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晨錦緩緩睜開眼,身處于那幽邃而神秘的藥香空間最深處,周身被一股古老而淡雅的香氣輕輕環(huán)繞。
她身著一襲華美絕倫的唐朝服飾,繡著繁復精致的圖案,恍若還是國公府中尊貴無雙的大小姐,穿越時空而來,每一縷衣袂都攜帶著歷史的沉香。
一只璀璨奪目的火鳳凰自天際翩然而降,其羽翼絢爛如火云,眸中閃爍著智慧與威嚴的光芒。
它優(yōu)雅地俯下龐大的身軀,以那輕柔得怕驚擾了夢境的喙,輕輕觸碰著蘇晨錦細膩的臉龐,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與慰藉。
隨著這溫柔的一觸,蘇晨錦的意識逐漸從混沌中蘇醒,她猛然坐起,怒意與不甘交織在心頭,聲音中帶著幾分咬牙切齒的決絕:“康端洛塵,你竟敢如此對我!真是好手段,好算計!”
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飽含了深深的恨意與不甘。
火鳳凰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緒波動,振翅高飛,繞著蘇晨錦盤旋,火紅的身影在空中劃出一道道絢麗的軌跡,將周圍的空間點綴得更加生動而神秘。
眩暈如潮水般洶涌而至,無情地吞噬了蘇晨錦周遭的一切光明,她的世界瞬間被厚重的黑暗所籠罩。
那一刻,時間凝固,唯有那份突如其來的暈眩感,如同狂風驟雨中的驚濤駭浪,讓她的意識搖搖欲墜,唯有緊緊抓住內心深處的一絲清明,才不至于徹底沉淪于那無邊的幽暗之中。
周遭的聲音漸漸遠去,化作了遙遠而模糊的回響,蘇晨錦只覺得自己似乎被一股無形的力量輕輕托起,又緩緩放下,置身于一片虛空之中。
她嘗試著眨動雙眼,企圖驅散這片突如其來的黑暗,但眼前除了深邃的黑,再無其他。
*
1996年,春節(jié)。
銀裝素裹的蘇家莊沉浸在一片祥和與喜悅之中,家家戶戶張燈結彩,歡聲笑語不絕于耳。
蘇大力一家,更是被這新春的喜氣與生命的奇跡所充盈。
大年初二之夜,兒媳江月溫柔地迎來了兒子天意的降臨,為這個家庭添上了無盡的歡愉與希望。
然而,這份喜悅之中,卻也悄然孕育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霾。
大年初三的清晨,晨曦初破寒霜,江月強撐著產(chǎn)后虛弱的身軀,前往河畔洗滌衣物,卻不慎在濕滑的岸邊失足,一跤摔得不輕,整個人瞬間失去了意識,靜靜地躺在冰冷的河岸邊,周遭的喜慶似乎都隨之凝固。
消息如驚雷般在蘇家莊炸響,蘇家人心急如焚,迅速將江月送往縣城醫(yī)院。
1996年的縣城,醫(yī)療資源尚顯匱乏,醫(yī)療技術也無法與今日相提并論,每一秒的流逝都讓人揪心不已。
蘇晨錦,國公府嫡女胎穿而來,早已融入蘇家,作為家中的一份子,聞訊后不顧一切地趕往醫(yī)院。
推開病房門的那一刻,時間仿佛靜止,只見嫂子江月靜靜地躺在病床上,面容蒼白如紙,尚未從昏迷中蘇醒,那份虛弱與無助,讓人心生憐憫。
病房內,父親蘇大力、兄長蘇瑾及母親陳紅,圍坐一旁,眼神中滿是焦慮與擔憂,空氣中彌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沉重。
蘇晨錦輕輕推開人群。
蘇瑾的目光溫柔地落在踏入門檻的蘇晨錦身上,輕聲細語道:“小錦,你來了?學校的事兒,是否已經(jīng)落實?”
