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直播中斷
陳獨的傷口淅淅瀝瀝地滴著血,她伸手敲著401的門,扭頭看向面色有幾分愧疚的嚴牧陽:“這棟樓里的人都被困住了嗎?”
嚴牧陽點了點頭:“對,但是聽孟婆婆說,有的人能走,就像601的那幾個貓女,不知觸發(fā)了什么可以離開了,她們就是你來的那天走的?!?p> “有的人就是永遠的困住了,讓他們離開的條件是無解的,我也不知道我是有解還是無解的。”
“聽著有點像解數(shù)學題,真的,我這么一想感覺死了也挺好的,畢竟我現(xiàn)在要是活著還得補考高數(shù)?!?p> 陳獨無語,真是天生的樂天派。
脫困的條件和鬼的類型有沒有什么聯(lián)系?陳獨掃了一眼緊閉房門的402。
401開門的是一個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他的袋子很輕。
男人只是瞥了陳獨一樣就接過了外賣。
“他是個活人?”
“素啊素啊?!?p> 活人的袋子很輕,陳獨拿到外賣時就注意了一下,似乎袋子里沒有放任何東西。
她有些好奇,為什么這棟樓還會有人居住,一棟樓殺人兇手,各路鬼怪的人馬配備不說,位置偏僻,交通不便,甚至于采光都不好,他們圖什么呢?
旁邊的咀嚼聲不斷,陳獨有些無奈地看著坐在三樓樓梯口正往嘴里塞包子的嚴牧陽:“你為什么一直跟著我?”
“窩無聊,猴久沒楞和窩聊天了?!彼贿叧砸贿呎f。
跟著也好,至少碰上硬茬也能幫忙一下。
陳獨一邊這么想,一邊下到三樓,卻看到嚴牧陽不動了,便有些奇怪地看他:“怎么不跟著了?”
他搖了搖頭:“不要,那家伙很兇。”
話音剛落,陳獨懸起要敲門的拳頭就頓住了,一陣門風吹過,陳獨被大力拽進了301。
“看吧,我早說?!眹滥陵柕暮蟀刖湓挶痪苤T外。
奶奶的,哪里早說了!?。?p> 陳獨僵直了身體,面前的說人不像是人,說鬼不像是鬼,倒像是一只動物。
豬???
面前的生物體型十分龐大,寬度幾乎有四個陳獨的身形,人身豬頭,身上大大小小都是傷痕,向下滴著血。
“你好?我來送外賣?!庇悬c發(fā)虛的聲音從喉嚨處擠了出來,陳獨艱難的吞咽著口水。
面前豬人呼出的鼻息吐在陳獨的臉上,不熱,只是有些太寒了,夾雜著一股巨臭。
陳獨握緊了身旁的電棍,默默打開了發(fā)電按鈕。
“好疼,幫幫我。”
一個和外表不服的極其纖細的女聲。
陳獨對上那雙充血的豬眼。
“好疼,幫幫我?!?p> “好疼.......”
那聲音越來越尖銳,一聲一聲往腦子里鉆,陳獨雙耳流出了血,只覺得腦袋要爆炸了。
她眼前有一些模糊,直直地跪在了地磚上。
“可以,你要我?guī)湍阕鍪裁??”陳獨頭痛欲裂,用僅剩的理智回答它。
她不知道這應(yīng)答到底會給她帶來什么,只是在賭......賭這豬人生前算是可憐人,賭它沒有害自己的目的。
陳獨意識到自己身上帶著一種令人發(fā)笑的傻氣,那就是愛賭。
她苦澀地笑了笑,還是放下了電棍。
直播間早已炸了鍋,先前陳獨有意識控制攝像頭,只照自己的腳面,那些對話,直播間內(nèi)的觀眾也是一頭霧水,并不清楚具體是什么,只覺得是搞神秘的劇本。
眼下陳獨再沒有多余的精力操控直播間,攝像頭正對著面前的豬人。
“天啊,這是真的還是假的啊?!?p> “特效嗎?這得值個幾十萬了吧?!?p>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這就是對我熬夜的報復嗎,麥艾斯!”
“這直播間是不是真鬧鬼?主播看起來像是跪了,我也跪了......”
畫面突然被掐斷,豬人的畫面卻已經(jīng)被眼疾手快的觀眾截了下來。
長條會議桌的兩側(cè)一片沉默,為首的男人輕敲了兩下桌子:“不能讓她繼續(xù)這樣播出去了。”雙開門肌肉男像是被鼓勵了,挑了挑眉:“我早說這直播不能讓公眾看到?!?p> 短發(fā)女翻了個白眼:“頭兒還沒說完話,你瞎接什么茬兒?!?p> 男人清了清嗓:“以后陳青負責她的直播間,太過直接的畫面直接切斷,過于關(guān)鍵的語音做模糊處理,要讓觀眾有一個印象,但又不過火。”“相關(guān)平臺我已經(jīng)聯(lián)系好了,你應(yīng)該懂我的意思?!?p> 短發(fā)女點了點頭:“我沒問題,頭兒?!?p> 肌肉男似乎還想說什么,但看為首的男人已經(jīng)決定的模樣,搓了搓手,低下了頭。
與此同時,國川大學的男生宿舍里,幾個男生圍成一圈,看著面前電腦里的直播間已黑屏。
“我感覺這就是博人眼球的,陳智,你小子追這些追入魔了吧,什么都說是真的。”
“可是,剛才的畫面,什么特效能那么逼真?!?p> “而且......”
“別而且了,我看到現(xiàn)在我還是覺得是這博主裝神弄鬼?!?p> “我發(fā)表下我的看發(fā)啊,我覺得確實挺嚇人,挺有節(jié)目效果的,咱們哥兒幾個回來也整個這種直播玩玩。”
“勇則,阿智你倆別吵,剛才有一段是不是提到了咱們學校,就是有一個男生叫嚴什么說自己被害死了.....你們注意了沒?咱們看看是不是真的有這個事不就能驗證啦?”
“嚴,嚴什么?我有印象,但不記得了,這平臺沒有直播回放啊。”王勇則撓了撓頭。
陳智雙眼放光地盯著一旁的舍友:“嚴牧陽!”
“胡大學委的腦子就是不一樣,要不人能當學委呢?!?p> 胡斌脫了襪子就往說話那人身上扔去:“李維復,你再給我陰陽一個試試?”
陳獨分不出來神去顧及直播間里的插曲。
面前的豬人似乎情緒緩和了一些,龐大的身軀開始挪動起來,不一會兒,翻出了一把菜刀遞給陳獨。
“血...”那聲音輕柔了許多。
看著面前那把血跡斑斑的菜刀,陳獨定住了。
不一會兒,她好像下了某種決定一般,用刀在手臂上劃開了一個口子。
鮮血流到刀刃上,像是被吸收了那般,陳獨眼前的場景轉(zhuǎn)變,身體變小了許多,腦袋和雙耳都不再疼痛。
面前是一條流淌的河,陳獨手中是盛放衣物的盆兒。
“你說王家那倆真是夠偏心的,對姐姐每天好吃好喝養(yǎng)著,一點活兒是不讓干,妹妹還這么小,就出來洗一家人的衣服了,真是不知道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