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高知、富豪、飛行員，三位一體

　　許成杰趕在八點的最后一分鐘，坐上了駕駛艙的折疊椅，系緊安全帶。

　　緊張的機長和副機長，見老板親自上陣，和他們共生死，無形間減輕不少壓力，甚至能用英語開玩笑了。

　　“Hey，Jason，relax. Everything is gonna be fine.（成杰放輕松些，會順利的。）”

　　“I know. You guys are the best.（我知道。你們是最棒的。）”

　　如果條件允許，許成杰其實寧愿自己上陣，說不定生還可能性還能再大些。他受過全套的飛行員訓練，以優(yōu)異的成績通過了考核。不過每個飛行員只能駕駛特定的一種機型，他考的是另一架經(jīng)常開的小型私人飛機，這架大型機，當年沒有考。

　　九點整。

　　降落即將正式開始。

　　北都機場塔臺興奮地傳來好消息，地面的風，終于變?nèi)趿恕?p>　　聽到空管員報出的風速數(shù)值，許成杰暗自松了一口氣。

　　不錯，雖然側(cè)風風力還是太強，但至少能試試。

　　機長和副機長顯然也是這么想的，宣布降落時，聲音格外亢奮。

　　“I have control.（我來操縱）”

　　“You have control.（你來操縱）”

　　機長緊密地關(guān)注著飛機下降的情況，副機長繃緊神經(jīng)，隨時準備應(yīng)對意外情況。

　　系統(tǒng)不斷自動播報，當前下降的高度。

　　“100……50……30?！?p>　　接近降落成功時，預(yù)料之中的側(cè)風干擾，終究還是到了。

　　機場做出了最大努力，跑道上的雪能清理干凈，空中的他們無能為力。許成杰感受到起落架，觸碰到跑道地面的那一秒，風雪與此同時，也從機身左側(cè)猛撲過來。整架飛機隨之傾斜。

　　機長使出畢生所學，快速做出調(diào)整，試圖和這股妖風進行搏斗。

　　許成杰用力拉住扶手，他感覺自己快要被兩股正在對抗的力量，從安全帶里拽出來。

　　冷不丁地，一股熱流，占領(lǐng)了整個機艙。

　　副機長以為機長誤觸了空調(diào)系統(tǒng)，生怕僅剩的燃料被提前消耗完，伸手想調(diào)整回去，意外地發(fā)現(xiàn)，溫度設(shè)定并沒有變化。

　　他望向機長，發(fā)現(xiàn)對方也是一臉茫然。

　　緊接著，更加不可思議的事情，毫無預(yù)兆地發(fā)生了。

　　飛機又開始向上攀升，盡管兩位飛行員誰都沒有這樣操縱。風雪依舊強勁，但機身這次，任憑外部風強風弱，不動如山。

　　許成杰比他們倆反應(yīng)更快，解開安全帶沖到副機長身邊，直接搶了他的耳機，和地面塔臺取得了聯(lián)系。

　　“這里是ZH30CJX，請描述一下，塔臺目前能看到的情況?！?p>　　這顯然不是個規(guī)范的問題，所以塔臺沒有立刻回應(yīng)。但許成杰不知道怎樣才能更精確地表達自己，他的語言系統(tǒng)，似乎被這奇妙的現(xiàn)象給擊穿了。

　　過了十幾秒后，耳機里終于傳來塔臺的回復(fù)。

　　“ZHC30JX，嗯，我們這里可以看到，飛機非常穩(wěn)定地懸浮在約五英尺的空中。而且，如果我們所有人，都沒眼花的話，在二十一點零五分三十二秒的時候，機艙內(nèi)閃過了一道金光。”

