蠱毒的劇痛，逼迫凌霄產(chǎn)生了各種幻覺。
時(shí)而夢見師父，夢見師父友人洛雪，抑或是毀滅她的大火。
那場大火的真相么？究竟是如何讓她變成如今的鬼樣？
一月前，夢中。
“洛先生，一定要如此嗎？”毀容前的凌霄看著洛雪，心下不忍。
“凌霄，你已被鬼域盯上，他們不會放過凌云，更不會放過你。斬草除根，懂嗎？”洛雪將她護(hù)在懷中，柔聲安慰。
凌霄猶豫番后，不得已將眼前的尸體換上自己的衣服。
“她做我的丫鬟那么多年，我卻…”豆大的淚珠從她面上滾落，滴在丫鬟的面上。
“無妨，你若是狠不下心，那這般臟事，便由我來?！?p> “所謂罪孽，便由我一人替你承受?！?p> 語罷，洛雪提刀揮向丫鬟的面容，將其破壞后，扔入火海。
“事后，我會給你一張人皮面具，換個(gè)新的身份?！?p> “不了?！绷柘鼍芙^了洛雪，親手拿刀在自己臉上劃開。
“凌霄，你這是？！”洛雪按住她的手，“換張人皮便可，你何苦…”
“十九年的好友被我毀容殺掉，這是我欠她的，雖然也還不清。”
也是為了讓自己銘記，曾幾何時(shí)，有過這般任人宰割的一天。
“往后余生，我都會活在夢魘里，永遠(yuǎn)困厄于她的怨恨。”
偽善的你，讓我更為惡心了。
不知是何人在凌霄心間言道。此聲既像自己，又像死去的丫鬟。
“對不起?！?p> 她在夢魘中呢喃，欲為內(nèi)心的矛盾粉碎。
意識混沌良久，突然一縷茶香縈繞鼻尖，絲絲縷縷，沁潤心肺。
凌霄睜眼起身，眼見一人守在床邊，烹雪煮茶。
“先生，你怎會在此。”看著熟悉的身影，凌霄開口問道。
“千機(jī)閣主雖不能稱霸武林，說話卻也有份量，進(jìn)來找找你也非難事?！?p> 洛雪熟練為她沏茶，捧起茶杯遞于她唇邊。
“我自是放心不下，前來看看。”
凌霄看著茶盅，躊躇接過，卻并未飲下。
若換做曾經(jīng)，她定是毫不猶豫喝下，因?yàn)槟鞘窍嗵幇肷穆逖?p> 可……
罷了，若是他想動手，自己定然早就消亡，何必等到現(xiàn)在。
她還是將茶水飲下。
洛雪左手接過茶盞，前去清洗。而后柔聲開口：“今中午想吃些什么，先生給你做?！?p> 凌霄沒有聽清他說的什么，反而是注意到，一向慣用右手的洛雪，今日卻處處使左手。
“先生的右手怎么了？”
洛雪一愣，雙手后背。將右手某處遮蔽得更為嚴(yán)實(shí)。
凌霄沖上來，直截了當(dāng)掀開他右手袖口。
其間一片狼藉。
咬痕，劃痕，各種傷痕交錯(cuò)紊亂，鮮血淋漓。
凌霄看向其中的劃痕，發(fā)現(xiàn)刀口同自己的劍刃極為匹配。
她心下了然，嘲諷道：“我竟還不知全天下有這般能耐的人，將先生傷及至此?！?p> 洛雪拍拍她的頭，將袖口收起：“此事說來怨去也怪邢月煙，若非他刻意克扣解藥，你怎會痛苦至此?！?p> 凌霄后退幾步，避開洛雪的親昵：“憑先生身法，大可反攻于我?！?p> 凌霄并不想欠他什么。
平白受人恩惠愈多，負(fù)擔(dān)只會更重，還清的代價(jià)，也會更痛苦。
面對她的疏離，洛雪也不尷尬，回應(yīng)道：“我雖虛長你五歲，可終究是你長輩。沒能從鬼域手中要到解藥，已算失職?！?p> “不必想著欠我什么?！?p> 他看出凌霄心中所想，笑言。
“我若真想算計(jì)你，你覺得自己的勝算又是多少呢。”
凌霄不再同他糾結(jié)，坐他對面：“想吃香鍋蝦仁。”
片刻后，洛雪呈上新出爐的菜，同凌霄對面共食。
“對了，怎的沒看見楚楚?！绷柘鰥A起蝦仁，大口咀嚼。
洛雪挑眉，戲謔道：“她是邢月煙的情人，自然是陪他去了。”
凌霄一愣，完全沒想到事態(tài)會這般勁爆。
“此事也并非秘密，邢月煙本就招搖，此間高層人盡皆知?！?p> 凌霄將洛雪筷子上的蝦仁搶了過來，放于碗中，繼續(xù)道：“難怪常常不見，我還以為她出任務(wù)了?！?p> 洛雪也不計(jì)較那塊蝦仁，將剩下的肉類全夾給了凌霄，而后笑道。
“出任務(wù)？也難怪你涉世未深。細(xì)想一番，邢月煙的人，真的需要出任務(wù)嗎？”
凌霄刨飯的動作一頓，回應(yīng)：“也就是說她只需要討好邢月煙，便可榮華富貴?！?p> 洛雪頷首：“討好，本就并非易事。像他這般游走花叢的人，妄想常青，只得有些打算。”
凌霄不語，埋頭更加賣力的吃飯。
“對了，我此番是有更重要之事告訴你?！?p> “當(dāng)年肯對凌云下手之人，只能是鬼市高層，最低也是三等鬼君?！?p> 提起熟悉的名字，凌霄心間一顫，將情緒收斂，繼續(xù)聽到。
“執(zhí)行更有影響力的任務(wù)，能爬的更快。”
“鬼域近來與千機(jī)閣有合作，兩方勢力，欲同朝廷一道，調(diào)查長公主郁雁貞死因?！?p> “以及，尋得丟失暗牌?！?p> 朝廷么…
那么任務(wù)的行事作風(fēng)，可不比江湖了。
“此事一過，我再替你美言，升入三等鬼君，拿到解藥皆非難事?！?p> “三等鬼君，能和鬼域高層來往不說，更具…查閱過往任務(wù)卷宗的權(quán)力。”
“屆時(shí)，想要查寢凌云死因和兇手，便容易多了?！?p>
汐汐汐汐ing
練筆初稿，會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