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夢境縫紉師
“也可能是催眠符,之前馭獸也不知道從哪買了一批法器,千奇百怪,聽說還能和符箓連用?!?p> “你還真別說,上回莫師兄就沒躲過去。”
器師中一直流傳方寄草認識的散修大能靠煉器在山下兜賣賺錢,聽說那人煉制的法器丑的驚天動地,但總能出其不意,且論功能并不比他們正道門派的差,反而高出他們許多。
也許這次也是那神秘散修給方寄草準備了什么袖珍法器藏在手里,專門用來殺敵人個措手不及。
“馭獸師靠器師的本事通關,未免太丟人現(xiàn)眼?!碧鞕C一脈有人嘲諷道。
“不是法寶,應該是咒語?!?p> “什么咒語能有催眠之用,莫師兄的境界尋常的催眠咒根本不頂用?!?p> “幻夢?!?p> 眾人齊齊回頭,只見陸時一身月白仙袍搭配粉紅斗篷從人群中緩緩走來,身后跟著不茍言笑的陸遠之。
“風系法術(shù)中上限最高的法術(shù),靠編織夢境迷惑敵人,弊端是施法者需要一心二用,否則不過是給自己爭取茍延殘喘的時間罷了。”
許多弟子是頭回見仙師,難掩激動,拱著的手半天也不敢放下來,可這法術(shù)又太邪門,直勾著人心癢癢,于是只得等陸仙師走過身邊后,他們才敢斜眼偷瞄著場上的局勢。
誠如陸仙師所說,莫謹言在空中雙眼迷離,雙手垂在身體兩側(cè),明顯是與精神層面斷聯(lián)的樣子,如果只是催件咒,此刻他該是睡著了才對。
他口中時不時發(fā)出一聲微弱的呢喃:“一模一樣……砍開了,何方妖孽……休要胡來?!敝T如此類的囈語大概只有編織夢境的人知道了。
再看方寄草這邊,沒有了獸主的操控,水靈狐就像是斷了線的風箏在空中跳來跳去,所經(jīng)之處踏出一朵朵慌張的水花,同時失去了水幕護盾,水靈狐相當于整個暴露在逢春的攻擊范圍內(nèi)。
幾乎不需要方寄草費心。
眼下她需要將所有的專注力都放在了控制敵人和把控靈力上。
幻夢是一個耗費靈力的術(shù)法,作用時間也只有一炷香,方寄草見時機成熟,立馬釋放水刺,水刺花的尖端部位直接貫穿了莫謹言的衣領角。
贏了。
友誼賽的規(guī)矩是點到為止,所以這一擊她是故意打偏,否則就要被安上謀害同門的罪名。
比賽結(jié)束。
一炷香的時間在別人眼里稍許漫長,漫長到他們看方寄草和莫謹言就像在看兩個慢動作斗法的人,只有互相追逐的靈獸昭示著這是一場時間流動正常的斗戰(zhàn)。
可對方寄草而言,這一炷香,她經(jīng)歷了道心紊亂,呼吸錯亂,在作為夢境主人和縹緲宗弟子兩個世界不斷跳躍,一旦一邊失去控制,被施法者就會找到夢境破綻提早醒來,給施法者致命一擊。
幸好,她做到了。
與此同時,耳邊傳來清脆的破冰聲,莫謹言被這一聲刺激得大夢初醒,眼前斗轉(zhuǎn)星移。
冷汗順著鬢角流下,他第一次感受到毫無還手之力的恐懼。
比見到妖獸還要可怕一百倍。
不過很快他就捋順了思路,明白這一切是因何而為。
莫謹言明顯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tài),他滿臉憤恨,喉嚨里發(fā)出一聲憤怒到極致的吼叫:“方寄草!你個邪門歪道!看我不收拾你!”
兩道冰光迅速在空中交織成了一點,準備擊中方寄草的身體,可就在方寄草馬上要被劈成兩半的時候,一支熊熊火炮在距離她兩米之外的地方與冰光撞了個滿懷。
斗戰(zhàn)場上一瞬間被水汽充斥。
“阿靈!干掉他!”
阿靈是水靈狐的名字,莫謹言一聲令下,水靈狐意念再起,雙眼聚焦,短短時間內(nèi)便幻化成了一把鋒利無比的冰刃,懸浮在逢春身邊。
“不好,這是靈獸的四階法術(shù),小師妹能抵抗,她的靈獸卻不能。”
“這把二對一恐怕也不行了,變化成兵器的靈獸能劃開任何血肉之軀。”
“哼,誰叫這個獸奴使壞贏下莫師兄,這是她和她的靈獸應有的下場?!?p> 陸無咎冷眼看向幾個吵鬧的天機弟子。
咒語再次響起,冰刃沒有任何猶豫朝著逢春劈過,方寄草微微皺眉,腳步卻沒有挪動,只是略帶厭煩的看著莫謹言。
這就是世家弟子的門面嗎?
在靈獸山比試時,一旦比賽結(jié)束,無論如何駱笙師姐都不會允許雙方再做爭斗。
可在荒澤最為高貴的鎮(zhèn)妖司之中,莫謹言卻能一而再再而三不顧規(guī)矩對她施暴。
看來她方才就不該心慈手軟。
“咔嚓!”
半空中閃現(xiàn)一道青光。
“怎么回事?”
“是有人出手了嗎?”
彼時,一位在馭獸一脈擔任馭獸師多年的師兄盯看許久,才勉強認出了伏游在方師妹身邊的奇異之物。
……好像是靈獸。”
“是朱蟻!是張懷遠的靈獸!馭獸一脈犯規(guī)!”
朱蟻經(jīng)過改造后四足如同銅墻鐵壁,任水靈狐會變身又如何?方寄草說的好,窮人才靠變異,富人都靠科技,雖然不明白這句話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就是覺得靈石在手很是牛逼!
不遠處,張懷遠一臉不屑:“比賽都結(jié)束了,到底是誰先犯規(guī),天機一脈是只許自己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嗎?”
天機本就理虧,見張懷遠說話一針見血更不敢接話。
肖明月走出來主持公道:“雙方斗戰(zhàn)太投入,我們也是一時失察,道友有話好好說,不必如此苛言。”
“師姐這么明理,怎么門下還會有這么不講規(guī)矩的師弟?”陸無咎走上來,一臉痛心地抓起肖明月的手。
肖明生眼睛爆出血絲,一個刀掌劈開兩人,站在陸無咎面前怒吼:“男女授受不親!”
“抱歉,我實在是替你姐姐感到無奈,自己明明那么優(yōu)秀,卻總有些小老弟丟她的人。”陸無咎轉(zhuǎn)頭看向折月:“是吧,折月執(zhí)事?”
折月青筋凸起,怕污了眼睛似的別過頭。
兩脈鬧劇持續(xù)發(fā)酵。
彼時,自始至終像一顆古樹般站在斗戰(zhàn)場前的陸時回想起了百年前的那個下午。
少女不經(jīng)意間被風吹起的長發(fā)拂過他的雙眼。
“你聽過夢境縫紉師嗎?”
錦鯉圓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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