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后,戰(zhàn)爭的火焰吞噬了整個國家。
“逆賊,我們決不會讓你們禍害我們的家園?!?p> 曾經(jīng)我是萬人敬重的大將軍,現(xiàn)在卻成了逆賊。我誓死保護的百姓成了刺向我的千萬利刃。
“不傷百姓,破城!”
沒了我這層盾牌,這座吃人的城池也成了紙糊的一般,不堪一擊,而那些叫囂著要以身殉國的大臣,他們所謂的志氣骨氣頃刻之間土崩瓦解。
“太,太傅!”
我覺得好笑,平時我教導劉紀要是非分明,勤政愛民,他不屑一顧,如今眾叛親離,才想起我是他的太傅!
我把早已擬好的召書甩給他,
他看著布上的字,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再望像我時,眼神像粹了毒的刀子,
終于,他不忍了!
“憑什么,憑什么同樣的年紀你卻是太傅,我樣樣輸你,太傅,你知道嗎?他們,他們”
他指著劉銀,劉福,手指氣得顫抖,
“他們都恥笑朕,笑朕是廢物,連你這樣的女子都不上!說我只是任你擺布的木偶!”
我心中百轉(zhuǎn)千回,不知如何作答,只是愁上心頭。
“陛下呢?你也這樣認為?”
劉紀低頭沉默,
“你識五谷嗎?”
“什么?”劉紀迷??粗遥?p> “種田,你比不過農(nóng)夫;文采,你比不過文人;歌舞,你比不過歌姬舞女。但這些你從不需要去做,因為你要做的是皇帝!”
劉紀如夢初醒,
“太傅,啊頌,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我一定不會再犯混了,我——”
“這些我從沒給你講過嗎劉紀!只是你從不愿聽!機會不是我不給你,是你親手葬送了它!”
跌坐在地的劉紀失了神,瘋了向外跑去,
“朕是皇帝,對不起,你,你…”
我拿起那份按上血手印的召書,
“奉天承運,皇帝召曰,我劉紀負了天下百姓,為彌補大錯,特禪位于侄子晉池渝。”
“臣接旨。”
事畢,
“今天各位同僚也累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是”
“是”
一樁大事已了,我胸口的石頭落了地,
“潘兄,你這是要去?”
“想畢我國易主之事各國已捕風捉影,知曉風聲,我怕邊疆來犯,”
晉兄大抵是怕我將國事盡數(shù)扔給他,不知不覺捏緊了袖口。
“還回來嗎?”
我玩心大起,
“不回來了!”
他果然緊皺眉頭,
我這才解釋到:“我已經(jīng)把你的接手的事交待給風嬤嬤了,你無需慌張?!?p> 他這才強忍著擠出一抹笑意,
“那晉兄,我先告辭了!”
“好!”
我大步向外走去,
門緩緩閉上,
“撲通,”
我痛得癱倒在地,
門口的小太監(jiān)看見要來扶我,我制止了他。
沒想到劉紀的暗衛(wèi)如此厲害,
居然趁我不備時,用暗器擊中了我的心脈,
還好我今天穿的黑色,看不出來,
否則晉兄又要擔心了,就像他總是擔心百姓吃不飽穿不暖一樣。
罷了,這一生我本該孤苦,上天待我不薄,讓我有朋友,有親人,值了。
黃毛虛幻境中的男人,明明已經(jīng)追過去,卻因跑得太快摔倒在地,眼睜睜看著大門關閉,無可奈何,哭到青筋爆起,氣喘不過來,暈死過去。
“池渝,”
少年聞聲抬垂,年紀小小卻是一股書卷氣,
“義父,”
我打量著他,
“這是潘相之女,潘文頌,按年齡,你該喚一聲妹妹?!?p> “文頌妹妹,”
少年眼睛很可愛,像黑色的會發(fā)光的小魚,
我情不自禁想摸一下,
“啪”
他拍掉了我的手,
“這是不禮貌的,還有你該回我一句池渝哥哥,”
我眼著眼前的小古董越看越不喜,你讓我喚你,我偏不要說話,
“池渝,妹妹不善言辭,你莫要再難謂她。為父還有事要辦,記得照顧好妹妹?!?p> “是的,義父”
晉池渝向我伸手,
哼,
我才不要牽這個剛剛才兇了我的小老頭,
我干脆越過他,舞起了劍。
起初,他還擔心我,
自從見我拿著劍沖他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后,
他便再未理會過我,
席地而坐看起了書。
我們?nèi)杖兆靼?,似朋友,更多的是陌生人,甚至言語也少得可憐。
時間一長,我似乎望了身邊有這樣一人。
十八歲我返鄉(xiāng),考公名,為帝師,更是忘了這樣一人。
五年后,我又戰(zhàn)邊疆,身邊多了一位軍師。他不茍言笑,作事風格與我一般,文滔武略,正中我下懷。
我們一生是應該止于此。奈何天道萬變,有了一絲孽緣。
他是何時與年少形同二人。
喜歡二字又是起于何時?
“晉池渝,花?!?p> “阿頌!”
晉池渝看著眼前的小女孩十分震驚。
“晉池渝,花!”
這次小女孩生氣了,嘟著個嘴。
“晉池渝,花,”
小女孩委屈地眼底泛起了絲淚花,
“晉池渝,花!花!花!”
小女孩一直重復著,淚流滿面,
“阿頌!阿頌!你看看我?。“№?!”
晉池渝雙挙用力敲打,好像有一道屏障將他隔開,
脖力上青筋像一條蛇盤踞在褪色的紅柱上,淚水不知何時滴落。他氣息越來越急迫,最后已經(jīng)不能言語,暈了過去。
“陛下,陛下!”
半夜,
“來人,潘相有從龍之動,叫云,李,順三家給朕勢必要查出個水落石出!”
“是”
云家,
“是誰呀,小爺現(xiàn)在睡得正香,敢把我的覺攪和了,不要命了!”
“你個逆子!陛下宣旨,還不給老娘從床上爬起來!”
李夫人一把揪起來。
李家,
少年燈火通明,正挑燈夜讀,
侍從提著紅燈籠從長廊十萬火急趕向廂房,
在門前停了下來,側(cè)身躬腰,
“少主,陛下身邊的江公公來宣旨了?!?p> “嗯,你先退下吧。待我將這章看完便去?!?p> 順家,
侍從敲門的手還未落下,一股帶著檀香味的輕煙便已從門的縫隙中傳出,
“吱”
門開了,
“小女順白漪見過江公公”,
白色的霧彌漫開來,叫人看不真切。
女子的聲音婉若百靈,還有那微躬作禮的影子,
叫人好不真實,
仿佛置于九天仙宮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