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一個朋友

　　當(dāng)上投資合伙人的徐染顯然忙碌了很多。

　　重心雖然仍是在C市，但是每周一都要回去參加董事會議，參與決策。

　　三級合伙人，雖然沒有一級合伙人的話語權(quán)重，但，她是目前董事會除了齊悅的第二位女性。

　　況且一上臺就給易尚公司打了個狼狽，齊悅公司的人看到了徐染的價值，投資界也看到了徐染的手段與野心。

　　關(guān)于農(nóng)業(yè)方面的投資規(guī)劃也列入了往后五年的重要規(guī)劃中，徐染得以在母親最想做的領(lǐng)域大展拳腳，自然是全身心地投入。

　　在新一屆的投資人盛典上，徐染獲得了投資之星的榮譽稱號，和她一起領(lǐng)獎的還有一位，是杜笙。

　　徐染的身份：齊悅公司最年輕合伙人。

　　杜笙的身份：自由投資人。

　　穿著紅色鑲鉆吊帶禮服，挽著杜笙的臂彎裊裊婷婷地上臺。

　　領(lǐng)獎和發(fā)表感言，每人30秒的簡短發(fā)言，謙虛得體。

　　臺下是或曾讓她吃盡苦頭的、或給予她幫助的、或?qū)λ恍家活櫟?、或是對她抱有期望的?p>　　一路走來不容易，好像都在雷鳴般的掌聲里消散開去。

　　俊男美女的搭配，主持人留了臺。

　　“兩位留步?！?p>　　徐染和杜笙對視一眼，站在臺上未動，瞅著主持人。

　　“由于我們這個活動是直播，現(xiàn)場會抽取直播間觀眾的一個問題問我們的獲獎嘉賓?！敝鞒秩说皿w解釋，其實剛剛已經(jīng)抽過一輪了，而且每位嘉賓的流程卡上也會有相應(yīng)的介紹，徐染和杜笙自然也是知道的。

　　微笑點頭，示意主持人繼續(xù)。

　　“那我們的問題是：拿到了這個獎，你第一個想分享的人是誰？”

　　話筒對準徐染。

　　徐染大方一笑，“自然是我姥姥姥爺?！彼e起獎杯，似乎在對看著直播的老人說:“正經(jīng)拿獎的噢，可不許說我不務(wù)正業(yè)了?！?p>　　主持人和現(xiàn)場的人都笑了。

　　主持人接話：“家里人不同意您做這行？”

　　徐染點頭，“老一輩的刻板印象嘛，覺得女孩子就應(yīng)該當(dāng)老師和醫(yī)生，穩(wěn)定?！?p>　　主持人點頭，將話筒對準杜笙。

　　“您第一個想分享的人是誰呢？”

　　杜笙酷似霍廷的臉上露出一絲柔和。

　　“一個朋友?！?p>　　徐染扭頭看了杜笙一眼，想起她收到組委會通知的那天，也收到來自杜笙的信息，稍稍垂眸。

　　主持人：“那一定是很好的朋友了。”

　　杜笙點頭，淺笑了一下，嗯

　　彈幕1：天哪，一分鐘，我要這個杜笙的全部信息。

　　彈幕2：一年個人投資額超20億，什么鉆石杜小笙！

　　彈幕3：笙笙，你還缺朋友嗎？我可以！

　　彈幕4：徐染是我的，杜笙是大家的！

　　彈幕5：天哪，我剛還想噴他上臺領(lǐng)獎還擺個臭臉，現(xiàn)在....原來他不笑是為了讓我好好活著！

　　.....