　　塔臺顯然也是陷入了混亂，沒有說機組人員能聽懂的英語。許成杰把他們的回復(fù)，翻譯了一遍，兩名飛行員開始瘋狂用英語交流，速度之快，連許成杰都有點跟不上。

　　就這么過去了約兩分鐘，側(cè)風逐漸減弱。飛機也抓住時機，跟著垂直下落。

　　一陣輕微的顛簸后，機長確定起落架再次碰到了地面，開啟反向減速滑行。

　　之后的一切，順利得如同教科書上寫的一樣。

　　飛機按照信號指示，平穩(wěn)滑入，機場預(yù)先準備出的停機位置。

　　許成杰拉開駕駛艙的艙門，大步前進，他的助手、保安、管家等等，紛紛松開座位上的安全帶，七嘴八舌，用各種語言，向他描述剛才發(fā)生的事情。

　　內(nèi)容大同小異，和他自己感受到的差不多。

　　先是一股熱風吹過，然后飛機就穩(wěn)定了，大風怎么也吹不動。

　　許成杰耐心地聽完，然后讓助手，把裝著金雞鉆石的保險箱搬過來。

　　飛機上的乘客們大多也是猜測，全靠金雞鉆石的魔力，他們才能安全落地。眾人充滿敬意地緊握雙手，在保險箱周圍站好。

　　許成杰驗證了指紋，保險箱緩緩打開。

　　一股滾燙的香風撲面而來，機長站在許成杰身后，激動地大喊：

　　“That’s it! All about this yellow diamond! Can’t you feel the heat?（就是它！全靠這顆黃鉆！你們沒感受到那股熱量嗎？）”

　　許成杰還是沉默不語。

　　難道，他竭盡全力想證明是錯誤的東西，竟然是正確的嗎？

　　母親......

　　你就是為了這種力量，才拋棄我和哥哥的嗎？

　　他掏出手機，按下最后一次通話過的號碼。

　　塔臺內(nèi)，鈴聲響起。

　　李空管順手接起這個電話，接通后發(fā)現(xiàn)是許成杰，高興地不知道該先說什么才好。但許成杰只是淡淡地，先問了他一個問題：

　　“我們之前商量過的，金雞落地儀式。以現(xiàn)在的條件，能夠?qū)崿F(xiàn)嗎？”

　　李空管瞄了幾眼不斷變換數(shù)字的儀表，切換到專業(yè)的工作狀態(tài)。

　　“有點困難，風還是太大，無人機表演必須放棄。其他的，問題不大。”

　　“那好。帶那位唐栗小姐，去我們商議的地點，試一次吧。”

　　電話掛斷，李空管穿梭于正在歡呼慶祝的人群，到處尋找唐栗。結(jié)果反而是唐栗先看到他，擠過來，向他興奮地大喊。

　　“李空管，直播崩了！你知道這是什么意思嗎？APP客服剛給我打了個電話，說直播人數(shù)太多，服務(wù)器出bug了！”

　　“哦，那可不行，金雞鉆石還沒出機艙，落地直播還不能算大功告成??！許先生之前反復(fù)交代，一定要拍到出艙的瞬間。這樣，你，還有你的姐姐、姐夫，都跟我來?！?p>　　唐栗努力地把他們兩個喊過來，跟著李空管離開塔臺，前去迎接金雞鉆石，正式出艙。

　　拐了幾個彎，他們又一次走入隧道。跟第一次走過的相比，這一條更狹窄陰暗一些，體感溫度和室外沒什么區(qū)別，冷得令人發(fā)指。

　　唐栗猜測，這隧道一定是直通停機坪的，不然不會冷到這個地步。她沒穿大衣，越走越后悔，感覺自己快要感冒了。

　　隧道并沒有之前的長，走了一兩分鐘就到出口了。唐栗緊跟著李空管出去，果然，雙腳直接就站在了停機坪上。

　　李空管對著無線電，嘰里呱啦地說了幾句，打算回塔臺繼續(xù)工作。他一轉(zhuǎn)身，看到唐栗懵懵地站在那兒吸溜鼻涕，想笑，但忍住了。

　　“我得回去了，你多往西北方向看兩眼。許先生待會兒過來了。說話小心點，他以后，可就是你的大老板了。不管你怎么想象，他的身份地位，都在你的想象力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