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奇怪的閹人
“姑娘,該去慈寧宮了?!?p> 章玉的貼身侍女青黛剛巧叫走了她,若是繼續(xù)尬在這,章玉還不知道如何擺脫元熙和。
從錦鸞宮出來后,三人都覺如釋重負。
芷煙對青黛訴說道:“多虧姐姐來的巧,你是不知,方才那宮女是如何跟我們姑娘說話的,可真是不知尊卑?!?p> 青黛微微一笑,道:“我在門外聽的清清楚楚,那丫頭哭著出來竟還將其他宮人推搡了一把。”
芷煙情緒激動道:“哭,哭才好呢,我恨不得宮里人人都哭。今日人人都喜笑顏開,個個沖我們家姑娘,可憐我家姑娘,明明心里痛苦萬分還硬要擠出個笑容?!?p> 六年前的今天,是章玉從醉玉軒被帶回來的日子。那日的她差點被活活凍死,她永遠不會忘記,每年這日宛如一顆無形而又深測的刺狠狠地往她心里扎,扎的她千瘡萬孔還要折磨她。元熙和的生辰仿佛時刻在提醒她,她本就是一個低賤的人。
“誰準許你們私下議論主子的,今日公主殿下生辰,大赦天下,誰人不笑?莫要再說胡話了?!?p> 芷煙立馬捂住嘴,不敢發(fā)出一絲聲音。
章玉此刻只想獨自安靜,“你們先去鳳萼樓等我,我獨自去慈寧宮?!?p> ......
章玉漫不經(jīng)心地走著,即便她很想忘記過去,可今日人人都是笑臉盈盈,都像是在故意與她作對。
“也罷,往事隨風去,我還有什么好糾結(jié)的呢?”
她唯一能做的便是自我安慰。
“啊~嘶~”
章玉沒有注意深厚的雪下有一塊兒不大不小的石子,恰巧踩中,崴了右腳。
章玉本想著自己起來,不成想右腳已疼的無法動彈,頭上繁重的飾品,身上厚重的衣裳更是壓的她無力。東苑平日里宮人本就不多,這可讓她犯了難。
過了片刻,她已經(jīng)無奈至極,右腳根本無法動彈。忽然東邊有一行宦官走過,她大喊道:“喂,快來人啊,我的腳崴了?!?p> 宦官們在東邊且全都是背對著章玉,因此并沒有聽到她的呼喊聲。就在她絕望之際,最后邊的一個宦官聞聲轉(zhuǎn)過頭,不過只看了她一眼便鬼鬼祟祟的轉(zhuǎn)了回去。
她不甘心,繼續(xù)叫道:“喂,那位公公,勞煩您過來扶我一把。”
宦官原地站了幾秒,然后立馬轉(zhuǎn)過身笑臉盈盈地向章玉走來。
“奴才參見姑娘,姑娘貴安?!?p> 宦官將她扶至東涼亭坐下。
“多謝你,若不是有你,我還真不知該怎么辦了。你是哪個宮里的,叫什么?回頭我定好好賞你?!?p> 只見那宦官低著頭,似乎有點緊張,片刻后,才娓娓道來:“稟姑娘,奴才是陰貴妃宮里的,賞就不必了,這是奴才應當做的?!?p> 章玉感到不對勁,宮里這些人哪個不是愛財如命?如今也是頭一次見竟不要主子賞賜的下人。她越想越不對,細細打量著他,此人的身材高大,聲音也十分英氣,完全不像個閹人。
宦官見章玉上下打量自己,連忙蹲下為她按摩右腳。
“奴才學過一些正骨之術(shù),愿為姑娘略盡綿薄之力。”
章玉本欲拒絕,但此人按摩的手法確實恰到好處,便欣然接受了。
“那就有勞你了?!?p> 章玉如同一頭野獸警惕的打量著蹲在自己腳下弱小的人。
“你似乎不認識我,是今年剛?cè)氲膶m嗎?”
“恕奴才眼拙,奴才的確是今年才入的宮,所以不曾知曉您是何人。但從穿著打扮上看,姑娘您并非尋常人?!?p> 剛?cè)雽m便成了陰貴妃宮里的人,章玉越發(fā)覺得此人可疑。
他始終低著頭,像是在躲藏什么。
“抬起頭來?!?p> 他似乎被她盛氣凌人的聲音震懾住,緩緩抬頭。
章玉嫌他太墨跡,于是一把抓住他的臉龐——骨骼分明,皮膚光滑。
直到徹底將他的臉抬高,她俯身看去,與之對視,兩人湊的很近,微弱的呼吸聲聽的一清二楚。仔細一看,他的臉龐棱角分明,一雙含情眼深邃秀氣不含任何雜質(zhì),仿佛能洞穿人心靈的最深處。
章玉看著眼前這個跟自己年齡相仿,玉樹臨風的男子,就這樣與之對視了很久,心跳越來越快,呼吸越來越急促。兩人都被對方的模樣所迷惑,他散發(fā)的誘人氣息,讓她情不自禁的想要吻他。
就在章玉要控制不住自己時,宦官連忙從她手中掙脫,低下頭將她的右腳輕輕一扭,“咯噔”一聲,她的右腳便好很多了。
“好了,姑娘可以正常行走了。奴才還有事,先行告退了?!?p> 章玉顯然還未從剛剛的場景緩過來,默默望著他離去的背影,竟還有些舍不得。不知何時,她的臉竟已變得紅通通,想起方才的場景,她只覺羞愧不已,卻又有點回味方才的感覺,那種感覺是她從未體驗過的,心跳加速。
等她回過神來,那人早已走遠。
章玉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甚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