　　主持人又聊了兩句，送徐染和杜笙下舞臺。

　　倆人拿著獎杯，消失在聚光燈下。

　　臺側(cè)，杜笙先下，在臺階下側(cè)身，伸出一只手遞給徐染。

　　徐染看了下不遠處的攝像頭，笑著伸出了手，輕輕搭在杜笙的手上，另一只手拿著獎杯，手指將腿側(cè)裙子拎起，一步步走下臺階。

　　攝影師：好好好，捕獲一張神圖。

　　到座位坐下。

　　“學(xué)長，你到底是干嘛的？”徐染真心發(fā)問，徐染和杜笙的座位并排，方便上臺領(lǐng)獎。

　　杜笙稍稍側(cè)頭看了她一眼，回答“現(xiàn)在在做投資?！?p>　　徐染點頭。

　　臺上又一位獲獎人員領(lǐng)獎，倆人都鼓掌，不再交談。

　　盛典后是晚宴。

　　徐染換了一套馬面和襯衣，紅珠點綴的金釵將卷發(fā)挽起，簡單的紅鉆耳釘，脖子上是一條紅鉆鎖骨鏈，虛掩在襯衣領(lǐng)下。

　　應(yīng)酬完了一波又一波的同行，徐染已經(jīng)不記得自己加了多少微信。

　　拿著酒杯找道露臺，閃身出去。

　　晚宴是在一個山莊，天黑，只能看見山莊里若隱若現(xiàn)的路燈，但好在能看到漫天星星。

　　晚風(fēng)襲來，樹枝搖曳，徐染深呼一口氣，閉上眼。

　　“累了？”聲音從身后傳來，徐染沒有回頭就知道，是杜笙。

　　其實她是有點尷尬的，因為在易尚的那件事，她確實利用了他對自己的好感。

　　她當(dāng)然可以辯解說是朋友之情。

　　但，大家都是聰明人。

　　從杜笙回復(fù)自己的那一句“值得嗎？”她就知道他并非一無所知。

　　“嗯?！毙烊颈犻_眼，人已經(jīng)站在了自己身側(cè)。

　　沒有側(cè)頭看他，只是盯著漫天的繁星發(fā)呆，酒杯在指尖搖晃，印著燈，一閃一閃。

　　她感覺到他在看自己。

　　良久。

　　“抱歉。”徐染開口。

　　杜笙低笑，“抱歉什么？”

　　徐染知道杜笙好看，沒有回頭，就能想到這個男人低頭對自己笑著的時候該是怎樣的美色。

　　“我利用了你?！毙烊菊f，

　　“心甘情愿?！倍朋匣卮稹?p>　　徐染這才側(cè)頭認真地看他：“學(xué)長......”

　　“你喜歡他嗎？”杜笙打斷她的話。

　　徐染抿唇，為什么都要問自己，喜不喜歡這個問題。

　　“不管是什么原因....”杜笙頓了頓，微微前傾，側(cè)頭，抬起手，將她的衣領(lǐng)拉了拉，遮住肩側(cè)還沒有消散的，隱約的曖昧痕跡，收回手。

　　“外面風(fēng)大，進去吧?！?p>　　徐染后退一步，推開門，進了主廳，臉上緋紅未散。

　　杜笙凝眸半響，轉(zhuǎn)過身，看看手中的酒，眼底閃過一絲惱意，喝的有點多了。

　　“把人嚇跑了吧？”他喃喃道?！叭思矣心信笥选！?p>　　仰頭，杯中酒一飲而盡。

　　第二天，徐染回C市，杜笙出國。

　　嚴季科接機。

　　他已經(jīng)有一個星期沒有見到徐染了。

　　從那天和徐染談心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了一個月。

　　倆人的關(guān)系。

　　嚴季科有些難以啟齒，床上很和諧，床下，很平淡。

　　這種平淡很詭異，沒有任何的爭吵，也沒有更多的火花。

　　徐染每天會給自己匯報行程，多晚都會視頻。

　　比如昨天晚上，那樣晚回酒店，她還是給他撥了視頻，誠實地告訴他，遇到了杜笙。

　　他是有些吃醋，但是報備之后，好像自己如果再吃醋，就有些無理取鬧。

　　那是商務(wù)活動，她也在盡量地保持距離。

　　她每一次出差都是他送，離別會親吻。

　　每一次出差回來都是他接，見面會擁抱。

　　她會給他帶禮物，會向所有人介紹自己是男朋友。

　　會把自己灌得斷片，然后和他纏綿，一聲聲的阿科叫得他恨不得把心都掏給她。

　　會跟他呢喃說為什么當(dāng)時不選擇她，會比往常更熱情地迎合他。

　　怎么能說不喜歡呢？

　　喝醉酒之后的她心心念念的都是自己。

　　又怎么算喜歡？

　　他在她的那雙會說話的眸子里，根本看不到愛。

　　她不會吃醋，不要求他報備行程，從未找他要過禮物。

　　偶爾他想給她一個驚喜，突然出現(xiàn)在她面前。

　　她只會淡淡地說：嗯，來了呀。

　　眉眼彎彎，沒有驚、也沒有喜。

　　但嚴季科無暇深想這些，在她看不見的地方，他想追趕她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