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節(jié)那夜。
老公摟著其他女人,仰望天空。
砰的一聲,煙花在空中綻放,骨灰爆裂開來!
老公一臉欣喜:
“看!我把她挫骨揚灰了!”
我的靈魂陡然一震。
1
我死在給高政生孩子那天。
子宮畸形,本不能懷孕,可他跪著求我,高家不能斷了血脈。
我愛他至深,豁出性命懷上他的寶寶。
結果,我在產(chǎn)房掙扎時,他在和別的女人鬼混……
我變成鬼跟著他。
才知道那個女人,竟是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姐兼閨蜜。
我以為他會后悔,會和那個女人一刀兩斷,會像無數(shù)小說寫的那樣……痛不欲生。
但他卻霸占了我的財產(chǎn),還把我的骨灰送進煙花工坊。
情人節(jié)那夜。
他摟著那個女人,仰望天空。
砰的一聲,煙花在空中綻放,骨灰爆裂開來!
“看!我把她挫骨揚灰了!”
我的靈魂陡然一震。
2
再睜開眼,是三年前的情人節(jié)。
同樣是漫天煙花,巨大的砰砰聲不絕于耳。
我?guī)缀跏菓し磻?,猛然后退,一只大手摟住我的腰?p> “詩瑜,你怎么了?”
我的眸光對上高政關切的眼神。
他長得英俊,眼睛尤其好看,像一汪見不到底的深潭,輕易把人溺進去。
上輩子,我就是被這雙眼睛騙了!
后來變成鬼,才聽見看見很多不為人知——
【李詩瑜那個蠢貨,她還真以為我想要她的孩子!生孩子多簡單的事兒!隨便找個女人就行?!?p> 【虧得是個戀愛腦,不然還不知道怎么把她弄死!】
【中年男人三大喜事:升官發(fā)財死老婆!我這是提前達成?!?p> 【她若不死,我怎么發(fā)財?她們家的一切,以后都是我的!哈哈哈哈……】
【薇薇,你不是一直討厭她嗎?我讓她死得不能再死了,你怎么獎勵我?】
……
往事一幕幕。
當我再次看見這個男人,內(nèi)心憤怒像一座火山。
噌地一下。
身體快于腦子。
清脆的巴掌聲傳來,他已經(jīng)結結實實挨了我一耳光!
我驟然清醒!
天啊,我都干了什么?
君子不立于危墻之下,他都敢殺人了,我居然用這么簡單粗暴的方式!
他的左臉紅腫,五個指頭印清晰無比。
怒火在眼底燎原。
他發(fā)狠地推了我一掌,把我推到地上,再撲過來單膝抵在我胸口,一只手高高揚起。
我下意識閉眼。
屏住呼吸。
……
意料中的疼痛沒有傳來。
再睜開眼睛,
高政眸中的怒火已經(jīng)消散得差不多了,只嘴唇抖著,胸口劇烈起伏,克制得很辛苦。
他問我:“你怎么回事?”
我忙著找理由:“我,我剛沒反應過來是你,以為是色狼?!?p> 他把我拉起來。
“怎么可能是色狼?我一直在旁邊保護你。”他頓了下,“你這一巴掌,簡直像打仇人,等結婚后,你不會家暴我吧?”
家暴?
我想笑,他比家暴可怕多了!
“你更可怕好不好?”我忍住惡心,用撒嬌的語氣,“我只是打了你一巴掌,你感覺要殺了我?!?p> 他長長呼了口氣,把怒氣壓下,“算了,以后看清楚?!?p> 3
現(xiàn)在是2021年2月14日。
上輩子的這天,他在漫天煙花中,單膝下跪,向我求婚,我答應了。
這輩子,我抽風式的一巴掌,把他的計劃全部打亂了。
求婚,是不可能的。
他送我回家時,還坐在出租車上,已經(jīng)迫不及待給某人發(fā)短信。
若沒猜錯,就是我那個姐姐閨兼蜜凌薇。
高政在酒店訂了情侶套房,那張撒滿玫瑰花的大床。
若浪費了,就心痛了。
對方信息很快回過來。
我余光看見他唇角一閃而逝的笑。
我亦垂眸。
這輩子,渣男賤女,鎖死!統(tǒng)統(tǒng)去死!
這輩子,我不再是李詩瑜,而是——
李.鈕祜祿.詩瑜。
4
我,高政,凌薇在同一家公司上班。
珠寶公司。
高政是我進公司后認識的,他在市場部。
我和凌薇在設計部。
凌薇……
上輩子,在我死之前,我一直叫她姐姐。
她在我們家長大,她的父親是我爸的員工,因為死于礦難,母親又跑了,我爸把她帶到我家。
從此,吃的用的穿的,以及學費,都是我爸出,一碗水端得很平,說視如己出一點不過分。
唯一不同的是:
她比我高一級,比我早一年考大學,在國內(nèi)一家普通高校,設計專業(yè)。
而我,出國了。
回來后,我入職國內(nèi)一家知名珠寶企業(yè),也就那時候認識的高政。
一年后,我順利做到主管,恰我們部門招人。
凌薇也是做設計的,她說,她想跳槽到我們公司,叫我?guī)兔εe薦,我答應了。
之后的一切順理成章。
只是,她和高政什么時候勾搭上的,我全然不知。
若不是我后來變成鬼,根本不知道高政在外面的女人竟是她。
家里有無人機。
我回家后,調(diào)試了一會兒,拿著無人機就出門了。
酒店和房間號我都知道。
碰運氣嘛!
