的活估計都要落到她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