言語中透著幾分關切與期待。
蘇晨錦的步伐中帶著幾分急促,眉宇間微蹙,憂慮之色難掩:“嗯,再過幾日,錄取通知書便會送至。只是,嫂子現(xiàn)在的狀況,實在令人憂心。除卻滿身傷痕,這嚴冬之中的冷水侵骨,更添了幾分病弱。高燒纏綿,恐誘發(fā)支氣管炎之虞,更令人憂慮的是,這病根一旦落下,恐成日后隱憂?!?p> 蘇瑾聞言,眼神中閃過一抹心疼與堅定:“已讓她服下了退熱的良藥,奈何這熱度,卻似頑石般難以消解?!?p> 蘇晨錦緩緩靠近蘇瑾,聲音里多了幾分柔軟與堅定:“兄長,嫂子向來體健如松,奈何產(chǎn)后虛弱之際,又遭此劫難,江水之寒,豈是尋常人能受?此事,我定當竭盡所能?!?p> 蘇瑾沉吟片刻,目光中閃過一抹決然:“既然如此,我待會兒便前往市集,尋覓上好的生姜與老母雞,為你嫂子熬上一鍋暖身又滋補的湯水。”
蘇晨錦忙說:“兄長,這等瑣事,便交由我去辦吧。你且在家照顧好嫂子,其余之事,自有我來操持。”
眼見嫂子虛弱不堪,趁著眾人不注意的時候,蘇晨錦從空間里尋了草藥制的小藥丸喂給嫂子,看她呼吸漸漸平穩(wěn),才退出了病房。
在縣城熙熙攘攘的菜市場入口,陽光斑駁地灑在青石板路上,蘇晨錦不期而遇了小翠。
小翠的身影略顯臃腫,懷中緊緊摟著稚嫩的孩童,那雙曾經(jīng)閃爍狡黠光芒的眼眸,此刻正不懷好意地打量著蘇晨錦。
“呵,這不是蘇晨錦嘛,真是冤家路窄,咱們這鄉(xiāng)下來的丫頭,怎地也敢踏入這縣城的繁華之地了?”
小翠的話語中帶著幾分刻意的譏諷,試圖將過往的恩怨,在這人來人往的市井之中一一揭開。
蘇晨錦眉頭輕蹙,眼神中閃過一絲不耐,卻盡力保持著冷靜與疏離:“小翠,你我之間,早已兩清。何必再在此地,徒增口舌之爭?各走各路,互不相擾,豈不更好?”
然而,小翠豈是善罷甘休之人?她忽地一個踉蹌,故意摔倒在地,手中的孩子被蘇晨錦緊緊護住,未受絲毫傷害,而她自己則開始上演起一場“苦情戲”。
“哎喲,我的天哪,這世道真是變了,連小姑娘都學會了欺負人了!大過年的,竟讓我這帶著孩子的弱女子受此屈辱!”
四周的人群逐漸被這突如其來的“鬧劇”吸引,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
小翠見狀,更是變本加厲,淚水在眼眶里打轉,卻遲遲未落,她大聲哭訴:“各位鄉(xiāng)親父老,你們來評評理??!這樣的女子,心腸比蛇蝎還毒,難怪會被人家退婚,真是活該??!”
提及“退婚”二字,蘇晨錦的心不由得一緊,那是她心中不愿輕易觸碰的傷疤。
但在這眾目睽睽之下,她不得不強壓下心中的波瀾,以更加堅定的語氣反駁:“小翠,你我之間的恩怨,我自會尋個時機與你清算。但今日,你若是想借題發(fā)揮,污我清白,我蘇晨錦也絕非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一番話,擲地有聲,不僅震懾了小翠,也讓圍觀的人群中多了幾分對蘇晨錦的同情與敬佩。
90年代的縣城,退婚之事雖非同小可,但蘇晨錦的堅韌與自尊,卻在這小小的風波中,悄然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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