凌薇走性感路線,高政悶騷假正經(jīng),總要玩點刺激的。
果然,這兩人沒拉窗簾。
高政把凌薇壓在落地窗上,無人機正對著他們,一起一伏很奔放。
我拍了一會兒就撤了,沒多大意思。
做鬼那會兒,看得多,反胃。
5
次日上班,那兩人像沒事人一樣。
先是凌薇親親熱熱挽著我的手,問我情人節(jié)怎么過的?有沒有很浪漫?高政有沒有求婚……
我嘆為觀止。
這演技,堪比影后!
昨天晚上我和高政怎么樣?她不知道嗎?
五星級酒店,鋪滿玫瑰的大床,更好視野的漫天煙花……
她享用了一切本該屬于我的。
我笑著說“還好”。
高政則把我約到茶水間,又是咖啡又是甜點,還額外送了條某輕奢品牌的項鏈,說是給我賠罪。頭天晚上被我打懵了,冷落了我,沒有陪我到最后。
我當著他的面兒,戴上項鏈,一只手摸著墜子,
“好看嗎?”
高政的“好看”還沒說出口,
茶水間新走進一個人,朝我脖子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高政,涼薄地開口:“公司好像不允許辦公室戀情。”
高政不爽了:“你誰???關你屁事?”
那人低著頭接咖啡,音色半點波瀾也無:“這些年,公司沒整頓這事兒,不代表沒有這條規(guī)定?!?p> 最后幾個字說完,他一只手端著咖啡,轉(zhuǎn)過身來。
我驚了!
祁曄!
他什么時候回來的?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我們公司?
當初我在海外留學,和他同校不同專業(yè),他對我這個小學妹頗為照顧。
后來,我死了。
在靈堂上,他曾給我上過一炷香,揍過高政一頓。
再后來,我再也沒見過他。
“學長?你怎么會在這里?”我頗為好奇。
他的眸色沉沉,看我的眼神全是恨鐵不成鋼:“怕有的人錯把魚目當珍珠,被人賣了都不知道?!?p> 我……
懷疑他在內(nèi)涵我。
他已經(jīng)盯著高政:“大中華區(qū)營銷總監(jiān),祁曄。”
高政的態(tài)度一瞬變了,他微微弓腰:“您就是剛回來的歐洲分公司CEO?”
祁曄不置可否。
高政的背脊壓得更低,態(tài)度更謙卑:“祁總好,我是市場部高政,以后就是您的兵了,您指哪兒我打哪兒!”
他恭恭敬敬伸出右手。
祁曄冷泠泠看了他一眼,壓根不給他握手的機會,端著咖啡就走了。
高政局促著。
待祁曄離開,一步跨到我面前,滿眼興奮。
“詩瑜,你居然認識祁總?你以前沒告訴我!”
“我之前也不知道?!?p> 我是真不知道,當初留學時,他也沒告訴我?。?p> 高政在原地打圈圈,雙手像蒼蠅腿一樣來回搓著。
“以后找個機會引薦下!你知道嗎,江湖傳言,他是董事長的親兒子!”
“董事長姓祁,他也姓祁!這個姓多罕見??!”
“他還這么快當上大中華區(qū)營銷總監(jiān)!說不是培養(yǎng)接班人,我都不信!”
我面無表情看著他。
他皺著眉,所有心思都在祁曄身上。
“你說,他一個大中華區(qū)營銷總監(jiān),怎么到我們這里接咖啡?”
“別說他有秘書,有單獨的茶水間,光是樓層,就不是我們這里!”
“哎,不會是冒牌貨吧?”
“詩瑜,你和他認識,他的名字真叫祁曄?詩瑜……詩瑜……”
他在后面叫我名字。
我早在他分析“為什么在我們這里接咖啡”時,已經(jīng)走了。
5
高政這個人,出身并不太好,一輩子削尖了腦袋想往上爬。
當初我愛他時,覺得這是他的優(yōu)點:
上進,能屈能伸。
如今不愛他了,頓時覺得厭惡:
市儈,嘴臉丑陋。
6
回到辦公桌,我繼續(xù)修改珠寶圖樣。
我們部門在準備下一季新品的設計稿,我這份是重中之重……
上輩子,提報那日,凌薇“不小心”把一整杯滾燙的咖啡潑到我身上。
因為形象不佳,也因為胸口燙傷,提報人從我變成凌薇。
凌薇介紹方案時,巧妙地說了句“這是我和團隊共同努力的結果”,順利讓董事長以為她是設計主力,
之后幾次點名表揚,
加上她的刻意營銷,除了我們部門,
所有人都以為作品是她設計的,她成為公司的“明星設計師”。
這期間,不是沒人替我抱不平,說最主要的那幾款都是我設計的,可人們只是笑笑。
誰紅誰有理的年代,我反而成了跳梁小丑。
凌薇無數(shù)次朝我看來,一是看我電腦,二是看我項鏈。
電腦里有她覬覦的設計方案,項鏈是她覬覦的男人給的。
“在看什么?”我忽然轉(zhuǎn)過頭,對上她的目光。
她尬笑。
“項鏈很漂亮。”
“高政送的?!蔽颐楁湹鯄?,笑得甜蜜而無奈,“你知道的,我其實更喜歡自己設計的珠寶,但這是他送的,我也就勉為其難地戴戴了?!?p> 她立即露出羨慕的目光:“瞧你這凡爾賽!詩瑜妹妹,你的命真好!會投胎,天賦高,還有個疼你的男朋友!”
我安慰她:“你也會有的?!?p> 她禮貌微笑。
可在我低頭的瞬間——
她眸中的嫉恨迸射而出,仿佛要把我射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