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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那傳承未絕之地去

第二十三章 普天之下

到那傳承未絕之地去 舊漁 1525 2024-03-17 00:21:08

  虞淵也被她的聲音從一段追思中拉回,她嘆了口氣,眼神不再猶豫,道,既已決定、那我們一周后出發(fā)。

  這時一日一日過去,在她們當下看不到的一座座城池防線,已然被一道道攻破。蒙古的鐵蹄踏過了條條官道和無辜百姓的尸體,而那些還未被攻破領(lǐng)地的貴族,依舊歡歌樂舞,一面悲呼和忍氣吞聲,一面夜夜笙歌不知大禍降臨。文山大軍兵敗后再度集結(jié),這一次退向梅州。

  他們內(nèi)心里不曾懼怕敵人的武力,而是痛心同僚的腐敗。他大聲在城門前喝到:敢問梅州都統(tǒng)何在?!

  敵軍即將來襲,不在前線而是妄圖享樂。他見守衛(wèi)遲遲不敢吭聲,便長驅(qū)直入其府邸,將其罪責公之于眾。此時,數(shù)條罪狀之下,沒有人不從。奈何毒瘤太深,他只能哀嘆,若自己還是文士,恐怕連為一城一池聲張正義都做不到。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但此時國將不國、城亦非彼城,而更多百姓眼里依舊茫然,似乎長期的奴役之下,對于他們而言,不過是換了個統(tǒng)治者,和他們無關(guān)。他們還將去其他城池收復失地,他能為梅州做的,也就到這里了。

  他揚天大喝一聲,若一個月內(nèi)蒙軍攻來,此城可有義士相助、可能自保?

  底下鴉雀無聲,百姓們眼里依舊還是清一色的迷茫。他失望地望著這座城池,如有民兵義軍,他倒是還能留下些許兵力相助抵抗,至少能等來援軍。但再多的,他也給不了。

  我們家祖?zhèn)鞔蜩F,我可以為兵士做兵器。一個中年男子站了出來。

  我家做燈籠的,我可以為夜里守衛(wèi)添更多燈火。另一個男子也站了出來。

  我!我!我!……隨著愈來愈多的工匠站了出來,他眼前一亮。

  在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面前,如果站出來,便只是義勇。而工匠不一樣,他們憑借自己的所長、能為前線助力更多。

  他大聲道,好!好!好!

  說罷指揮一組小隊,留下和當?shù)毓そ硞冋碥妭洹?p>  其中一個老婦人轉(zhuǎn)頭看向她的兒子,那時第一個站出來的鐵匠,在她之后,只有這么一個男丁,她猶豫著,希望勸說自己的兒子不要參與到戰(zhàn)爭之中,但是欲說出口,便被自己的兒子打斷。

  他看向婦人,道,我們家雖然比不上百工那些直系士族,但是既為匠,便是要守護我們力所能及的傳承。以前我的傳承,是這門打鐵的手藝,而現(xiàn)在我知道,我的傳承,也可以是這座城池、這里的百姓。

  這時的他與平時的自己顯然不同,甚至有了一些對于他所傳承技藝的驕傲,而血脈里那絲絲的印記,讓他此時的眼底更為清澈。

  這樣的印記也出現(xiàn)在榣若的血脈里,雖看不到,但她能深刻地感知到,這股印記好像在不斷爆發(fā)讓她勇敢的能量,這股能量來自很久遠那個她甚至說不出名字的年代,在那個年代里,百工曾是這座地星的底氣和傳奇。那里曾經(jīng)百鳥朝鳳、百工興盛,而眾工朝拜的百工之首,是一位白衣女子,她的面容姣好,但談不上精絕,卻獨有一份氣質(zhì),這份氣質(zhì)是果然和不屈,和她時時刻刻所秉持的堅決。

  在終南山的日子里,榣若從心底那股能量里能感受到更多模糊的印記,她甚至覺得,好像自己就是她,而她就是自己,相互吸引之中,她大致已然猜出了虞淵未說的那個答案。

  自己應(yīng)該就是那個女子的某個影子,而自己的宿命,應(yīng)該就是為了這場戰(zhàn)爭下的傳承而來。此刻她閉上眼,能聽到戰(zhàn)場的廝殺和百姓的哭泣,能看到自己就站在他們之間,但她茫顧四周,什么也做不到。

  在余下的七日中,她為自己做了一件白衣,這件白衣是古早曲裾的式樣,卻被她衣長做到了腳踝,袖展做到了剛好翻一圈到手腕的長度。這一件曾經(jīng)是兩漢時期的禮服,卻因為百工的特殊性做成了一件工裝的禮服,她僅在夢境中看到那白衣女子穿過,就做了出來。

  白衣雖素,但用的是精細紡紗捻出一條條肌理的布,再裹上了一層半透明的罩紗,天然不飾任何著色,卻有一種將天地穿在身上的兼容感。

  做出來之后,她放在手上反復看著,抬頭看天,更堅定了自己前行的方向。

  如果這個時代,就是為了讓她證明自己,那自己就證明給天看!證明她不是任何一個人的分身或影子,她是她自己,她是榣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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