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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東宮有梨樹

第二十六章互生嫌隙(下)

重生之東宮有梨樹 白馬玉麒麟 2113 2024-02-09 22:00:00

  過了不知道多久,一副藥煎好了,我拿個碗裝了起來,小心端到周恪己床邊,也不看他,轉(zhuǎn)頭就端著藥罐子去沖水,只有意無意提醒了一句:“這是今天第一副,您等會兒放涼一些喝?!?p>  說完我又覺得有點怪,好像我特地在跟他鬧脾氣似的:他什么身份,我什么身份,我何德何能跟溫賢太子鬧脾氣?一想到這里,我扭頭擠出一個笑容:“今兒中午我給您做個水蛋羹,您可以試著吃點精米了?!?p>  說罷,我就出去洗我的藥罐子去了。

  一陣風(fēng)忽然吹過去,吹得殿內(nèi)枯枝吱呀作響,我被吹得拿手背擋著臉,騰不出手架著官帽。女官的官帽里面要把頭發(fā)束在頂上,用夾子將官帽牢牢固定在頭上。然而日日卯時就要去當(dāng)值,六監(jiān)逐漸有了個不成文的規(guī)矩,若非節(jié)日典禮,日常作業(yè)里面官帽只需要束著頭發(fā)就可以,不用做那些繁瑣步驟。

  但是這陣怪風(fēng)一過,我的官帽卻被一下吹得飛出去砸在地鋪上。嚇得我匆忙回頭,只見周恪己并沒有看我的方向,只是側(cè)頭研究著自己的手指落在墻上能擺弄出什么模樣。我松了一口氣,卻見他的倒影不遠(yuǎn)處,自己的倒影也是披頭散發(fā)。

  他就是看著倒影也應(yīng)當(dāng)看到了,不過他沒有回頭還是讓我七分安心,三分失落。

  我將藥罐子放在地上,跑過去撿起官帽,躲在門后熟練地將頭發(fā)挽在自己虎口處再將官帽壓在頭上,確認(rèn)壓實了才松了一口氣,復(fù)撿起地上的東西,隨手扯了一塊門口的麻布,就出去了。

  六皇子大約忘記打水了,我無奈,只能自己提著桶準(zhǔn)備去找一下那口井在哪里。

  剛剛從溫賢閣出來,還沒走多遠(yuǎn),一個有些熟悉的男聲便落入我耳中,我一愣,下意識頓住腳步。

  只聽在轉(zhuǎn)角背陰處那男人聲音清晰:“本宮使了那么大的力氣勸父皇許你去照顧周恪己,父皇怎么可能不許?”

  ——是太子周恪禮?

  我一時察覺不妙,此刻是恰好剛剛午時,宮里大多都在各殿休息,就是六監(jiān)此刻也會歇一個時辰,此刻太子在這溫賢閣不遠(yuǎn)處做什么?

  “回太子殿下,臣女已經(jīng)和管事姑姑多次提起此事,然而楊姑姑向來不知變通,她居然替我回絕了說溫賢閣這邊已經(jīng)有了一個許姑姑,無需這么多人?!?p>  我皺皺眉,總覺得這個女聲有些熟悉。

  片刻,陌生的回憶卻忽然涌上心頭:這是前世梅妃的聲音!是前世負(fù)責(zé)照料太子的薛畫梅!

  ·

  薛畫梅,三皇子登基后除皇后唐氏外冊封的第一位后宮妃嬪,其風(fēng)頭真可以說是一時無二。

  我在重生之前一直以為是薛畫梅聯(lián)合六皇子幫助三皇子周恪禮鏟除了周恪己,以此消除周恪禮心中大患。由此,周恪禮在圣上面前諫言,擢升六皇子周恪法為廣王,管理海邊三省一部。這也讓周恪法有機(jī)會離開京城,修養(yǎng)自身發(fā)展力量。正是有了廣王的名號和地盤,周恪法才能在周恪禮繼位第二年就起兵造反。

