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做完MECT治療一個月后想寫的故事——
我,30歲。
和很多人的30歲不一樣,我在我的30歲,做了MECT治療。是的,我是一個沒有過去的人。
回憶……
在2023年12月26日,第一次住這家醫(yī)院是2018年的事,這是我第四次住這家醫(yī)院,隨著姐姐在那張治療方案上簽字,我在四天后,被關(guān)在小房間餓了八小時,關(guān)了八小時。隨后被帶到一個房間,開始幾次隨著針管進去我身體,我慢慢睡去,頭上正不知道綁了什么“帶子”。
開始還在醫(yī)院的時候我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樣。隨著離開醫(yī)院,我回到家,突然想不起自己的手機支付密碼是多少?隨后發(fā)現(xiàn)忘了很多事,成了一個沒有過去的人。
只記得最后幾次治療的時候手很痛,快抽筋了。
許落笙。
我回到家,發(fā)現(xiàn)書本上寫著這個名字。我此刻卻像看陌生字體一樣,愣住了。我試著腦中尋找有關(guān)這三個字任何一絲回憶,只回憶起一張模糊的身影,但他的臉若隱若現(xiàn)始終看不清。
他是誰?
我在翻找自己的書,看著那些早就翻爛的小說卻都如同第一次看到。這種感覺很奇妙,像重生了一樣。
我繼續(xù)翻找、整理所有過去的回憶。在翻找照片的時候,在一張畢業(yè)照里,有一個少年的身影印入我腦子。
“他是……許,許落笙!”
看著照片里那個面帶笑容,衣裳干凈、眉目干凈的面孔,我隨手整理好照片,整理齊后隨手放在抽屜。就像從未有過那個人,我忘了……
徹底忘了……
那三個字不再那么刻骨銘心……
可是,那晚,我卻夢見另一個人,我的前男友。第二天,大抵是記不住夢見了什么。我的前男友和許落笙還有我都是小學(xué)同學(xué),只不過,我前男友當(dāng)時很不起眼,而許落笙……應(yīng)該是很難忘的。
可再難忘,不也就這么忘了嗎?不是嗎?
我終究是忍不住打電話給姐姐,抱怨起在醫(yī)院時候的伙食,又開始述說自己不記得很多事了。
我跟姐姐說打算放棄寫小說了,卻在年三十再次下載了寫作軟件!
因為……
我做了一個夢……
夢里一男一女,夢里出現(xiàn)了一個名字叫《斑吻》。男孩笑女孩想想獨立,卻依賴別人的樣子……而女孩過天橋的時候,長發(fā)被風(fēng)吹起,臉上赫然有著明顯的雀斑。
夢里有一段話,只記得有些傷感,遺憾的是我沒記住內(nèi)容。
許落笙,這三個字,我卻銘記一生。
不知道怎么解釋這三個字的用意,只能說,那是我的青春。
下面,我用僅剩的回憶,寫下,我和許落笙那段時光里,最傷感的回憶……
當(dāng)然,許落笙這個名字是杜撰的,沒有什么許落笙,沒有照片,只是回憶里確實有一個很難忘的人。但是,MECT治療,讓我只記得他的名字。而我的前男友是真的,我只記得有過一次不愉快的戀愛,一場非常短暫的戀情。具體的都不記得了。
希望,這個故事,不是我最后一個故事……只是后來長大后的許知夏,不知道自己的未來連回憶都不剩。
過了這么多年,趙熹和許知夏之間變成了同一樣的人。曾經(jīng)的許知夏活潑可愛,開朗幽默,常常在自己的腦海中幻想著美好的畫面。
原來長大了的趙熹是這樣的,沒有回憶,沒有工作,沒有愛人,沒有孩子。只有父母和姐姐姐夫一家。
不會沉浸式在想象里,看不到電視一樣的畫面感,一天幾乎無人交流說話。幾乎都在看劇,躺床上。在五點到七點感覺焦慮煩躁坐立難安,控制不住的想事情。洗澡的時候聽到小聲說話的聲音是女性的聲音。正在喝調(diào)理身體的中藥。
不會讓壞情緒影響自己,有壞情緒但沒什么感覺。
腦子里有畫面,小時候的畫面。耳朵有同學(xué)聊天像電臺播放聲。還是不會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想象畫面里?;貞浝锏耐瑢W(xué)鼓勵,安慰,述說……
每次都像有電流經(jīng)過身體。
我以前每次閉上眼睛就會進入想象中的世界里。大概是從七歲起,我便活在了回憶里……大概是從初三畢業(yè),我瘋了!至于我是不是在回憶里慢慢瘋掉、在2024年三十歲的我已經(jīng)完全覺得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