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昔臉上掛著吊兒郎當?shù)男θ荩诼灏滋K對面坐下,把一張紙條扔到了桌子上:“蘇姨娘找我?”
洛白蘇探究的看著許昔:“許公子應該知道我是誰吧?”
許昔嗤笑出聲:“當然知道,你是攝政王的姨娘。”
看著許昔眼底的不滿和憤恨,洛白蘇很確定他認出自己了,那他現(xiàn)在是怨恨自己自甘墮落?
洛白蘇吸了口氣,解釋到:“許公子,蘇蘇原名洛白蘇,是曾經(jīng)太醫(yī)院院判洛成安的女兒,洛書澤是我的大哥?!?p> 聽到洛白蘇提起洛成安和洛書澤,許昔臉上的訕笑淡了幾分:“虧你還記得你是洛家的女兒?!?p> 洛白蘇抿了抿唇:“許公子,蘇蘇相信爹爹是無辜的,蘇蘇做夢都想還爹爹清白,有朝一日可以一家團聚,可是蘇蘇一介女流之輩,無錢無勢什么都做不到,所以才會攀附攝政王,希望有朝一日能借著攝政王的手救爹娘和哥哥們離開那里?!?p> 聽到洛白蘇這么說,許昔臉上的笑意徹底消失。
他盯著洛白蘇看了許久之后,才冷聲問:“那你今日來找我是做什么的?”
洛白蘇能感覺到他對自己的厭惡,但卻并沒有多少敵意。
洛白蘇不太明白他為何是這樣的態(tài)度,明明上一世,在福王府后院相見的時候,他對著身殘毀容的自己都很是親和。
不過時間有限,洛白蘇沒時間去問那么多,便直接挑明來意:“蘇蘇今日前來,是有一樁買賣想跟許公子談的?!?p> 只一瞬間,許昔臉上的冷峻蕩然無存,他掛上了標志性的慵懶笑容:“哦?蘇姨娘請說?!?p> 洛白蘇抿了抿唇,說到:“許公子有沒有發(fā)現(xiàn),今年的雪非常的大,如果蘇蘇說接下來這場雪至少還會下上半年,到時候道路封堵,木炭和棉花都將大大短缺,許公子可會信?”
許昔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緊閉的窗子,雖然看不到外面的情形,但是他也知道今年的風雪相較往年大了許多。
繼續(xù)下,也不是不可能。
許昔探究的看著洛白蘇:“你從哪里知道的這個消息?!?p> 洛白蘇笑笑說:“這個暫時不方便告訴你,但是你可以選擇信或者不信?!?p> 許昔笑著搖頭,擺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蘇姨娘,談生意不是這樣的,你想跟我談生意,無非是看中了我手中的本錢,和我未來銷貨的能力,可你給出來的只是一個難以分辨的消息,你說我為什么要相信你?”
看著許昔的樣子,洛白蘇這才總算明白為什么他能年紀輕輕就成為許家的家主。
和他相比,自己實在是嫩的不夠看。
洛白蘇深吸一口氣:“蘇蘇依仗的無非就是許公子和我大哥的交情,但蘇蘇并不是空手套白狼的無恥之徒,蘇蘇手上恰好有兩百兩銀子,可以當做本金,當然,蘇蘇明白這些銀子根本就不夠看,所以等到未來獲利之后,蘇蘇也只拿自己該得的部分?!?p> “至于風險,許家的生意遍布京城內(nèi)外,就算是蘇蘇真的判斷錯了,沒有出現(xiàn)這種情況,許公子也一定能夠把這些木炭和棉花都賣出去的,差別無非就是時間會久一點,利潤會少一點,但是如果真的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蘇蘇一文錢也不要?!?p> 洛白蘇可以說是孤注一擲了,足以見證她到底多么有信心,多有把握。
許昔輕笑一聲:“你倒是聰明,難怪這么短的時間就哄著攝政王給你這么大筆銀子?!?p> 誰家小妾短短半個月內(nèi)能得到兩百兩銀子的?
就算是傅紹樘這樣的冤大頭,也不太可能。
洛白蘇眼底帶上薄怒:“這銀子是我給別人治病賺到的,清清白白,干干凈凈。”
許昔看著洛白蘇的樣子,突然改了態(tài)度:“是我失言,抱歉?!?p> 洛白蘇把兩百兩的銀票放到了許昔的面前,這是她從王府去寧家路上,在錢莊換的。
許昔收起銀票:“這樁買賣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許家就不參與其中了,我個人出三千兩銀子跟你合伙做,等到賺了銀子之后,我和你三七分?!?p> 洛白蘇驀的瞪大眼睛:“不行。”
“我只出了這么一點點銀子,不行不行。”
看著洛白蘇手忙腳亂拒絕的樣子,許昔突然眼神柔軟了幾分:“行了,你也說了我和你大哥交情匪淺,要不是你大哥,也沒有我的今天?!?p> “再說了,你想要做的事情沒有銀子可不行。”
就在這時,青禾抱著剛出爐的梅花酥沖了進來,看到許昔有些詫異:“許掌柜?”
許昔對著青禾點了點頭,站起身朝外走去:“飯菜馬上就送上來,蘇姨娘請稍等片刻?!?p> 許昔走后,青禾把梅花酥放到了洛白蘇面前:“姨娘,那點店鋪人很多,等的有點久?!?p> 洛白蘇笑笑,捏起一塊放進嘴里細細嚼了起來,她就是知道那家店鋪人多才讓青禾過去的。
看著青禾被凍的有些發(fā)青的臉色,洛白蘇給她倒了一杯熱茶:“喝點茶暖暖身子?!?p> 青禾道謝之后捧著茶小口喝了起來,欲言又止的看著洛白蘇。
洛白蘇知道她想問什么,便主動說:“許掌柜就是過來打個招呼,順便問問王爺什么時候會過來?!?p> 青禾哦了一聲,放下了心底的疑惑。
外面誰不想巴結自家王爺?這太正常了。
......
夜深。
青竹院中。
忙碌了一天的傅紹樘一進屋子就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一包梅花酥。
侍衛(wèi)連忙解釋:“主子,這是蘇姨娘送過來的,不過卑職沒讓她進門,是屬下放在這兒的?!?p> 傅紹樘嗯了一聲,抬手示意侍衛(wèi)出去。
侍衛(wèi)走出去之后,傅紹樘摘下面具坐了下來。
他看向青嵐:“今天她做什么了?”
青嵐一五一十的把侍衛(wèi)傳回來的消息告訴了傅紹樘。
聽完之后,傅紹樘拿起一塊梅花酥吃了起來,晚上去赴宴,酒喝了不少,飯菜倒是沒怎么吃。
這點心,雖然是涼了,但是莫名的熨帖了他杯酒灼燒的五臟。
但是一邊吃,傅紹樘腦中也在飛快的轉著。
她為什么要去珍饈居?
上一次他以為蘇蘇是為了監(jiān)視自己,可是現(xiàn)在看來,她是專程想去找許昔的?
為什么呢?
傅紹樘按了按眉心,這個蘇蘇越是了解,越是發(fā)現(xiàn)她身上籠罩著一團迷霧。
她到底是誰,到底想要做什么?
傅紹樘吐出一口氣,林耀已經(jīng)去了碧霄城,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回來。
現(xiàn)在除了忍耐,好像也別無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