  我原先都把這事情給忘記了,眼下想起來卻覺得這件事情內(nèi)在聯(lián)系千絲萬縷。

  上一世里,周恪法找的不是我,而是薛畫梅來照顧奄奄一息的周恪己。周恪己雖然病得急,卻并非真的得了絕癥,但是薛畫梅在去溫賢閣當(dāng)差幾個月后,周恪己就那么無聲無息地死了。

  周恪禮登基后,賜薛畫梅入住逢春宮,但是卻特地給宮殿改名為“白雀殿”,當(dāng)時看起來是極為吉利的,然而新皇后來又冊封一位妃嬪,居住在另一側(cè)的宮殿,也將宮殿名改為“紫云”。東西兩側(cè)一側(cè)是白雀,一側(cè)是紫云,紫云殿居住的是唐家二夫人的女兒,早些時候一直被唐金玉壓得死死的唐竹蘭,另一側(cè)宮殿里住的就是薛畫梅。

  唐竹蘭我不熟悉,但是唐金玉的事情我卻知道,當(dāng)年大皇子周恪己死后,唐金玉便嫁給了三皇子又做了太子妃。而在她封后第二年,廣王起兵造反,以誅殺溫賢太子之名帶兵攻下皇宮,第一個死的便是唐金玉,這位唐家金枝玉葉的大小姐被亂箭射死,廣王周恪法則在她死后第二天下旨將其拋尸亂葬崗。

  與唐金玉姐妹共侍一夫的唐竹蘭想來下場也不會很好。

  “手持雙白雀,頭上戴紫云”乃是造反之證,這東宮白雀與西宮紫云相對,三皇子那樣睚眥必報的小人既然專門為宮殿改名,勢必里面入主的兩位妃子都絕非等閑之輩,必然是在他登基之路上出過力氣的。如果薛畫梅害了周恪己,那么另一位唐竹蘭又到底做了什么呢?

  我隱約覺得有些不安:倘若薛畫梅做的事情是幫忙除掉了周恪己,那么唐竹蘭一定是做了相同的事情才能被安置在相等的位置上的……她到底做了什么?

  為什么僅僅是我與薛畫梅之間發(fā)生了變化,卻仿佛整個皇宮都波譎云詭起來。就仿佛一攤死水又被攪動起來。

  “畫梅,本宮是極其信任你的?!比首拥穆曇魳O易辨認(rèn),他嗓子大約小時候受過傷,有些啞得慌,“周恪己是本宮的兄長,長兄如父,若非萬般不得已,本宮何必動他?”

  “太子殿下?!?p>  “畫梅,你知道你們司藥監(jiān)那個掌藥姑姑許氏嗎?你知道你跟她差在哪里嗎?”三皇子笑了幾聲,“論膽識,你雖為女子卻敢向本宮自薦,你這膽量哪里是那個清河流民能比得上的?論樣貌,你膚白勝雪、如冬日落梅?論出生,你乃是京中第一藥譜永康堂的千金,除商賈出生外,你與官家小姐有何區(qū)別?你缺的,只是運(yùn)氣罷了?!?p>  “這宮里,運(yùn)氣都是自己掙來的,畫梅,你看到哪種人眼下照顧著周恪己一天天好起來,萬一圣上哪天善心大發(fā),或還能再封周恪己個王做做,那那個許氏可就是王府的人了。你不覺得不公平嗎?”

  “太子,臣女不敢奢求?!?p>  “但是你是值得得到這一切的,你細(xì)想想你與那許氏之間,那萬般榮華、綾羅綢緞,你和她之間誰更值得???”

  薛畫梅沒有回答,我站在墻背后默默捂著嘴,默不作聲地踮起腳,趁著兩人發(fā)現(xiàn)前趕緊提著衣服跑開,卻也不敢去打水了,提著藥罐子一路生怕灑著趕緊回了溫賢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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