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nèi)伸手不見五指的黑,透過電腦屏幕散發(fā)出微弱的光,才依稀看見床邊的兩個女孩赤腳盤腿坐在地上,相互依偎。兩人瘦弱的身子被埋在大大小小的打包快遞盒里,腳邊灑落幾個空瓶的啤酒罐。
“唐蘇酥,一個男人你至于嗎?”麥蘋菓主動碰了碰唐蘇酥手里拿著的酒瓶,猛灌半瓶啤酒入肚,粗魯?shù)赜檬植亮瞬磷臁?p> 唐蘇酥沒有說話,低著頭,聲音有些顫抖:“菓菓,我真的不知道他是你的男朋友?!?p> “我知道?!碧O菓輕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柔聲安慰。
唐蘇酥和麥蘋菓打從穿尿包的時候就黏糊在一起,兩人知根知底,一個人撅起個屁股想干嘛,另一個人也會拿著手兜著,毫無嫌棄。
麥蘋菓也十分相信唐蘇酥沒有欺騙她。
“都說情人眼里出西施,以前從來不認為渣男這個詞會和豐景言能夠扯上一分一毫關(guān)系,原來還是我太天真,低估他了。能夠一實一虛的來回蹦跶的人也不是什么好貨色?!半y掩苦笑掛在嘴角,當(dāng)時她看到豐景言坐在自己對面,她的心像是照了X光片,被看透了。
豐景言背著自己網(wǎng)戀,網(wǎng)的還是自己家的閨蜜唐蘇酥這條魚的時候,她先是震驚,然后是憤怒,最后是悲傷。
她以為他不公開是對自己的保護,豐景家雖比不上什么豪門大戶,畢竟也是小著有名、有頭有臉的百強之家。與黑市里產(chǎn)生小摩擦的群體不在少數(shù)。
原來事實并不是如此,難怪她出小攤的時候他不愿露面,總說要做自己身后的男人;難怪不愿同居生活,總說自己尊重女性;難過談及結(jié)婚就色變,原來他還有其他的魚塘。
唐蘇酥說在浩瀚的網(wǎng)絡(luò)海洋里戀上了一個配音大神,擔(dān)心她被騙,所以她陪她去了。當(dāng)她看到她口中的大神竟然是豐景言,她表面很冷靜,心里早就翻山倒海。她想聽他一個解釋,但是他沒有說話。
唐蘇酥與豐景言見過的次數(shù),一只手都能數(shù)下。她見到大神本人的時候也是一愣,雖然沒有看過大神的照片,但是也萬萬不敢想象大神是姐妹的對象,居然出現(xiàn)如此戲劇性的場面。
“蘇酥,你不用擔(dān)心我,區(qū)區(qū)一個豐景言而已,姐姐還會好多好多豐景言?!?p> “蘇酥,以后可不能再隨便網(wǎng)戀了知道嗎?”
“蘇酥,我看得出來豐景言很喜歡你,但是他又不想放棄我。”
“蘇酥,我把他讓給你,阿不,應(yīng)該是他選擇了你…”
麥蘋菓已經(jīng)不知灌了自己多少瓶酒,有些醉意,嘴里碎碎念叨著。
“菓菓,你放心,男人是不會影響我們的關(guān)系的。”
“但孩子會。”麥蘋菓摸了摸她的肚子,笑得牽強。
“菓菓你胡思亂想什么!清醒一點?!碧铺K酥難以置信地看著搖搖晃晃的麥蘋菓,緊盯著她的臉。
“抱抱?!碧O菓張開雙臂,擁著唐蘇酥,眼睛早就溢滿淚水,下巴抵住她的肩膀,帶著哭腔求抱。
“睡吧,睡一覺什么都會好的?!碧铺K酥拍了拍她的后背,輕聲嘆息。
唐蘇酥將醉酒的蘋菓小心翼翼地平放在床上,蓋上被子。眼尖瞧見桌面上的亮屏的手機,是豐景言打來的。
“蘋菓,你…你還好嗎?”對面?zhèn)鱽硭煜げ荒茉偈煜さ哪新暋?p> “她一點也不好。”唐蘇酥輕手輕腳的躲開快遞箱,快步走到洗手間關(guān)上門,盡力壓低聲音。
“酥…酥糖?”酥糖是她在配音圈用的網(wǎng)名。
“豐景言,無論是我還是菓菓,都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p> “……”另一頭的豐景言還是不說話,直到聽到了一聲深呼吸后的嘆息。
“我對你是真心的,但是我父母只承認蘋菓。”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嗯。從蘋菓領(lǐng)著你來見我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是酥糖。”
“所以你作為她男朋友的時候,故意變換聲音,故意戴口罩裝病,就是為了讓我不認出你?”
豐景言不回答,算是默認。
“豐景言,我只能說你很厲害。但事情既然已經(jīng)發(fā)生了,請你以后不要再打擾我和菓菓的生活?!敝勒嫦嗟乃榭s在角落,默默流著淚,對這電話那頭的人發(fā)聲警告。
“酥糖,你忘記了嗎?你說過只要征得蘋菓同意,我們就可以在一起的。我相信蘋菓會原諒我的!我和蘋菓情侶之間的事情是一樣都沒做的!你相信我好不好,酥糖!”豐景言有些著急,已經(jīng)開始口無遮攔。
“在一起?你真的是天真了,我們都是蟻民,請您放過?!碧铺K酥不等對方回復(fù),手快掛斷電話,將手機丟到一旁。
另一頭的豐景言只能對這掛斷電話的手機表示無奈,將手機重重摔到真皮沙發(fā)上,無力抓了抓自己的頭發(fā)。
“是哪個小辣椒惹到豐景大少了呀!”司茗元邁著修長的腿走到真皮沙發(fā)前,彎腰撿起他的手機,一屁股坐在上面,瞧著他變化多樣的臉色,打趣道。
“別提了,女人真的是棘手又麻煩?!必S景言焦躁地扯了扯胸口的領(lǐng)帶,悶聲喝了大半杯白酒。
“哎哎哎,不行不行,你這什么都沒吃就喝白的,胃多遭罪啊。還有,這白酒是我拿來給我哥接風(fēng)洗塵的,你這喝光我拿什么出手啊?!彼拒粗S景言又倒好一杯白酒準(zhǔn)備喝,立馬搶過來及時制止他。
“培君回來了?”聽到司茗元的話,他蹙著眉,陷入沉思。
“對啊。母親說今晚的飛機,看這個時間應(yīng)該也快落地了?!彼拒戳丝赐蟊恚挚戳丝创巴獾囊股?,無奈的聳了聳肩。
“大哥經(jīng)常夜歸,都習(xí)慣了?!?p> 剛感嘆完,司茗元就接到一個電話,是司培君。
兩兄弟不知道是說了些什么,很快,司茗元就掛了電話。
“我先回去了,女人傷心,喝酒傷身,少喝點哈?!彼拒闷鹱约旱奈餮b外套,搭在肩上,邁著輕快腳步離開。
“呵,這么快就回來了。”豐景言等人走后,又喝上一杯白酒,喃喃自語。